“畜生,你的爪子已经被老夫所废,倘若再痴迷不悟的话,只能是自寻死路。”司徒长雷上前走了几步,手掌举在半空,真气已经汇聚。他这一掌下去,崔鬼定然灰飞烟灭。但这具尸体毕竟出自他们司徒家,不管如何自己在下手前总得思量一番。更何况他是被选中作为族长贺寿的礼物,就这么给毁了总有不祥之兆。
崔鬼虽是一具尸体,但却有人类的忠义。他为了保护自己的主人,那是连性命也可以不要的。当司徒长雷给出最后的警告之时,他依旧毫不犹豫地护在了黛娜的身边。
“崔鬼,你快让开。”黛娜亦对崔鬼有情有义,她不忍心看到崔鬼为了保护自己而被毁灭。
道上常说人尸有别,但今日这对人尸主仆却很好地向众人展示了什么叫做有情有义。
“大成哥,你快想想办法啊。”李狗儿和黛娜一样,对尸体爱护有加。黛娜和崔鬼的遭遇激发了他的同情心,此时他向我投来求助的目光。
“我能有什么办法呢?”我叹了口气,告诉他道:“司徒家有权有势,那司徒长雷修为高深,我们是惹不起的。”
“那总不能眼睁睁看着黛娜和崔鬼……”李狗儿话说到一半,亦即哽咽起来。他似乎预料到了结果,没有勇气接着叙说下去。
“放心吧,司徒长雷不会伤害黛娜的。”我安慰他一声:“最坏的结果就是崔鬼没了。”
我们身处的环境虽然非同一般,但也不会随意杀人。毕竟,整体大环境是一个法治社会。司徒长雷如果今天杀了黛娜,那么相关部门就会介入调查。到时候,恐怕不单单是他本人,就连整个司徒家族都会招惹上许多麻烦。
“畜生,那你别怪老夫下手狠心了。”舞台上的司徒长雷已经给足了耐心,他微叹了一声,终于要下手了。
呼!
手掌劈落,真气波动开来,足以让整个舞台震荡。这一刻,所有人都闭上了眼睛,只是屏住呼吸,等待着风轻云淡的那一幕。因为,谁也不忍心亲眼看到一具有情有义地尸体就此被摧毁。不少人甚至还感到惋惜,如果自己能够拍下这具尸体那该有多好。但这样的想法只是一闪而过,稍纵即逝。片刻后,取代而代之的却是人尸有别的规矩。
哇!
一声痛叫,惊得众人再次睁开眼来,却又不由得大吃了一惊:为什么黛娜会替崔鬼挡下那一掌?就连司徒长雷本人也感到诧异,手掌微微颤动了几分,冷冷说道:“娃子,你这有是何苦呢?”
原来,在司徒长雷下手的那一瞬间,黛娜一个翻身跨越,用后背替崔鬼挡下了那一记势大力沉的掌力。这一掌几乎夺取了黛娜的半条性命,此刻她只能躺在地上残喘着,已经无力说话。
“黛娜……”李狗儿再也忍受不住,他大喊一声,疯狂地挤开人群向舞台涌去。
“狗娃子!”我怕他性子急会做出什么失控的事情来,便随即跟了上去。临走时,吩咐了陈灵儿一句:“灵儿,你照顾好老叔子。”
但陈灵儿却将这个包袱抛给了胡刚:“胡刚你照顾老叔子。”说着,也跟着我的方向跑了过来。我拉住她的手,沿着李狗儿开辟出来的道路疾跑,不到片刻的功夫,便已经跨上了舞台。我们三人横档在黛娜和崔鬼的面前,怒气冲冲地面对着司徒长雷。
“一群小娃子,老夫不愿与你们计较。”司徒长雷见状,衣袖一挥,转身往自己席位走去。
“老头,你就这样走了吗?”李狗儿尚在气头上,自然不肯放过他。
“老头?”司徒长雷头一次听到有人这么称呼自己,而且还是出自一个未成年的娃子口中,心头不禁勃然大怒。他驻足回转身来,尔后朝着李狗儿戳出一指。
只听得啵的一声,一道真气打在了李狗儿的身前。咔嚓,狗娃子脚下的地板顿时断裂。吓得他连连退步,险些一个踉跄被自己的双脚绊倒在地上。
“好没礼貌的娃子,今日若不是老夫客气,你双腿的下场早已和脚下地板无异。”司徒长雷咬了咬牙,冷冷地说道。
“你打伤人在先,怎么还怪我们无礼?”李狗儿向来不是个欺软怕硬的人,你越是对他凶狠,他便越是倔强。他站稳了身姿之后,昂首挺胸朝着司徒长雷迈进了几个大步。
“你!”司徒长雷气得额头青筋暴涨,他唰的一声举起了手掌,浑厚的真气再一次涌了上来。我见状,心头不由一颤,狗娃子再不知进退,恐怕下场会和黛娜一样。
“司徒叔公,还请你手下留情。”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陈灵儿突然间站了出来。她一个箭步,挡在了狗娃子的身前。
司徒长雷见她是陈李家的人,便顿时将自己的怒火给压了下去。道上三大家族,谁也惹不起谁。
“怎么?你也要掺和进来?”
“实不相瞒,他们几人都是我的朋友。”陈灵儿告诉他道。
“朋友?你们堂堂陈李家竟然和这些不三不四的人交朋友?”司徒长雷冷笑一声,对陈灵儿的所作所为感到嗤之以鼻。
“他们都是王家阴店的人,怎么是不三不四了?怕是你多心了吧?”陈灵儿听罢,也有些生气了,不由得加重了自己说话的语气。
“你这是在质问老夫了?”司徒长雷脾气古怪实在千年一见。他不像其他老人那样圆滑,而是一直标榜道上的老规矩。在他眼里自己一旦出了广西大山,那么就代表着司徒家族的颜面。无论走到那里,都要享受其他人给的尊敬。他是个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的人,哪怕只要有人对他有一点点不尊重的意思。他就会认为那是折损了司徒家族的颜面,便要和那人较真到底。哪怕对付是个小辈亦或是女流,他都不会有丝毫的客气。
陈灵儿与其说话时,语气过于生硬,那也只是一时情绪难以把控才导致的。可他却先入为主的以为那是陈李家和司徒家的较量,如果自己不把她势头压下去,那么司徒家就在众人面前失了颜面。
“这是事实!”陈灵儿补充了一句。
“呵呵,老夫看来是多年没有在道上走动了。以至于一些晚辈们都能骑到头上来了。”司徒长雷听了,呵呵笑了起来。他脸上顿时闪过一阵阴寒,手里握拳咯咯作响。
“司徒老人,他们都是我的人,你要怪就怪我吧。”我见情势不妙,便把所有的麻烦都揽了过来。
“刘门的弟子?”司徒长雷已经认识了我,他对我冷冷一笑,警告道:“老夫欣赏你的勇气,不过我可提醒你一句,便是你师傅在场也未必是我的对手。”
他所指的正是刘一叔,方才刘一叔和金木轩已经有过一场大战,充分暴露了自己的实力。而在司徒长雷眼中,他和金木轩两人的修为都要比自己来得浅。
“晚辈实在无意与司徒老人结怨,只不过其中误会很难用言语来解释。所以,恳请老人你能同意用道上的办法来解决这场误会。”我继而说道。
道上有道上的规矩,当误会和纠纷不能用言语来解决的时候,就会使用这一套古老的规矩。据说,这规矩已经流传千年了,得到了大伙的公认。只要实施了规矩,不管双方胜负如何,都要摒弃一切恩怨,以后再也不能寻仇。可近十几年来,却已经淡出了我们的视线。我也是父亲在入行前的传授,他还特意叮嘱我说,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能和其他人动规矩。
不过,今日面对司徒长雷这样的劲敌,要想保住对团,只好险中求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