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化一颗仙杏,总共用去三天时间。
江小鱼在心中略微一估算,便得出结论:若用仙杏把炼师培养成宗师,只需要花费一百天时间即可。
可若换成养元丹的话,则需要二十八年。
一百天与二十八年的差别,简直就是一个青壮年与嗷嗷待哺婴孩儿之间的差别,两者相较,后者出拳,能干倒前者一群。
差距有多大,诱惑就有多大。
诱惑有多大,属下之间的心理落差就有多大。
如何弥补属下的心理落差,是他眼下最急于解决的事情,否则让此祸根蔓延下去,他伏龙城免不了要遭倾覆之祸。
看见他睁开眼,江老五一拍大腿,冲上前去,急切道:“公子,我把老爷请来了,老爷等您,已经等了三天,您……”
他后面的话,出于某种原因没有下去。
江小鱼却已经明白他的心意,忙起身向江昊躬身作揖,赔礼道歉道:“老爹,让您久等了!”
“没事儿!”
江昊看似随意的在江小鱼肩头拍了一巴掌,说道:“好小子,你年前才刚刚晋级炼师,怎么这……这一眨眼功夫,就成就了宗师?
若非今日亲眼所见,我都以为你被哪个老怪物夺舍了?!
说说吧,这是怎么回事儿?”
说罢,他就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江小鱼,再不挪开半分。
眼神中的火辣与炙热,就跟激光炮一样,不仅要把江小鱼看穿,还要把他揉开了,掰碎了,一点点的分析透彻。
如今,他江昊正是宗师境界。
想他来历非凡,并非只是江家嫡长子这么简单,再加上奇遇连连,才堪堪在而立之年成就了宗师。
至此,他在整个天下都算得上青年才俊,翘楚人物。
可不曾想,还不等他高兴两天,就发现他儿子便以妖神都难以想象的速度,一飞冲天,从凡人到法师,再到炼师,最后到如今的宗师,总共才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妖孽都无法形容。
他知道江小鱼有大来历,背后有大靠山,可这样的修炼速度,真是太过于惊世骇俗。
再者,若只有江小鱼一人如此,倒还罢了。
他还发现跟随江小鱼的江安,春桃,香草,也都晋级到了炼师境界,并且江安还多长出了一种神异。
得知此事后,直把他羡慕的不行。
当时,他就有种放弃当爹,转而当江小鱼属下的冲动。
看着江昊吃人般的眼神儿,江小鱼知道,若他不给一个合理的解释,今天便是不能轻松过去。
别看他老爹江昊平日里,一副嘻嘻哈哈,四六不在乎的模样,可若一涉及到修炼,那绝对是狂热分子。
“老爹,您先等等!”
江小鱼苦涩一笑:“眼下,我有几件重要的事儿急需处理,您也可以围观,或许……能从中了解到一些晋级的秘密!”
说话时,他把秘密二字咬的极重。
闻言,江昊只是微微愣神,便摆手道:“我没事儿,你别管我,尽管忙去,尽管忙……”
他嘴上说着不用管他,但两只眼睛里却有着极其强烈的求知欲望。
江小鱼所说的急事儿,就是安抚心腹的心理落差。
他的心腹其实并不多,一只巴掌都能数过来。
白小凤作为妻子,与他有肌肤之亲,自然是心腹中的心腹,剩下的有江安,江山,春桃,刘福,荷花,郭汉三,江小三。
这几位心腹爱将之中,春桃,江安,还有不算心腹的香草得到机缘,成功的从炼师境界,晋级到了宗师境界。
这三人的晋级,在某种程度上,打破了他这个心腹圈的平衡。
从实力,到心境,他相信总会有人心中不舒服。
的确。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仅仅三天时间,春桃、江安、香草三人晋级宗师的事情,就在他们小圈子内传开了。
江安回城后,继续闭门思过,并没有什么感觉。
可春桃就不一样了。
她需要在府中来来往往,与刘福几人碰面,招呼,寒暄,依旧热情,却明显的能感受到来自刘福等人身上的疏远,与孤立。
这让她十分不爽,好几次都想找江小鱼诉苦,怎料江小鱼回来就闭关了,让她诉苦无门。
这三天里,府中下人常能见到江山举着大盾,站在在城主府门前,一站就是一整天,望着远处延绵数万里的雪景,愣愣出神。
直到晚上,月上梢头,夹杂着雪花的寒风,如海潮般一下又一下拍打着他的脸颊,才让他脸上神情有了一丝变化。
回过神儿来,他深深叹息一声,转身回府,身形落寞,背影萧索。
不明所以的下人们,都传江山失恋了。
刘福却知江山不是失恋,而是猜测江山在懊恼,和他一样的懊恼,懊恼于当时为什么不跟着公子一起进入洞天。
若是当然态度坚决一些,跟着进去,现在他……
想想春桃都成就宗师了,他就是喟然一叹,神色不比江山能好多少!
护卫队中。
心思缜密的护卫队员,发现他们家头最近焦虑了很多,动不动就会发火儿,跟吃了炮药似的,而且有事儿没事儿,总爱提着酒坛去找江小三喝酒。
江小三虽然贵为修道者,却不被护卫队员们所看重。
护卫队员们认为,江小三是托了江老五的关系,才有了如今的地位,就算他如今的地位,也不怎么好,顶多就是一个替公子打杂的。
他们想着,郭汉三天天找江小三喝酒,能有什么出息?
终于,郭汉三的几名心腹属下看不过去了,鼓起勇气,联袂夜访郭汉三,向他提出建议,说让他别跟江小三来往,没前途的。
若在以往,他们如此建议,免不了挨上一顿臭骂。
怎料,今天喝的醉醺醺的郭汉三,却是一反常态,没有指着他们的鼻子大骂他们不知好歹,而是趴在桌上呜呜大哭起来。
他哭诉道:“我如今算什么?能跟江小三混在一起就算不错了,你们还想我跟谁来往?
跟江安?跟春桃?还是跟香草?
我……我有这个资格么?
他们是宗师,我是小小的法师。人家能腾云驾雾,我连驭器飞行都做不到,你们说说,我凭——凭什么跟人家来往?”
那一晚,郭汉三作为一个身高九尺,肌肉虬结的大男人,哭的却像个受了极大委屈的娘儿们,让一众属下目惊口呆。
后来,他哭累了,沉沉睡去。
翌日,一切照旧。
郭汉三照常出操,照常骂他们。
但,护卫队员们却知道他们头儿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