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见江小鱼答应,神情就是一松,稍稍筹措了下措辞,便再开口道:“其实,到了每年的麦收,秋收时节,都会有匪徒前来!”
“有匪?”
江小鱼知道匪徒所来为何,还不是为了抢粮食,但伏龙城地界的百姓,就任凭匪徒抢劫么?
想及此,他就不解问道:“抢粮食的?”
林老苦涩一笑,作揖道:“正是如此!”
“难道你们就任由他们抢劫不成?”
江小鱼神情变冷,心道:“若真是如此,那么此地的百姓,还真是不堪造就!”
林老脸上神情越发发苦:“我们还能有什么办法?”
“你们就没把此事上报?”见林老似有苦衷,江小鱼神情有所缓和,问出心中疑『惑』。
一提及‘上报’,林老神情愤慨异常,激动道:“上报了,怎么没上报?只是上面压根就不管啊!”
“江家不管?”要说江家会对此事不闻不问,江小鱼却是不信。
“这……”
林老偷偷看了江小鱼一眼,斟酌道:“这……老朽就不知道了,以往我们都是上报给……”
说着,他又犹豫起来,停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道:“以往……我们都是上报给朱,张,王三家的!”
原来是给报给了伏龙城三家?
这倒是不好办了!
如今,伏龙城三家家主都不在伏龙城里,他三人远在山易城帮他看店,倒是不好责问。
正为难中的江小鱼,神情突然一松,心道:“我管他过去做什么?过去的我且不去管,只管好眼下和将来就行!”
如此想着,他就是轻笑一声,对林老道:“你也不用担心,伏龙城过去怎么样,我并无意去管,但是……”
说着,他神『色』一冷,厉声道:“但是……现在这伏龙城里,我说了算,匪徒再想来伏龙城撒野,得先看看我答应不答应!”
见江小鱼这么说,林老眼眶瞬间湿润了,老怀大慰道:“有城主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今年……今年我们终于不用再受抢劫之苦了!”
江小鱼没吭声,等了一会儿,等林老情绪平复后,才再问道:“往年,都是什么情形?所来匪徒又有多少人?手持刀兵锋利否?”
听江小鱼要问匪徒的详细情况,林老忙举袖擦一把老泪,认真道:“距此地正西三十里外,有一座猛虎山,上面住着一伙儿盗匪。
盗匪有四位当家,大当家最为神秘,身份来历不为人所知,二当家令狐羽,三当家令狐强,传闻是大当家收养的孤儿,四当家云公子后来加入,来历身份也不为外人所知!
往年,来咱们伏龙城索要粮草的盗匪,都是三当家带队亲来,所带手下也不多,约有二十余人,只是……”
正说着,林老突然面『露』难『色』,抬头看向江小鱼道:“只是听说三当家令狐强也是一位仙人!”
“修道者?”
江小鱼闻言,神情一肃,急道:“什么修为?”
“这……”
林老无奈摇头:“他每年过来,我们都按时按量缴纳粮草,那令狐强也没动过手,所以我……我们并没见过他的手段!”
说到此节,林老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忙再道:“这伙儿匪徒,虽然每年都过来索要粮草,但行事之间,总还留有余地,除了我们需要上缴的税收,他们不动外,甚至还会给我们留下口粮,不至于让我们饿死!
后来时间长了,便也相安无事,这……这也是为什么他们不愿意节外生枝的原因!”
见林老借机还在为另外几位里正、族老开脱,江小鱼就是轻轻一笑:“林老,你不必如此,我说过,对过去不追究,那就是真的不会追究!”
江小鱼又问了一些细枝末节,便无需再问,就冲江老五一挥手道:“老五叔,给林老包十两银子!”
林老闻言,愣了愣,忙摆手推辞:“不用,不用,为城主大人效力乃是小人的荣幸,怎敢收受银钱?”
江小鱼却是笑道:“收下吧,这是你该拿的,否则你就是想让我欠你一个人情!”
城主大人的一个人情,岂是他敢觊觎,林老立时就不再推辞了,忙躬身上前,从江老五手里接过十两银子。
见林老拿了银子,江老五就笑眯眯的把他送了出去。
等他们走后,江小鱼的神『色』立即凝重起来,一点儿不见刚才的轻松,心道:“没想到竟然是修道者,这也难怪伏龙城三家不敢与之对抗了,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修为?”
看来,他得早作准备。
江老五回来,正好看见江小鱼的愁容,就上前问道:“公子,是不是有难处?要不要向老爷求助?”
江小鱼摇摇头:“不用,能不麻烦我爹就不麻烦,省的落别人口舌!”后面半句话,他没说出口,心道:“现在还不是脱离江家的好时候!”
不过,既然不准备向江阳城求助,他就得早作安排,想了想,便对江老五说道:“老五叔,你去通知郭汉三,让他带护卫队到各个村子建造烽火台,不用建造的太好,用木材临时搭建就行,一定要快,切记要快!”
老五叔听后,沉『吟』道:“用不用吩咐百姓帮忙?”
“不用,让百姓继续麦收,只需吩咐他们,见了匪徒后,想办法点燃烽火台便可!”
江小鱼说着,又想到村民们可能会像那些里正、族老一样,因为惧怕匪徒,而含糊过去,就又加了一句:“点燃烽火台者,赏银百两!”
江老五刚才就想到了此节,正想提醒江小鱼,没想到江小鱼先一步给出了解决方案,心中忍不住大赞道:“咱家公子考虑事情就是周全!”
此事定下后,十几处烽火台很快就搭建完毕。
又过几日,麦收已经过半,盗匪才姗姗而来。
这日,正午时分,烈阳悬空,热气蒸腾,有一队人马,从西而来,策马奔腾,『荡』起阵阵狼烟,马声嘶嘶,急速前行。
为首一彪形大汉,身高七尺,短髯少发,浓眉入鬓,牛眼猪鼻,形骸放浪,大笑张扬。
紧随其后,乃是一白面书生,面似银盆身似玉,一手持缰,一手摇扇,笑脸迎风,眉含淡笑。
这二人后面,跟着二十许人,各个短衫打扮,背有短刀,神『色』肃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