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是个传承久远的行业,千百年来华夏大地上涌现出无数名医,为中医药事业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比如战国的扁鹊,比如汉末的华佗,张仲景。
大唐也有一位堪比几位前辈的神医,就是被后世尊为药王的孙思邈。
孙思邈西魏大统七年出生,今年都八十有六了,目前隐居在终南山中。
人命关天,程处默没时间耽搁,跟着李靖火速赶往终南山。
有李靖这个熟人带领,路上省了很多事,两人顺利赶到孙思邈隐居的小院,刚到门口就看见一位须发皆白,却精神矍(jue)铄的老人在院中浇花。
被浇的花卖相都不怎么好,估计是某种药材而不是观赏植物。
老人也看见了他俩,起身笑道:“药师,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老头子?”
李靖推门进入,行礼拜道:“徒儿拜见师父。”
师父?
程处默懵了,诧异问道:“你俩竟是师徒?”
这是真的吗,历史书上没学过啊。
李靖解释道:“此事说来话长,当年我战场受伤,幸赖师父救治才得以活命,养伤期间跟着师父学习道家典籍,伤好之后化做道士游历过一段时间。”
“哦……”程处默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这虽是李靖人生中很重要的一段经历,但还不至于写到史书上去,自己不知道也很正常。
孙思邈则打量着程处默笑道:“这小友是你新收的弟子?”
程处默连忙行礼拜道:“晚辈程处默拜见孙神医,事情是这样的,晚辈的矿场发生了瓦斯爆炸,工人被炸死炸伤不少,现在急需救治,还请神医施以援手。”
孙思邈疑惑道:“何为瓦斯爆炸?”
“就是……这个……怎么形容呢……”程处默手舞足蹈的说道:“您过年烧过爆竹吧,把爆竹的威力扩大上万倍,轰的一声整座山都炸了,处在爆炸中心的人或者其他物品轰的就飞出去了,轰!”
孙思邈:“……”
你小子闲的没事逗我玩呢吧,世上有这么牛掰的东西吗?
李靖苦笑道:“是真的师父,当时我就在现场,若非关键时刻处默拉了我一把,您想见我就只能去坟头了,不信你看。”
说完掀起头发将脑袋凑到孙思邈身边,眼神多少有些昏花的孙思邈这才看清他额头蹭破了一大片。
尽管如此,孙思邈依旧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那个什么爆炸真有你们说的那么邪乎?”
李靖举手道:“我发誓句句属实,太吓人了,师父您快跟徒儿去看看吧,伤者有些半边身子都被炸没了,太凄惨了。”
救死扶伤职责所在,孙思邈没理由拒绝,而且他也想看看那个所谓爆炸是什么玩意,拍手说道:“容我换件衣服。”
程处默望着他的背影笑道:“答应的这么痛快,孙神医人还怪好哩。”
说着取出藏在背后的板砖随手扔进花园。
李靖看到板砖老脸当场就黑了,不悦的质问道:“你想干啥,这砖是给谁准备的?”
混账玩意,孙老都快九十了你竟然想着绑架?
还有,这块砖头啥时候藏的,老夫竟然没发现,手法挺专业啊。
程处默摸着鼻子讪笑道:“开个玩笑,玩笑而已。”
孙思邈很快便换好衣服出门,程处默连忙上前接过药箱说道:“我来我来……”
孙老头只是隐居不是与世隔绝,种花的同时还养了匹马,将药箱递给程处默,牵出战马跟着两人一起离开。
路上程处默说道:“孙老慢些,没那么急。”
非常急,人命关天能不急吗?
他虽然着急但更担心孙思邈的身体,老头八十多了不比十八岁,经不起这么折腾。
谁料简单的关心却戳中了孙思邈的敏感神经,不服气的说道:“操好你的心,体力方面你未必比得过我,驾……”
程处默:“……”
没看出来,老头挺犟啊。
想想也能理解,没个好心态活不到这么大岁数。
史书记载,孙老头活了一百四十二岁,只比唐高宗早去世半年。
还有说活了一百六十五的,总之这就是个人瑞,跟张三丰有的一比。
既然如此程处默也懒的再劝,跟着全力前进,奈何终南山到炼钢厂太远,大唐的交通条件有限一天根本走不了一个来回,晚上三人只好在野外休息,天亮继续。
返回炼钢厂时都已经中午了,程处默带着两人直奔医务室,王天明则出来迎接,同时拜道:
“晚辈王天明拜见孙神医,老板,李叔,统计结果出来了,当场炸死十三个,八个送到医务室没扛过去昨晚死了,三个重伤昏迷,六个受伤略轻,疼晕过去醒过来,醒过来晕过去,遭受着反复折磨。”
伤亡几十人,这要搁在后世,他后半辈子估计得牢底坐穿。
程处默叹息道:“人都救出来了吗,有没有失踪的?”
爆炸肯定会造成塌方,大唐可没有这方面的救援技术,只希望没人埋在下面。
可惜事与愿违,王天明满嘴苦涩的说道:“失踪了十八个。”
“我特么……”程处默牙疼了,灾情远比自己想象的严重啊。
早知道这样老子说什么也不建这破厂。
这么多人因自己而死,程处默心中涌出浓浓的愧疚和悔恨,咬牙说道:“通知下去,遇难工人每家百贯抚恤金,伤员每人五十贯,另外他们的孩子可以送到工厂小学读书,我养他们到十八岁成年。”
王天明诧异道:“工厂哪来的所谓小学?”
程处默骂道:“建呐,不就是盖几间房子招几个老师的事吗?”
王天明:“……”
您老说的可真轻巧。
李靖好像第一天认识程处默似的,看着他那张稚嫩焦急的脸庞眼中满是诧异。
这小子虽是靠裙带上位的却不像别人说的那样,是个只知哗众取宠,贪得无厌的小人。
别的不说,这份应急处理就做的非常不错,谁来了也说不出什么。
孙思邈却没心思听他们掰扯,问道:“伤员在哪,带我去看看。”
来的路上他还有些怀疑,听到死者高达几十人他的眼中也充满了震惊。
到底是怎样的爆炸,竟能在瞬间炸死这么多人?
“孙老请……”程处默带着孙思邈走进房间,刚跨过门槛就看见三张单人床,床上躺着三位已经昏睡的重伤员,全身皮肤焦黑,没有一处能看的。
孙思邈倒吸口凉气,连忙上前查探鼻息。
很不幸,三人中只有两人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