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鸣,我知道你一心想要帮白甾沟的老乡们改善生活水平,我也想,可是不能因为这个就让食品厂背锅啊?一个果子,还补药,亏得你说的出来。”
张一鸣也不恼。
现在的时代,食品非常的单一。
远的不说,水果也不过就是常见的苹果、梨子、桃子、葡萄、杏、李子、西瓜这几种,就连香蕉都是稀罕东西,不像未来,大棚种植技术飞速发展,加上交通便利,一年四季,天南海北的水果想吃什么都有。
谭红梅不能想想沙棘的功效也很正常。
“我还真没瞎说,这个沙棘果里含有丰富的维生素C,说是维C之王也不为过,别的谭姐不知道这个维C是什么谭姐肯定清楚。”
张一鸣说完,还拿出一本书,翻了几下递给谭红梅。
“谭姐看,这上面说的,沙棘具有活血散淤、化痰宽胸、补脾健胃、生津止渴、清热止泻之效,同时对多种疾病都有一定的治疗作用,不仅如此,对心血管疾病有防止的作用,还有抗癌、防治肝病胃病,你说是不是补药?”
谭红梅看着张一鸣递过来的书,难怪这小子回来的路上非要去书店买书,原来是为了这个。
不过谭红梅倒真的是很惊讶的,她真的没想到,一个小小的野果竟然这么牛。
如果这是真的,那么这个果子还真的应该收购。
“而且,沙棘属于浆果,含汁量非常高,做果汁或者混合果汁都非常好,还有,沙棘不易坏,长途运输和长期保存都没问题,谭姐说说,这么好的东西我们到底要不要收购?”
看到张一鸣的眼神里带着笑意,谭红梅也笑了。
“你小子啊,我真不知道你这脑袋里到底都装着什么,好像就没什么是你不知道的,该想的不该想的你都想到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明天就找老支书把收购协议一起签了吧,我看那沙棘也要到收获的时候了。”
说是商量,其实基本上从张一鸣把那本《中医药大典》拿出来的时候,事情就定了下来。
“还有,谭姐,白甾沟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运输条件是个大问题,我想跟你商量一下,给白甾沟修路。”
“小鸣,你没开玩笑吧,修路可不是小事,修路就是烧钱,我们这还没有开始合作呢!”
“谭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当然,修路的钱不可能都让我们出,我会找相关部门商量的,修路的钱我个人出三十万,你以食品厂的名义再出二十万,如果不够,剩下的我想办法。”
谭红梅看着张一鸣,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
张一鸣是个言出必行的人,他现在既然说了,这件事就必然要做了。
二十万,对于现在的远山食品厂而言倒不是什么大钱,只是她总觉得这生意还没开始,就投钱给人家修路,总觉得有点冤大头的感觉。
“修路这事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修的,等合作的事情都定下来的再说吧!”
“不,修路这件事要尽快,现在的这个季节正好施工。”
“你.......”
谭红梅没想到张一鸣真是连一点喘息的时间都不给她,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
“你都决定了,我还能说什么。”
谭红梅除了妥协还能怎么办。
这远山食品厂说白了就是张一鸣一手创建起来的,如果没有张一鸣,她谭红梅现在指不定在哪凉快呢,哪能有这样的生活,哪能让自己活的这么洒脱。
“谭姐,我不是强迫你,这个钱其实我可以全部自己出,但是我希望,我们做企业,不仅仅只是赚钱,我们的企业是有使命感的,是有温度的,在我们赚取利润的同时能够拿出一部分利润来回馈社会,白甾沟的穷,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村民们从小就被困在大山里,山里的东西运不出去,他们没有经济来源,没有经济来源就没有钱,没有钱就没办法见识外面的世界,就没有能力也没有意识让自己的子女接受教育,那些孩子就只能和父母祖父母一辈辈的生活在大山里。”
张一鸣的语气没有同情,但却让谭红梅沉默了。
她出身农村,自然知道张一鸣说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当年她学习很好,可是父母重男轻女根本不给她继续读书的机会,更是为了给哥哥娶媳妇就把她换给别人家当老婆,毁了她的一生。
如果不是落后的思想,不是穷,她的人生怎么会如此。
她只是没想到,张一鸣从小生活在县城,衣食无忧,而且才二十岁出头就能有这样的胸襟和格局。
谭红梅有一瞬间的感慨,也许这就是她永远都没办法跟上张一鸣脚步的原因吧!
她的视野永远困在自己的一方天地里,可是张一鸣的视野却在长天之外。
“我知道了,你说的这些话谭姐会记一辈子的。”
张一鸣没多说,只是笑了笑。
他不否认刚刚自己说的这番话有些道德绑架的意思,但是他不认为自己在这件事上做错了。
一个企业做到最后,赚钱真的不是那么重要了。
纵看那些百年企业,哪一个不是在国家有难的时候挺身而出,哪一个不是有着自己深厚的企业文化,心怀家国天下的企业才能走的更远。
他希望自己创办的这些企业,不管是食品厂还是电子厂,都能秉承这样的宗旨走下去。
第二天,谭红梅和张一鸣整理了沙棘的收购协议,下午的时候再次去了白甾沟。
老支书特意换了一件衣服,一身中山装,一看就是有些念头但却被保存的很好。
老支书给出的沙棘价格是每公斤5毛钱,并且承诺十年内都不变动这个价格。
谭红梅没想到老支书会这么质朴,感动之下没有跟张一鸣商量,就把价格每公斤提高了一毛,并且每年根据市场的实际情况调整收购价,原始价格不会低于每公斤6毛。
老支书拿着协议,激动的老泪纵横。
好像这么多年,他终于能够对得起村支书这三个字了。
看着老支书掉眼泪,在场的人无不动容。
何静转过身,默默的擦了好几次眼泪。
“我还有个消息要宣布。”
等到大家的情绪都稳定的差不多了,谭红梅看了张一鸣一眼之后说道。
在场的人再次把目光都聚集在谭红梅的身上。
“昨天晚上,我和老板商量,要修通白甾沟到黄石县的路,老板自费三十万,剩下的远山食品厂补齐。”
谭红梅的话音一落,全场寂静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