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没必要吧?”
犹豫了几秒钟,王立开口说道。
“如果王村长觉得很为难的话,那就算了,合同和钱我们拿走,地,村长可以留下。”
王立没想到张一鸣会突然来这么一招,蓝哇哇的票子就在眼前,如果不答应对方,钱就和他没有关系了。
“王村长,怎么样,我在你们下边的三道村也看上了一块地,虽然不如你们村的地好,但也不是不能用。”
张一鸣看着王立,说的很淡定。
王立的眼睛在钱,合同,张一鸣的身上来回的转悠了好几次。
“行,不过你们要把钱先留下一部分。”
“一分也不能留,我们可以约定个期限,只要半个月之内,村长把村民的同意书拿出来,地,我照买不误,如果半个月之后,没看到我要的东西,那么我就去买三道村的地。”
说完,张一鸣把合同从王立的手里抽出来,折了一下,放进了兜里。
“你们这是出尔反尔,不讲信用。”
王林憋了一下之后说道。
“没签合同没过款之前,一切都是空谈,就是上了法庭,法官都不会受理,王村长看着办吧,谭姐,我们走!”
张一鸣的态度让王立很生气,可是又无计可施,但是让到嘴的鸭子飞了,他又做不到。
“行,我今天就去找村民签字。”
“还有手印。”
“行,签字还有手印。”
王立咬着牙妥协。
“那既然这样,三天后我们再来。”
“不用,明天上午就能签完。”
“王村长效率真高,那行,那就明天再见。”
说完,张一鸣就和谭红梅大步走出了二道村的村部。
王立看着两个人的背影,攥了攥拳头,随后从抽屉里翻出了几张白纸,也出了村部。
“小鸣,你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你不是跟我说,今天是来签合同的嘛,这怎么眼看着就要签字了,你又反悔了,这可不像你的作风啊!”
谭红梅心里有疑惑,好容易等到出了村部,立刻询问。
“这个王立想要把租地的钱装进自己的腰包,哪怕真就像他自己说的,二道村他是山大王,但地毕竟是国家的,是村民共同所有的,真要是有一天有村民们把这事儿反映到上面,我们是不占理的,到时候怎么办,是让村民把我们从厂子里撵出去,还是任由村民们漫天要价继续用地?”
“那你为啥昨天不直接把这事儿说了?”
“昨天?如果不是看到真金白银的票子,你觉得王立会答应的这么痛快?而且,我在合同的条款上约定了一些东西,如果没有今天这一道,这些东西就很难成立了。”
张一鸣眨巴眨巴眼睛,看的谭红梅心里一阵哆嗦。
这小子咋越长大越狡猾,越来越像一只小狐狸呢!
第二天上午九点半,张一鸣和谭红梅准时的出现在二道村的村部。
“这是村民的签字和手印,全村一共一百三十一户,所有户主的名字都在上面,你自己看吧!”
因为昨天被摆了一道,王立的情绪有些不太好,看到张一鸣和谭红梅进来,就从抽屉里把已经签好了名字按好了手印的白纸拿了出来,直接扔在了张一鸣的面前。
“王村长这是什么态度,我们是给你送钱的,又不是要债的。”
谭红梅对王立的印象本来就不太好,现在看到王立这个样子,立刻憋不住了。
“谭姐,王村长这是对我昨天的行为有意见,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张一鸣摆摆手,嘴角带着一抹意味深长、不太能看的分明的笑意。
“哼!”
谭红梅知道谁是主角,张一鸣说完之后她就没再说话,只是冷哼了一声,坐到了村部角落的椅子上。
张一鸣低下头,开始看纸上的字。
他在判断,判断这些字是不是出自不同人的手,毕竟王立这个人很聪明,胆子又大,也不是没有冒充村民签字的可能,但从头到尾的看下来,这些字千姿百态,歪歪扭扭,各不相同,还真的不是出自几个人的手。
“王村长真是厉害,一夜的时间就让全村乡亲都签了字按了手印,这个力度让人心服口服!”
“现在能签合同了吗?”
王立略有不屑的抽了一下鼻子。
“当然能,合同在这儿,钱也在这儿。”
张一鸣说完,就把钱和合同一起摆在了王立的面前。
这一次,王立没再看合同,拿起笔,刷刷几笔就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又把二道村村委会的公章扣了上去。
“王村长,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村口道边儿的那个地,从现在开始就是我们的了吧?”
“嗯,你们乐意干啥干啥,只要到期续租就行。”
“那是自然,既然这样,那我和谭经理就先走了,日后,和王村长打交道的情况应该不少,还请王村长到时候不辞辛劳,多多关照。”
“到时候再说。”
王立坐在桌子上,视线没有落在张一鸣的脸上,而是低头用数着钱,还时不时的抽出一张来,迎着阳光看,可能是手指有点干,他把舌头伸出来,在手指上舔了一下,然后再继续数钱,全身心的投入其中。
张一鸣和谭红梅出来,他都没有抬头。
“这个王立脑袋有毛病吧,咱们好歹是来租地给他送钱的,这临走临走连个屁都不放,就这样的人是咋当上村长的。”
谭红梅不满的嘟囔了一句。
她也不是第一次和村干部打交道,但不管是良砂堡子村的村干部还是东阳村的村干部,哪个对他们不是毕恭毕敬的啊,这个王立可好,别说毕恭毕敬了,甚至连正眼儿都不看他们。
“谭姐,这个王立很不简单,你看到我手里的村民签字了嘛,全部村民,一个不落,我敢说,这件事放在任何一个村长的身上都很难做的到,但王立做到了,不仅做到了,还仅仅用了一夜的时间,所以,千万不要小看这个人,也许以后的那一天,我们会有求于他也说不定。”
“切,我不信,一个村干部而已,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我就不惯他毛病,要是修建新厂的时候他给我找麻烦,我非得和他干一场不可。”
谭红梅面色冷峻之中透着几分泼辣,如今的谭红梅已经三十二岁了,但岁月并没有在她的身上留下什么痕迹,如果非要说有,那可能就是更加的干练和成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