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雷风和张一鸣一直在聊天。
雷风是个很健谈的人,知道的也很多,从奥黛丽赫本的死唠到上海申花足球俱乐部成立,转而话题一转又唠到了亚运会,说到我国得了105枚金牌的时候雷风兴奋的差点双手离开方向盘,把张一鸣吓了一跳。
“黄家驹,你肯定熟吧?”
“我认识人家人家不认识我。”
因为雷风的健谈加上为人特别的亲切,张一鸣和雷风的关系无形之中更近了一步。
“哈哈,小兄弟还挺逗,我是挺喜欢黄家驹的,别看你雷哥我年纪一大把,年轻的时候也算是个摇滚青年,唱歌也不赖,Beyond乐队的那首光辉岁月,我是一遍一遍的听,咋听也不腻歪,你会唱不?”
雷风爽朗的笑道。
“钟声响起归家的讯号,在他生命里,彷佛带点唏嘘,黑色肌肤给他的意义,是一生奉献?,肤色斗争中,年月把拥有变做失去,疲倦的双眼带着期望,今天只有残留的躯壳,迎接光辉岁月.......”
张一鸣不自觉的就哼了出来。
他是Beyond乐队的绝对粉丝,也是黄家驹的铁粉儿,Beyond的每一首歌他都烂熟于心,前世里的这一年6月黄家驹因意外离世,他躲在屋子里哭了整整一下午,直到多年后再唱起黄家驹的歌,心里仍旧还有几分遗憾的痛楚。
这首《光辉岁月》是Beyond的经典之作,是1990年的时候黄家驹致敬曼德拉而创作的歌曲,但当时很少有人知道这首歌的创作背景,直到2010年南非世界杯期间,据说有人把这首歌的歌词翻译给了曼德拉听,十年92岁的曼德拉不由得潸然泪下,这首歌也因此重新引起了关注。
此时再唱起来,张一鸣竟然也有意思眼角酸涩的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这首歌所产生的效果,不仅雷风,就连甘小宇和甘九妹也忍不住随着张一鸣的歌声轻轻的哼唱起这首《光辉岁月》,一时间,车里只回荡着这首歌的旋律。
“雷哥,谢谢啦,你给我留个联系方式呗!”
雷风把车直接开到了四方城的城墙根下面,张一鸣下车后,靠在车门上,探着身子跟雷风说道。
“联系方式?你雷哥我要电话没电话要啥没啥,就这么辆破出租,要不你记下车牌号?”
雷风说完这句话自己先笑了。
“雷哥的出租公司没给你们配BP机的打算?”
“倒是听说有人提过这事儿,但拿东西多贵啊,一台三千多,人家当官儿的也不傻。”
张一鸣的眼睛闪了一下。
“雷哥别着急啊,说不准过几天就公司就给你们配BP机了呢!”
“嗯,做梦给配,行,我还得趁早回去再拉几趟活儿,小兄弟,回头再见啊!”
“好嘞,说不准过两天就见了,雷哥,慢点开车啊!”
张一鸣说完这句话,不招合计的把五十块钱塞到了出租车工号牌的缝隙里,既掉不下来,雷风一打眼又能看着。
看着雷风的大发车呼啸离开,张一鸣收回了视线。
“你们去吃饭吧,我把车子推出来就办事儿去了。”
转过头之后,甘九妹清楚的发现,张一鸣面对雷风的那种轻松诙谐在面对她的时候已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带着几分刻意的疏离。
甘九妹的心有点不舒服,又不好再厚着脸皮再邀请张一鸣一起,只能打开洗头房的门,眼睁睁的看着张一鸣把自行车推出去。
“我先走了。”
张一鸣跟甘九妹和甘小宇点点头,没有再多说别的,骑上自行车就朝着四方城的城里骑去。
“姐,你和这个张一鸣是咋认识的?”
甘小宇再次从自己姐姐的眼神里看到那种东西,再也压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开口问道。
“我和他......就是那么认识的呗,走,姐带你下馆子,吃红烧排骨去!”
甘九妹自己也不知道咋说,张一鸣于她就像是从天而降的一样,她自己都不知道张一鸣是咋知道她的,又为啥会对她这么关心,这么好,也许真就像张一鸣说的那样,是老天爷安排的。
“姐,你不会是对那小子......那啥了吧?”
甘小宇虽然也才十九岁,但是比较早熟,而且他接触的那些人很多都是经常出入那种场合,还有的在工地上有相好的,男女之间的那些事儿他看的不少,所以,他一下子就察觉到了自己姐姐看张一鸣的眼神不对。
“别胡说,小孩子家家的知道啥,你姐我多大的人了,他才多大,你姐我至于那么不要脸喜欢个小孩儿啊?”
甘九妹凶巴巴的对着甘小宇吼了两句。
甘小宇想想也对,那张一鸣才十六岁,估计那啥都没发育明白呢,姐姐咋地也不会看上个不能干事儿的小毛孩儿。
“嘿嘿,姐你别生气啊,我就是逗你玩呢,咱赶紧去下馆子吧,我都老长时间没吃着肉了,馋的哈喇子都到脚面子了。”
“就知道你在里面吃的不咋样,走!”
甘九妹被甘小宇搂着肩膀朝着四方城相反的方向走,她的眼睛还是不受控制的又看了一眼张一鸣消失的方向。
不知道是不是女人的第六感,她好像感觉到张一鸣似乎打算不再和她有交集了。
......
“小鸣,你在哪呢?”
张一鸣刚刚骑到四方城的城楼下面,传呼机就响了起来,张一鸣找了公用电话亭,还是谭红梅。
“我在东城这儿呢,谭姐,又有啥事了吗?”
张一鸣听到谭红梅的语气不是太好,所以皱着眉问道。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已经够多了,张一鸣真的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特别是听到谭红梅的声音的时候,他的右眼跳了一下。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尽管这个说法没有任何的科学依据,但张一鸣的心里还是觉得一阵心慌。
“你在东城小学那儿等我,我现在就过去找你,见面再说。”
说完,谭红梅就挂了电话。
张一鸣心里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但事情已经糟糕到这种程度,难道还会再发生什么更糟糕的事情吗?
张一鸣到东城小学没多久,谭红梅就到了,照旧是坐着摩的来的,相比昨天晚上,眼前的谭红梅情绪更差,几乎失去了之前所有的沉稳、干练和高雅。
“小鸣,我们被逼上绝路了!”
谭红梅说完这句话,眼泪就再次毫无预兆的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