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25号,周五。
张一鸣刚背着书包从车棚走出来,就碰上了曹鸿翔。
“张一鸣,赞助的事儿怎么样了?”
曹鸿翔斜挎着书包,嘴里还嚼着甜杆儿。
“副社长想听什么答案?”
张一鸣脚步没停,却被曹鸿翔伸出胳膊拦住了。
“张一鸣,你少装逼,马俊那孙子是不是看上刘芳了?你告诉他,少他妈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还有你,识相的就自己申请退出文学社,要是被我弄出去,可就不好看了。”
曹鸿翔的声音压的很低,基本上只有他和张一鸣两个人能听到,而且曹鸿翔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是带着淡笑的,任是任何人看到,都会以为两个人是在正常的聊天。
“正好,也请你转告刘芳,离马俊远远的,至于退出文学社,不、可、能。”
张一鸣也是笑着的,然后一把将曹鸿翔的胳膊甩开,大步离开了。
曹鸿翔没想到张一鸣的态度竟然这么硬,眼神不由得变了几变。
一大早就遇到这样的事儿,张一鸣的心情多多少少受了影响。
“我姐出院了,她说哪天想请你和你的那个朋友吃饭,谢谢你们。”
张一鸣刚坐下,就听到了盖猛的声音。
“哦,不用,你让姐先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把身体养好了再说吧!”
张一鸣随口说道,却没看到盖猛的脸色有些僵硬。
......
第一节课是英语课,不过没有讲课,而是进行了一场课堂小测验,张一鸣考了68分。
对于别人来说,这个不及格的分数实在是没什么好激动的,甚至可能还要为此羞愧,但张一鸣却捧着卷子呵呵的傻笑了半天。
这张卷子是他自己认真答的,没有一道题是靠抓阄蒙的。
虽然只是一张卷子,只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一次小测验,但对于张一鸣而言,却好像打开了一扇让他走向南大的大门,毕竟刚一才刚刚开学一个月。
“鸣子,你今天蒙对的概率挺高啊!”
马俊捧着自己的卷子,酸溜溜的说道。
马俊和张一鸣两个是绝对的难兄难弟,张一鸣的英语一般都是30分上下,马俊也是,不仅如此,答题的手段也是神同步,都是抓阄或者看长短(看长短就是比较选择题的四个选项,哪个选项里的单词最多就选哪个),所以如果哪次考的分数稍稍高出30分的水平线,那就说明,运气不错。
“切,少来,我是自己答的,靠的是真才实学。”
“哈哈,拉倒吧,跟我还装,咱俩谁不知道谁啊,就你那三脚猫的英语,还真才实学,还要脸不你?”
马俊当然不信,张一鸣也不想再多解释,事实会慢慢证明的。
“连格都不及,还好意思吹牛,脸皮真厚。”
忽然,一道女声传过来,张一鸣扭头看过去,说话的正是刘芳。
马俊一看到刘芳,眼睛就直了,不过刘芳说的毕竟是自己最好的兄弟,马俊要是一句话不说,好像有点说不过去。
“刘芳,鸣子他就是那么一说,不是吹牛。”
“切,一个不及格,一个差点考个位数,难怪你们俩能当朋友,还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张一鸣看着刘芳姣好的面容,不知道一个小小年纪的高中生心思怎么就这么狭隘,又这么尖酸刻薄,再想到一大早曹鸿翔的态度,张一鸣也想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曹鸿翔和刘芳还真是绝配,只是前一世俩人最后并没有走到一起,曹鸿翔大学留校当了老师,刘芳好像是找个开公司的大老板当了全职太太。
“刘芳,你这么说有点过分了啊,他们俩招你惹你了。”
李佳之前没开口,毕竟她和刘芳是好朋友,刘芳不喜欢马俊和张一鸣,她是知道的,可是刘芳不依不饶,说话越来越难听,她还是没忍住。
“李佳,你怎么回事,怎么老向着他们俩说话,你到底是不是我朋友?”
刘芳瞪圆了眼睛,看向李佳。
“你别老拿朋友这俩字威胁我行不行,我是就事论事,他们俩英语考的不好,那你化学还不是也考过不及格......”
李佳刚说完这句话,似乎感觉到不妥,不过想要收回去也已经来不及了。
“行,李佳,你就向着他们俩吧,哼。”
刘芳被气的眼圈发红,狠狠的瞪了马俊和张一鸣一眼,又用脚踢了椅子一下,之后才气哄哄的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李佳的脸垮了一下,不过一闪而逝,也扭头坐回了座位,张一鸣却清楚的看到,刘芳伸手把李佳桌子上的英语书扫到了地上。
“鸣子,这......你说她是不是还因为我送她乌龟的事儿生气呢啊?”
张一鸣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他忽然觉得,李佳这丫头彪是彪,但比起刘芳,真的算是不错了,至少心地很正直,快人快语。
“你就是把你的心挖出来给人家,人家也看不上。”
张一鸣白了马俊一眼。
就这种尖酸刻薄、心思恶毒的女孩,马俊怎么就像是被下了迷魂汤似的,就不怕哪天被人家大卸八块当生鱼片吃了?
呃。
马俊被张一鸣噎的一愣。
他也觉得刘芳刚才的态度是不好,可是......
刘芳生气的样子真的很好看啊!
因为刘芳的缘故,张一鸣因为小测验所产生的惊喜很快消失了,好在他是个心理年纪40几岁的人,要不真的要当场跟刘芳翻脸。
转眼又到了周末。
每次周末,都是张一鸣最忙的时候,特别是这个周末,因为,发生了一件出乎张一鸣意料的事儿,可以说是触不及防。
周六上午,张一鸣还在范玲玲的早餐摊帮忙,就听到BP机嘀嘀的响了起来。
是大发通讯的座机号码,看了一下时间,又看了一下三轮车里剩余的饼坯和材料,张一鸣跟母亲打了个招呼,然后就直接奔着大发通讯店去了。
“大发哥,一大早的啥事?”
“小鸣,走,跟我走一趟。”
“干啥去啊?”
“走,到了你就知道了。”
张一鸣还没进到店里,就被王发给推了出来,然后王发直接就给店面落了锁,拽着张一鸣上了摩托车。
张一鸣追问了王发几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他们要去哪,王发的嘴像是上了发条,不管张一鸣咋问也不说,就是一个劲儿的骑着摩托往西关街骑。
六七分钟后,摩托车停在了西关街外面的一个二层小楼的对面。
这个小楼在通远县还挺有名的,叫小白楼,墙面刷的白油漆,因此得名。
小白楼是一个日本人建的,五几年的老楼,但建筑质量是相当的好,历经了几十年风雨,没有一点飘摇的意思,后来卖给了当地人,先后经营过饭店、种子站、猪饲料和化肥店,此时,王发伸出手指,指向了小白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