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遭到追杀,劫杀,暗杀不一样,猎杀带有明显的轻蔑意义。
不管是暗杀,还是追杀,劫杀,都是以把目标干脆利索的做掉为最终目的,不择手段。
但是唯有猎杀,却有着它独特的意义。
顾名思义,猎杀中带有打猎的意思。
而猎人是打猎时,虽说最终也是要把猎物干掉,但却更加享受捕杀猎物时的那种成就感,就好比猫儿抓住老鼠后,先不着急吃掉它,而是玩够了再吃那样。
现在,花错就清晰的意识到,她是一只老鼠,正被一只应该叫做‘唐鹏’的猫儿戏耍。
要不然的话,刚才那几个拥有强大火力的黑影,是不可能只击毙前面的两个护卫,就迅速隐匿了。
他们暂时的退却,不是怕了花错,更不是不想杀她,而是在给她创造一种气氛:恐惧的气氛。
他们肯定会杀花错,但却不会让她很快的死去,要让她在死之前,充分‘享受’到被死亡包围的恐惧。
可以很权威的说,猎杀是各种诛杀行动中,最为残酷的一种。
当然了,前提是建立在猎杀者必须得强大的基础上,如果让你手无寸铁的去对付一只狮子,那就不叫猎杀,而是叫送死。
一直以來,花错都认为自己是强大的,背靠华夏顶级三大世家之一的燕家,本人也是华中军区的绝对佼佼者,更难能可贵的是,她有着常人沒有的慎密心思……
一句话:花错是这个世界的强者。
但是现在,她却遭到了更强大敌人的猎杀。
开车的司机,是个光头。
光头扭头看着花错:“花少,我们该怎么办,是继续前进,还是回去,或者说,坐地等待当地警方!”
按照正常人的思维,花错一行既然遭到了狙击,最该做的就是掉转车头回京华,再不就是报警、呼叫援兵。
可花错很清楚,现在她根本不能后退,也许车子一调头,那些黑影就会出现在路边,依靠强大的火力对他们扫射。
更不能呆在原地不动,因为在四周一马平川的地形上,别人可以在很远的地方,用阻击步枪将他们一个个打死。
唯有一条路,继续向前。
尽管这才是猎杀者的本意,但唯有向前,花错才能看到生的希望。
还有就是,花错已经断定,就算再有人狙击他们,被干掉的也只能是后面那辆车,而不是她。
猎杀者,要把她留在最后,让她尝够了死亡的恐惧滋味后,才会对她下手。
既然是这样,那我未必沒有机会!!花错心中冷笑一声,淡淡说道:“继续向前,用最快的速度,不管接下來再发生什么意外,都不许停车!”
“好!”
光头答应了一声,方向盘急打,调正车头后踩下了油门,车子如离弦之箭那样,冲进了雨雾中……
车子重新启动后,不管是光头,还是后面那辆车上的人,都一直紧密关注着前面右方护栏处。
坐在副驾驶的同伴,也把打开保险的手枪放在窗口,只要看到前面右前方出现任何的黑影,都会毫不犹豫的开枪。
车子,风驰电掣般的高速前行,在接下來的一个多小时内,始终沒有遇到任何的意外。
但花错等人并沒有放松警惕,就连驶进一个中转站加油时,也都做出足够的警惕。
两辆车先后加满油,冲出中转站继续前奔。
半小时后,前方的路面变的干爽起來,头顶也出现了月亮。
看來,这边一直沒有下雨。
“花少,还有不到一百公里,我们就进入华中地界了!”
开车的光头扫了一眼导航仪,低声向花错汇报。
花错沒有说话,只是缓缓点了点头。
“花少,那些人是不是已经被我们甩掉了!”
光头忍不住的又问了一句。
在同伴遭到袭击后,光头也意识到躲在暗中的敌人要猎杀自己一行,神经始终是紧绷着的。
不过,眼看已经过了两个多小时,路程快跑到一半了,却再也沒有发生任何意外,心中就有了侥幸的想法。
花错抬手,搓了搓有些发僵的脸庞,摇摇头说:“不一定,还是小心些好!”
光头答应了一声,抬手放在了脸前:护栏那边的公路上,有两道强光从对面疾驶而來,照的他有些眼花。
“麻痹的,现在高速路上,有必要使用疝气强光灯吗!”
光头低声骂了一句,在和这两道强光‘擦肩而过’后,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反光镜。
然后,光头就惊恐的发现,那个打着强光的车子,忽然猛地一个急刹车。
随着刺耳的刹车声,车子歪歪扭扭的停在了护栏边。
刚停下,车子后面随即就冒出一串粗大的暗红色火舌,目标就是光头后面同伴的那辆车子。
“不好!”
光头大吼一声,猛地跺脚,踩住了刹车。
花错霍然回首:终究还是來了。
车子还沒有停稳,花错和光头俩人就跳下了车子,刚要抬手对着冒着火舌的地方射击!!在黑夜中显得异常耀眼的火舌,却抢先一步转向,对着这边开始扫喷射。
“快卧倒!”
花错嘶吼一声,猛地扑在了地上,一个翻滚,就滚进了轿车下面。
光头和他的同伴,却沒有花错这样灵敏的反应,他们只來得及做出做出卧倒动作,身子就突然哆嗦起來,大朵大朵的血花,从他们身上飞溅,使他们就算是心脏被打穿,都无法倒在地上,仍然像是打摆子那样,在那儿不停的晒动着。
一颗子弹,击在钢制护栏上,溅起一溜暗红色火花迅疾反弹,折向射向车底的花错。
花错及时一个翻滚,子弹狠狠击打在路面上,再次反弹,叮的一声碰在车底后,才落了下來,滚落在了花错旁边。
花错飞快的伸手,抓起了炙热的弹头,眼中迅速布满了血丝:班用重机枪穿甲弹。
突,突突!!的枪声停止,火舌随即攸地消失,接着传來轮胎急促转动时和路面发出的剧烈摩擦声,呼的一声低吼,那辆载有班用重机枪的尼桑皮卡,绝尘而去。
花错死死攥着那颗弹头,毫不在意它已经把她的掌心烫伤,就这样傻傻的呆在车底,直到对面公路上传來一声汽车喇叭声响后,才猛地清醒了过來,从车底滚了出來。
忽然之间,本该车來车往的公路上,一辆车也沒有了,四周骤然安静了下來,唯有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气息,和花错牙齿打颤的咯咯声。
花错扫了一眼早就死透了的光头俩人,左手攥着那颗已经和她手掌连在一起的弹头,右手拎着手枪,脚步踉跄的走到了后面那辆车前。
那辆车,已经被每分钟可以射出六百发穿甲弹的班用重机枪,打成了铁筛子,里面那两个只注意右边路边的手下,就像光头俩人那样,被打的不成人形。
鲜血,从击穿车门的弹孔中滴落,向低处流去。
望着这两个死不瞑目的手下,花错死死咬着嘴唇,浑身颤抖着來到车后,然后猛地抬起左拳,狠狠击打在了车顶的同时,仰天嘶声叫道:“唐鹏,唐鹏,你在哪儿,你出來,出來和我决一死战,出來啊,出來和我决一死战,!”
……
距离枪击现场一千三百米的地方,停着一辆蓝白相间的警车。
穿着一身警服的唐鹏,站在打着暴闪的车顶,放下了手中的高倍红外线望远镜,嘴角翘起了一丝讥讽,喃喃的说:“花错,你这是在叫我吧,呵呵,暂时我是不会出去的,因为你还不到死的时候!!其实这种结果,你在得知我安然回国后就该预料到了,应该早就做好要付出代价的准备才行,可为什么要这样歇斯底里呢!”
同样穿着一身警服的韩玄,站在车门前,等唐鹏从车顶跳下來后,问道:“大少,你确定要放她回家!”
唐鹏点头:“是的,放她回家!!看在她算得上一个美女的份上,咱们不能让她暴尸野外,要死,也要死在家门口,那样她也许会死的安心一些!”
唐鹏现在所说的这些,如果被花错听到的话,暂且不管会怎么样的大骂,但肯定会打个寒颤:他的心,太狠了,竟然要让她死在家门口,让她在看到最大的希望时,夺走她的一切。
唯有这样,才能更大限度的让花错死不瞑目。
韩玄倒沒有觉得唐鹏这样做有多残忍,因为花错这样做是罪有应得的,只要一想到巴比伦32号无人区,他只觉得这样折磨花错,好像还是太仁慈了些,真该把她活捉,花掉她的脸,拔下她的舌头,挖出她的眼睛,砍掉她的四肢,把她放在一个满是酱油的坛子里……
对付心底歹毒的女人,唯有用更歹毒的手段。
韩玄接过唐鹏递过來的望远镜,向远处看了片刻,掏出手机飞快的编辑了一条短息,发射:唐大,按计划行事。
“唐鹏,你在哪儿,你滚出來,和我决一死战,出來啊,出來啊,呜呜呜!”
花错仰天大叫着,抬手举枪对着月亮,扣下了扳机。
砰、砰砰的枪声,单调而清脆,但却空洞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