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九叔身死
黑暗的小巷中，那只大手尚没来得及触碰到王渊的天灵盖，一只女鬼的手就迎了上来，和那只狰狞大手十指相扣！
僵硬的身体一怔，保持着古怪的姿势轰然倒地，死在原地！
王渊无神的目光忽然闪动，同时一巴掌向前拍去，楚啸苍老的头颅顿时被打得残缺飞出，温热的黑红鲜血从空荡的脖子处喷涌而出！
一道接一道身影在黑暗中倒地，身体渐渐失去温度，变成一具具尸体。
王渊赤裸着上身站在原地，毫发无伤，一具冰冷的女尸紧紧贴在他的后背，脑袋搭在他的肩膀，长发落下，遮住了王渊的一半上身。
山巅之上只剩下寥寥四人。
陈北，九叔，一位身体颤抖的道士，还有王渊。
地面躺着一地尸体，以及站着的楚啸无头身躯。
浓郁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九叔眼眶都红肿了，身体使劲绷着，陈北双手死死按着九叔的肩膀，不让他动弹。
刚才九叔就想和楚啸一起攻击王渊，陈北极力阻止了他。
因为他知道，打不过！
自己这边无论有多少人，一旦和王渊打起来，有多少死多少！没有意外！
陈北同样愤怒，可是他却不敢出手，一旦和王渊打起来，自己绝对会死，在他死之前，山巅所有的百姓包括九叔在内，都会被替死鬼的规律给杀死！
心有顾虑，加上确实没有希望打得过，因此陈北选择了袖手旁观。
心中的愤怒几乎要冲垮他的理智，即便如此，他仍然按捺住了一切情绪。
王渊已经疯了，心中没有一丝人性，如此多的人说杀就杀。
冷漠的眸子扫视着清冷的山巅，看了眼身体发抖，不敢和他对视的道士，王渊将目光放在了师徒二人身上。
“你们很愤怒，对吗？”他语气冷淡，仿佛刚才的那一切都与他无关似的。
“为什么！王渊！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凭什么！”
九叔身体抽动，满是血丝的眼珠恨然瞪着王渊。
陈北加大力道，不让九叔动弹，更怕他突然失去理智大骂王渊。
王渊语气如常：“弱者没有资格询问强者，我之前给过他们无数次机会，结果什么事情都给我搞砸了，神性没了，留着他们，还有用吗？”
王渊之前一直没有对总部动手，无非是因为他们还能帮忙人间做一些事情，舍生忘死。
现在神性没有了，道术不起作用，他们又不加入鬼盟继续为人间奉献一切，还冒犯他，他索性全凭心意将他们都给杀了。
反正在他眼里，这群人跟凡人没有任何区别，不过碾死几只蚂蚁罢了。
“疯子，疯子！王渊，你真是一个疯子！”九叔气到了极致，说话的嗓音都在颤抖！
“呵呵，哈哈哈...哈哈！”王渊蓦然放声大笑，肩膀都在抖动！
“人间彻底被这群废物给毁了，我早就跟他们说过不要开天门，结果这群人非要一意孤行，你们可知，人间唯一的希望，彻底被他们给葬送了！”
地府现世，王渊本就焦虑不安，连他都没有任何办法去改变这一切，结果倒好，楚啸一行人开天门的做法，直接将现有的平衡给打破了，没有神性可用，局面更加乱套绝望！
长期压抑的思绪令王渊几乎要疯掉，于是他干脆直接释放自我，随心所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谁能挡他，谁敢挡他？！
笑过之后，王渊收敛表情，自言自语起来。
“本来我是过来帮忙关押下面那只阎罗的，可是你们非要逼我，把我所有的计划所有的想法全都打乱了，你们该死！死不足惜！为整个人间陪葬吧！”
陈北皱着眉，听王渊的意思，他似乎还要动手？
随后王渊看向了他，语气幽幽：“你体内的那张人皮无比强大，为什么不敢动手？”
“怕伤及无辜？怕一群百姓因为你的冲动而死去？怕自己的师傅死在你眼前？所以你不敢动，即使心中的杀意都快冲出天际了，你依然在忍耐...”
陈北心里那种不好的预感越来越盛。
“你想做什么？！”他强行镇静说道，不敢把话说得太过激烈，唯恐惹怒王渊。
“唉~！”王渊深深地叹息一声，语气带着一丝怜悯。
“被心中的善良所羁绊，被师徒之情谊所束缚，那张人皮在你身上，真是天大的浪费...”
听王渊这么说，陈北立马道：“你想要替死鬼？没问题，我给你！给了你之后，你能放过我们几个吗？！”
陈北已经想到了最坏的结果，他再不敢深想下去，直接替王渊做了决定，试图让他冷静一些！
王渊冷笑：“想要？整个天下没有我王渊想要又得不到的东西，我需要你给？！”
一阵恐慌莫名席卷了陈北全身，他再也无法保持镇定了。
“王渊，你冷静点！不要被心中的恶给支配！你本质上不是这种人！请你冷静下来！”
似乎是这番话起到了一些作用，王渊竟然沉默了下来，像是在思考。
然而，仅仅过了一会的功夫，王渊就又说话了，冰冷的话语令陈北感到窒息。
“你说，要是你师傅死了，你还会在乎一群跟你无关的凡人吗？”
他的话听起来像是在询问，可是陈北几乎快要无法呼吸了，心头压抑到了极致，一时间他词穷了，找不到话语来回应王渊的“询问”。
“王渊，不要，你不要一错再错了，行吗？”近乎祈求的话语从陈北口中说出，他嘴唇都在哆嗦。
极致的无力感仿佛一座大山死死压住了他的身体，让他无法动弹，无法挣扎。
愤怒的九叔也恢复了过来，听到王渊的话他就知道王渊想做什么了。
“呵！”自嘲的笑了一声，九叔扭头看向自己的徒弟，沧桑的目光言语万千。
“师傅...”陈北哭了，泪水无论如何也止不住。
“王渊，我求你了，不要这么做。”陈北扑通跪倒在地，面朝王渊。
泪水模糊了视线，陈北悲痛万分，可是他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像一条可怜的野狗般跪在地面向王渊祈求。
九叔望着这一幕，浓眉舒展，心中感慨万分，既有欣慰，又有心痛。
“徒儿，为师最后再教你一个道理。”九叔语气温和，哽咽。
陈北抬头看向九叔，使劲摇头：“不，师傅，不要！”
九叔蹲下，轻柔擦拭着陈北的眼眶，替他抹去泪水。
温热的眼泪深深刺痛着九叔的心，他笑了笑，笑的很狰狞，勉强。
“徒儿，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为师一直以来都很看好你...”
“砰！”
王渊轻描淡写挥了挥手，打向陈北的必死伤害被转移到了一旁颤抖的道士。
血液混合着泪水覆盖陈北脸庞，他已经说不出话了，心痛到快要昏厥过去。
九叔眼睫毛轻轻颤了颤，他伸手抹去陈北脸上的血泪，最后说道。
“为师走了...”
“砰！”
透过模糊的血泪，九叔身体如陶瓷碎裂，炸碎在陈北身前。
“师傅~！”只留下陈北撕心裂肺的呐喊震动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