绚丽的烟火在夜空中绽放,狂欢的平民游行队伍就在这忽明忽暗的光影间继续行进,在今晚,这支队伍还将穿行于风之国首府的各条主干道,直到临近午夜,人群才会散去。
在阵阵烟花升空的鸣响声里,就连十多名混迹队伍之中时刻保持警觉的浪忍们也没有在意,一对面貌普通、行为举止与周围平民全无区别的男女已经悄然离去。
“为什么要放弃计划?”裕里跟在卡卡西的身后穿行于鲜有灯光的暗巷,直到远离通天阁,耳边再也听不到喧闹的人声才开口询问。不久之前她还蓄势准备击杀任务目标吉田正道,却被潜回的少年突然制止。
卡卡西却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带着裕里继续绕行,在临近首府的郊区处,寻到一间似乎已经废弃多时的小仓库落脚。
卡卡西迅速确认了此地的安全性,才在仓库西北角靠近墙根处的废弃杂物堆边清理出一片干净的地方。
“嘛,因为再按照原计划进行,会有极大的风险。”他解开变身术,很是随意地抬头冲裕里笑笑,就席地而坐,轻松得好像仍是在祭典大街上游玩一般。
卡卡西这样的神情反而让裕里感到安心。她镇定下来,脑海中莫名其妙地闪过那串苹果糖,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而是依旧严肃地询问,“是因为吉田正道身边的黑衣人?难道真的危险到连搏一下的可能性都不存在吗?”
卡卡西点点头。“看不出那个人的深浅,强行出击也不是没有成功的可能性,但却没有必要。”
“与任务比起来,有别的东西更加重要。我是队长,这是我经过冷静的判断后才做出的选择,正确的选择。”卡卡西依然随意地笑笑,可在露出得右眼眯起前,却有一丝坚定的情绪闪动,融进笑容里。
近两年来,随着距离的拉近,裕里几乎是见证了卡卡西的成长——从傲气的只知道任务和规则的天才少年,变得越来越圆滑,越来越懂得掩藏锋芒。不知不觉中,裕里越来越了解卡卡西,也立刻明白了他的话和他的笑容里的意思。
她便不再提起之前的话题,而是也解开变身术,在少年对面坐下来。
见此情景,卡卡西又放松下来,转身去翻情报卷轴,准备递给裕里:“与完成任务比起来我们还有后备的二号计划,所以不需要……”
可话到一半,他却突然想起了计划的具体实现方法有些问题,眯起的眼睛睁开,笑容在脸上僵硬了一瞬,递出卷轴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二号计划……”卡卡西很是犹豫。
裕里却也笑笑,说:“没有关系卡卡西,那时候似乎是你那时候教我的吧……‘作为暗部,我们此时即使是在忍者中,也是行走在最黑暗的道路上,只需要服从命令,然后行动罢了’。”
卡卡西抬头看了她半天,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这才开始与裕里商讨计划的细节。片刻之后,两人一同从窗口跃出,闪身隐入街边的阴影中。随即,开始在首府内为“第二计划”的实施而奔走。
第二日,也即夏日祭典的最后一日的晚间,风之国大名在自家的府邸大宴群臣,这是自砂隐在对木叶的战争中战败以后,大名的首次正式宴请。首府内有资格出席的大臣们无不早早地结束一天的事务进入大名府邸,按照各自品级地位的高低,在厅堂两侧的席位上坐定。
然而天色愈暗,每位跪坐的大臣面前的小几上,膳食酒水早已上齐,负责弹奏器乐与歌舞助兴的艺伎也已到位,晚宴却迟迟没有开始。
风之国大名端坐于厅内主座,手中执一雅致折扇轻扇,目光始终落在其右手边第一个席位上。那是象征大名之下第一人的座位,此时却是空空如也——首府第一权臣吉田正道仍然未到。
大名面上不喜不怒,一众大臣也只能继续端坐于位,只在心中暗自揣测。
片刻之后,一位家仆打扮的中年人被大名府的侍卫带到,跪伏于厅前走廊之上。家仆手持属于吉田正道的请柬,置于身前。
见此情景,门边的一位大臣出言询问:“吉田大人只遣你携请柬前来,自己却未到,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回大人的话。”家仆额头抵地,即使大声出言回答,也不敢有丝毫的逾越,“我家主人昨日回府后即突然病倒,至今卧床不起,片刻前于昏睡间偶有清醒,依稀记起此间宴会,实在无法前来,只得派遣小人向诸位大人告一声罪。”
厅中大臣闻言立时议论纷纷,其中不少人昨日才见吉田正道神采奕奕立于通天阁观景台独赏烟花美景,故对于其突发疾病的说法自是有八分不信。
然而主座之上的大名却依然不怒,反将折扇置于案上,遥示厅中众人,笑道:“既然如此,我们便无需再理会吉田正道……今日的宴席,现在,开始吧。”
一时间,大名府内歌舞升平。
然而在厅中群臣所无心关注的窗边暗处,有数名侍卫装束的人,随着大名的话语立时离开。吉田氏家仆也并未被允许回府,而是被人领到别间院落安置。
与此同时,在风之国首府的另一端,第一权臣吉田正道却当真应了众人的猜测。他并没有如家仆所言那般卧床不起,而是在一片蝉鸣声中,缓步穿过自家庭院中阴凉素雅的长廊,抵达一处园中小筑。
小筑内也设宴席,但规模与大名府上相比却相去甚远,只有四个席位,设置随意,并无主次之分,一名黑衣人已经落座,举一壶清酒独酌。
“辉夜先生。”吉田正道微一点头便在相邻的座位上坐下。
“还有两个席位是谁的?”辉夜又饮一杯,褪去的兜帽下露出得确是一张姣好的女子的面容,亚麻色长发,肤色白得透明,使得她明明已过三十之龄,仍显得非常年轻。
辉夜眉头皱起,脸上隐现出一股煞气:“我说过,只需要我一人就能保你周全,不用再耗时耗力找那些浪忍、武士,全是草包。”
“辉夜先生,您是我见过的最强忍者,但……到底还是准备周全一些的好。”吉田正道也给自己倒上一杯,“自从战败以后,大名对我就多有防备,虽然十分隐蔽,但是想必离动手也不远了。必须得有人成为政治的牺牲品,而我恰好处在这个位置上,偏偏职责又不允许我逃离风之国。”
他遥敬辉夜一杯,“我若是能如你离开水之国一般离开这里,该有多好……可惜。”
“我可以直接替你杀进大名府,清除一切问题。”辉夜冷哼一声,面上煞气更重。
吉田正道却不作评价,而是转移了话题:“刚才您问另外两个席位,那是我从某个据说是活跃在战争中的组织里雇来的忍者,应该就快到了。”
他的话音刚落,已有一人突兀地出现在门边。
来人中等身材,头戴斗笠,一身黑底红云的袍服,领口高高竖起遮挡住大半面容,只露出一双眼睛。他伸手一压斗笠阻挡小筑内两人的视线,如此老成的装束开口却是少年人的清亮嗓音:“您便是雇主吉田正道大人罢。”
“正是。请问先生如何称呼?既然来了,就请和您的搭档一起入席吧。”
吉田正道轻轻击掌两下,便有侍女打开筑内隔间的拉门,两名身着华美和服的美貌艺伎次第走出,年轻些的双手各执一把纸扇,年长些的则怀抱三味线,轻轻拨动琴弦,奏响琴音。
见此情景,本打算落座的年轻人有一瞬间的愣神,随即起告罪道:“吉田大人,我只是先来进行确认,等到您支付完令我的搭档满意的雇佣金,他才会前来。现下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和我的搭档商讨,再说那人的脾气不大好,恕我先告辞了。”
辉夜一扔酒杯,站起身:“好像比之前你雇佣的那些草包强上那么一点儿,不许走,打一场试试。”
此时年轻人已经行到走廊,听到这话,停下脚步小声说:“辉夜君,您可要小心,我的搭档对您这样的有名有姓,赏金过百万两的叛忍最有兴趣。”
辉夜已经被惹怒,好战的血液开始沸腾,几乎掀翻面前的台案,准备追出。
“要打架不急于这一时,以后还有很多机会。”吉田正道赶忙将她拦住,转头示意两名不知所措的艺伎开始演出。
作者有话要说:
新人设,裕里的暗部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