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克拉是精神能量与肉体能量的集合,修炼方法是……】
裕里回忆了一遍教材上所描述的内容,再一次确认自己没有遗漏任何一点细节。
随后,她闭上眼睛,努力去感受着那些所谓的“能量”。
身体之外的一切动静都已经被无视,但裕里仍然只能感觉到自己越来越响亮的心跳声,以及因为急躁而变得不再平稳悠长的吐息。
已经尝试了两天,还是没有丝毫的结果。若不是教材上白纸黑字地写着【每个人都拥有查克拉】,而且这具身体也确确实实是个“本地人”,以她前世懒散的性子,怕是已经要放弃了。
裕里咬咬牙,把那些纷乱的念想赶出脑海——如今的她根本没有选择放弃的权利,只能在这条路上走下去,并且努力比别人走得更快、更远。
也许是因为座位就在窗边,临近正午的阳光透过玻璃洒在裕里的身上,她感到体内也隐约涌出一股暖流。全身上下都充斥着某种惬意的舒畅感,但当刻意去追寻体会时,却又完全无法领悟。
她只能感叹,还是照射在体表皮肤上的阳光更加温暖且具有真实感。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随着这双重的暖意,裕里的呼吸越来越平稳,意识也逐渐模糊起来……
无星无月的夜……
这里是哪里?为什么还会醒来?
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全是粘腻的触感,很不舒服。头发湿漉漉的一缕一缕纠结在一起,衣服也被什么深色的液体浸泡过。几步之外,乱七八糟的物件堆积在一起,形成一座两人高的小山,有液体无声无息地渗出来,在脚下汇聚成水流。
那是什么?
天色太暗了,看不清楚……
然而混合着腥甜和腐臭的气味冲进鼻腔,强烈的刺激使得胃部一阵阵抽搐。
不由自主地弯下腰拼命呕吐。
“救……救救阿展……”
有什么声音突兀地在脑海里响起。
“无论你是谁……请代替我……守护阿展……”
就在这时,一个粉笔头准确地砸在裕里的脑袋上,打断了她的梦境。
“小村裕里同学,请你来复述一下我刚才讲解的内容。”讲台上的中忍石田老师推了推眼镜,一直挂在嘴角的微笑消失了。
裕里还没有从之前的梦中缓过来。她茫然地环顾四周,身处明亮的教室,一众小鬼头都在各自的座位上昏昏欲睡。窗外天空碧蓝如洗,常青的乔木枝桠上几只麻雀欢快地嬉闹着。果然,哪里的学校都是一样的,一点儿也感受不到正值战乱的紧张气氛。
裕里这才回过神,她挠了挠头发,打算直接按照规矩去教室门口“罚站”。虽然很丢人,但也许站着修炼,就不会莫名其妙地睡着了。
这时,坐在隔壁位置上的男孩轻哼了一声,在裕里摊开的课本上点了点。
——幻术的作用。
裕里立刻顺着这个思路,将所知道的相关内容都背了一遍。进入忍校半年多,她已经凭借上辈子应试教育练就的本领,把全部能够接触到的关于忍者修行的课本都硬背了下来。她不懂如何“修炼”,但懂得“理论是实践的基础”。
待看到石田老师点头肯定了她的答案,裕里才规矩地坐下,然后在老师转身板书的时候,双手合十向隔壁的男孩表示感谢。
男孩却拽拽地扭头盯着老师看,不去回应她。
这是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常见的互动吗?
裕里耸耸肩,懒得理会,她甚至对这个人的名字完全没有印象——跳了级到这个班上以后,她也只记住了带班的中忍老师姓石田而已。
三年前,如果她不是自那尸堆中醒来,大概如今也会像其他小鬼头般优哉游哉地享受阳光和学校生活吧。不,如果没有从尸堆中爬出来的经历,她甚至不可能坐到忍校的这个教室里来。
裕里的嘴角抽搐了两下,好像鼻尖还萦绕着那浓到化不开的血腥气。即使已经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当时的情景还是时常会出现在她的梦境中。
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己可以更加顺利且隐蔽地修炼查克拉,她实在不确定以自己六岁的身体才开始进行起步的修炼会不会太晚,所以只好靠努力来弥补不足。
这里已经不是裕里所熟悉的和平安定的天朝了,而是一个叫做木叶的地方。虽然听说她被带回木叶不久后,席卷整个忍界的第二次忍战就已经结束。然而局部冲突从未停止,谁知道什么时候新的一场大战就会再次降临。
她讨厌尸体,讨厌战争,也讨厌做一个莫名其妙的忍者,但她却不得不坐在这间教室里,和一群真正的小孩子在一起,去学习那些违背她上辈子二十多年形成的常识的,名为“忍术”的东西。
“好了,今天的忍术理论课就到这里,下午还是文化课,大家好好休息。”石田老师合上课本。
他的话音刚落,裕里已经窜出教室。
她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赶回家。
——那不过是一间十来平米的房间,位于安置楼的顶层,勉强可以做到墙壁不灌风,屋顶不漏雨。
“姐姐,姐姐~”
刚一推开门,一个小孩子就扑进裕里的怀里。
粉嫩的脸蛋,水灵的黑色眼睛,睫毛比起普通男孩子来有些长。这个惹人疼爱的小家伙就是她的弟弟小村展,或者说是这具身体的弟弟,裕里唯一能为那个三岁就被她替代了的女孩子,所守护的亲人。
裕里刮了刮阿展可爱的小鼻子,有些艰难地把他抱到床边放下,自己则去准备午饭。
食物的香味在不大的空间内弥散,她很快就把混合着青菜末的粥煮好,盛出来。阿展的碗里比起裕里自己的多出一个剥好壳的水煮蛋。
“姐姐,我不喜欢这个……”阿展不停地用筷子拨弄着碗里的鸡蛋。
裕里瞪了他一眼,只迸出一个字:“吃!”
小孩子赶忙带着快要哭出来的表情,迅速把水煮蛋和着稀粥一起赶进嘴里。可是因为过于匆忙的吞咽,阿展噎住了,眉头紧皱起来。
裕里侧过身轻轻拍着他的背,想让他好受些,却听到阿展的小声嘀咕:“姐姐自己也不吃,还逼我,讨厌……”
对此,裕里只能苦笑。
在这种紧张时期,就算是木叶这样强大的忍者村也不会有太多的闲钱。所以对于裕里这类被从交战地区带回来的孤儿来说,六岁以后除非有好心人家愿意收养,否则只有志愿去当忍者,进入忍校学习,才能拿到生活津贴。
只有证明自己的价值,才能活下去。
裕里非常清楚这一点。
本来四岁的阿展还是可以由木叶的专门孤儿抚养部门抚养的。
但半年前,本就不和的木叶和砂隐局部冲突升级,一小股砂忍的精锐部队竟然不顾自身补给,秘密穿过国界线奇袭了木叶忍村。虽然他们的行动以失败告终,但仍然给始料不及以致防守兵力空虚的村子带来了难以估量的损失。
供孤儿们所生活的小院就在那一片沙尘中化为了乌有。
值得庆幸的是,当时已经在办理入学手续的裕里再次逃过了一劫,并且奇迹般地将仅受了轻伤的阿展从废墟里挖了出来。
再一次面对血与火,面对废墟和遍布的尸骸,裕里没有像三年前那样呕吐哭泣,只是用颤抖的手捂住阿展的眼睛。
从此以后,作为下忍预备役配发了房屋的裕里就带着阿展一起生活。
“姐姐,我吃完了。”阿展扔下碗筷,眨着漂亮的黑眼睛一脸期盼地看着裕里,“能去小广场玩吗?”
“别玩太疯了,早点回家。”
裕里掏出手帕帮他擦掉嘴角黏上的菜末,然后站起来送他出门。袭击事件以后,村里再三向居民们承诺加强防守力量,保障后方绝对安全。于是像这样阳光明媚的好天气,她是不会阻止阿展出去玩的。和同龄的孩子一起嬉戏打闹,这才是正常的童年。
站在楼上目送阿展抵达楼下不远处的小广场和另外几个孩子聚集在一起,裕里这才回屋收拾餐具,她得在下午上课前赶回忍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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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
跳级考试,掷出的苦无。
谁知道你的邻座是不是深藏不露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