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冷的天,她们穿着很单薄,甚至衣不蔽体,若是再无人救济照管,只怕是冻死街头的下场。
妇人怀里的孩子,双目紧闭,两颊通红,嘴唇有些乌紫,妇人将身上仅有的一件棉衣脱下来,裹住已经病得不省人事的孩子,她跪在地上,一双眼里满是对尘世的绝望,孩子可能是她活着的唯一的信念,孩子若死了,她亦会跟着去。
司染将自己身上的狐裘脱了下来,披在了妇人身上,妇人已经冻得没有了知觉,这司染的这个举动,貌似让她燃起了一丝求生的欲望,她沙哑的嗓音,带着哭腔,“姑娘,您行行好,救救我的孩子……”
司染将妇人扶了起来,“跟我来。”
司染狐裘解下来的那一刹那,夜流觞就已经解了她的哑穴。
他们理解司染所做所想。
可这天下,处处都有衣不蔽体,饥寒交迫之人,他们并非冷血,而是,救不过来……
司染接过妇人手里的孩子,向路人打听何处有医馆,问清了方向,便匆匆赶着去。
妇人将狐裘解下来抱在怀里,踉踉跄跄的跟了上去,她脚上的鞋,已经破洞了,露出来的脚指头,又红又肿,有的地方甚至已经流脓……
洛珩抬脚跟了上去,路过成衣店时,他走了进去,不一会儿,便提了两个包裹出来。
孩子到了医馆,里头的伙计正撑着脑袋坐在火炉边上打瞌睡。
听到动静醒了过来,见到司染手里的孩子,嚷嚷着让她出去,“这孩子早就来过,没银子,想让我们白救人,美得他!反正是贱命一条,死了拉倒!”
话刚说完,一柄冰冷的长剑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洛珏的声音比那柄剑还冷上三分,“开着医馆说如此绝情的话,你也不怕遭天谴!不救,我就让你去和这孩子陪葬!”
伙计被吓得浑身哆嗦,惊恐地瞪大眼睛求饶,“少,少侠饶命……小,小的这就去,找大夫……”
洛珏这才收剑。
那妇人跟上来见到这场景,吓得不敢说话,但是,孩子在司染手里,她也不能不上前,“姑,姑娘……”
司染还没说话,伙计就把大夫请了过来。
那大夫听了活计添油加醋的话,心里也打着怵,他开的是医馆,不是善堂,没有银子他当然不会治。
司染已经将孩子放在了一旁的板床上,然后抬眸,朝着大夫道,“我就在这里瞧着,治不好,你就下去陪他。”
大夫还能说什么?这对母子今日是遇上了贵人了。
于是便开始撩起袖子把脉,孩子是寒邪侵体,加上长久饥不果腹,才病得如此严重,这病不难治。把脉之后开了方子,便让伙计去抓药煎药,等待期间,洛珩将手中的包裹交给司染,低声道,“给妇人和孩子,买的衣裳和鞋子。”
司染点点头,转身与妇人说话,“尚不知这位娘子如何称呼?”
妇人忙站直身子,扯了扯身上破烂不堪的衣裳,满脸局促,“我,我姓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