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惜对权璟瑜的冷淡,亚希和顾宁琛都感触到了,好多天岑惜不眠不休的守在岑灏的病房,亚希不得不担心她这么熬下去,身体会垮掉。
权璟瑜每天也会来医院,岑惜在病房里,他就在病房外蠹。
夫妇俩的倔强,是因为爱也因为恨。
亚希原本也是责怪权璟瑜的,但多日的旁观,看着权璟瑜一天一天的憔悴,老实说,哥哥被害成这样,终其原因并不是他造成的。
冤孽就冤孽在凶手是他的弟弟,顾宁琛说,是权璟瑜亲手送他弟弟进了警局,这种事,换做一般人,根本做不到,他内心的苦也不比她们少髹。
亚希想要去理解,心里又矛盾,站在岑灏的病房外,看了眼病房里坐在病床边的岑惜,她都是如此混沌,姐姐的心肯定比她更错杂更痛苦。
亚希走到权璟瑜的身边,默默拿掉他手里刚要点起的烟:
“姐夫,你也累了好多天了,回家休息一下吧。”
一声姐夫勾起权璟瑜眼瞳里的微微波澜。
这张和岑惜一模一样的脸孔会让他有种错觉,如果不是那一声姐夫,如果是岑惜对他这么微微一笑,该多好。
权璟瑜无奈一笑,这只是他的奢望吧。
眼神像着一点都没有醒来迹象的岑灏看了一眼。
不管是岑灏还是宗颃,都是隔开他和岑惜的存在,而他却对此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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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希不知道自己的话能劝权璟瑜多少,至少到了傍晚的时候,他随着他的助理回去了。
他让自己休息了,可姐姐,谁能劝她睡一会呢?!
亚希走进了病房,岑惜就像一座冰雕似的,呆滞的眼神,木纳的表情,视线永远向着病床上没有醒来的人。
连空气都沉重的让人屏息。
再也没有比这样的环境更让人绝望的。
亚希走到岑惜的身边,伸手捋了捋她的肩膀,姐姐的倔强,她了解,那么多天,不论她怎么劝,她都听不进去。
所以:
“姐姐,想想孩子,你还有宝宝贝呢。”
孩子是唯一能牵动岑惜心脏的存在。
呆滞的双眸涌起一层雾气,岑惜终究是哭了,无力的垂头靠进亚希的怀里,她可以对权璟瑜残忍,但是要对自己的骨肉如何才能做到……
“我是不是很绝情?”
嘶哑的声音从腰腹间传上来,揪扯着亚希也很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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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和权璟瑜有多相爱,根本不需要言语,当初分开了还是抵挡不住真心又接纳了对方,这一次……
硬生生被拆散,岑惜有多苦痛,全都写在了这副身子骨上。
从里到外,岑惜都要被折磨坏了。
想要在一起,想要相拥,却又不能,绝对不能。
想要分开,想要憎恨,却又自己更痛。
“至少回去看看孩子。”
岑惜也想。
但是她怕抱回孩子的那一刻,她便永远都不能再见到权璟瑜……
……
警局里
权璟瑜去见了权宗颃,不日他就会被起诉,蓄意谋杀,谋杀未遂的罪名。
面对隔了那么多年再见的亲弟弟,权璟瑜沉默了很久。
想问的很多,想说的很多,却都卡在喉咙里变成了酸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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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权宗颃先开了口:
“你很痛苦吗?”
他笑着,淡淡的笑,冷冷的笑,仿佛很开心权璟瑜如果很痛苦的话。
权璟瑜只是红了眼眶:
“为什么不回来找哥哥?”
他只是想知道宗颃生还后为何不来找他,如果在他身边的话,也许今时今日,他和岑惜都还是陌生人,他也能教导他,比起用毁灭自己的方法报复岑家,他应该拥有更好的未来,而不是像现在,坐在这等待审判的牢房里。
权宗颃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很疼。
去找他,他上哪里去找?
等他终于找到的时候,他却和他们家仇人的女人爱得你侬我侬。
他要怎么接受,怎么原谅?
他不配当他的哥哥,他不舍得报复他们岑家,那么就换他来!
“真可惜,我不该对那个孩子手下留情,那个时候就该一下了结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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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宗颃的话让安爵西都激动了起来,但权璟瑜始终冷静。
他站起身:
“你应该报复的人是我。”
权宗颃眼神震颤。
权璟瑜口吻里是深深的自责,他应该好好保护他的,他应该好好教导他的,他会变成这样,都是他造成的。
“十年也好,二十年也好,你还有你的人生。”
权璟瑜走了出去,权宗颃渐渐红了眼眶,像个气愤,恼怒,却又忍着哭泣的孩子,哥哥原谅他了,可人生,他还有什么人生……
……
权璟瑜投入工作,就像往常一般,越是看上去正常,越是让人担心。
他会派安爵西去医院看望岑灏,岑惜从来不阻止也不接受,安爵西都觉得很可惜,明明相爱的人却要这么保持距离。
“告诉璟瑜,我今晚会过去。”
岑惜突然开口,让正在换掉花瓶里的花的安爵西愣了一愣。
岑惜夫人是要和权大冰释前嫌了吗?
“好,我回去就告诉权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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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爵西离开医院的时候就给权璟瑜去了电话。
岑惜突然的改变态度,并没有让权璟瑜有多大的惊喜,相反,他隐隐有种不安。
夜里。
会所的房间里,保镖都退到房间外面。
岑惜比之之前冷冷的态度,走进房间,她和权璟瑜打招呼,也有目光对视,似乎已经放下了不少。
但是对于权璟瑜的靠近,她的反应还是回避。
权璟瑜知道自己的预感不会错,她是来——
“我想我们应该好好谈谈我们离婚的事。”
权璟瑜很冷静。
拉开椅子,让岑惜坐下,“离婚的事交给我安排。”
也许是彼此对彼此都太了解。
权璟瑜太过冷静的回答,让彼此间能够说的话变成了沉默。
岑惜的心并不是一点都不痛。
只是他们都是成人,明知道不管过多久,他们也无法再在一起,又何必耽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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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的抚养权……”
岑惜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都觉得自己好残忍。
权璟瑜打断了她。
“我不会和你争的,我相信你能照顾好我们的孩子。”
岑惜眼眶红了,她倔强的立刻擦掉来不及止住的眼泪,从座位上起身,走进了卧室,如果再不抱着孩子离开,她怕她会反悔这所有痛苦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