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上海的那天,空玄直接去了师父坟前,把封杀的事情解释了一遍,之后又在坟前跪了一天一夜才离开。
他原本想把从温小姐那里赚来的钱交给师伯,也就是现在的浮云观观主。
但他还没进门,就看见了陈子骞的身影。
像是见了鬼一样,他掉头就跑。
他不敢见陈子骞,所以连浮云观也不敢回去了。
可是除了浮云观他还能去哪儿呢?
想了半天,他决定去关云镇看望看望师叔。
从浮云观到关云镇路程不近,再加上他一路上边走边寻些看风水的生意,等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后了。
来到关云镇他才发现,这里是个很热闹的地方,街道两边的铺子几乎都是人,特别是一家武馆门前,更是搭上了擂台,擂台上有人在比武,围观的人将擂台围了个水泄不通。
他没有凑热闹的心思,但是却被一群壮汉撞到擂台边上。
一旁的街道上。
缓缓行驶过一辆汽车,车内之人透过车窗往擂台上瞥了一眼,随后便无趣地将窗帘放下来,遮挡住了外面的情景。
空玄被埋没在人群间,他紧紧扒住擂台边缘,才没让自己跌坐在地上。
“你们走路就不能小心点吗?撞到人了。”
可那群壮汉看都没看他,直接上了擂台。
这时周围的人群忽然噤了声般,再也没有先前那般情绪高涨了。
他揉着被撞疼的胳膊,疑惑地抬眼向擂台上面望去。
只见那几名壮汉将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子围在中间,擂台一旁走过来一名看起来颇为威严的男子。
他这才发现,擂台中央挂着几个大字:比武招亲。
看到那个“亲”字,他不自觉地想起来陈子骞和温寒珊,这个时候,他们应该已经成婚了吧!
心中蓦地一阵酸涩,台上的事他不关心,于是低着头,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那台上的女子,忽然喊了一声:“喂,那个穿灰色道袍的,你别走!”
灰色道袍?
空玄转头望过去。
“对,就是你,你上来,我要跟你比武。”
“啊?”空玄愣住了,随后猛地摇头,“我打不过你。”
刚才离得很远的时候,他可是看见,这女子手里的长枪接连把两个壮汉给打趴下了,他这小身板,根本不够看的。
况且,他为什么要去比武啊?
莫名其妙。
可那女子却不依不饶,直接走过来,揪着他的衣领就把他提到了擂台上。
“放开我,放开我!”这女子是吃什么什么长大的,力气这么大。
“喂,待会你就随便打我一下,听见没有?”那女子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句。
他不明所以,还没站稳身形,就听见先前那个看起来颇为威严的男子低喝一声:“你闹够了没有!”
“我什么时候闹了?二叔,我现在是在比武招亲,您在一旁看着就好,反正......你也不会参加。”
“莘月!谁允许你在这里比武招亲的?”
“当然是我自己啊,我无父无母,你也不是我的亲二叔,我自己就能做主。”莘月头发一甩,冲着空玄勾勾手,“开始吧!”
“我不......”空玄话还没说完,肚子上就挨了一拳,他弯着腰,肚子疼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我告诉你,如果你今天不按照我说的做,我就打到你听话为止。”莘月趁着这个空挡,又低声在空玄耳边低语了一句,“对我出拳,快点!”
空玄苦着脸,连忙向后退了几步,觉得眼前的女子,八成是有病!
他想跑,可是每次都被莘月抓回去,然后身上就会挨上一拳,几次三番之后,他心中蓦地升起一股怒气。
“你欺人太甚!啊!”他抬起拳头就往莘月身上挥过去。
这一拳打在莘月肩膀上,虽然他带了气性,但也就只用了五成力道。
可下一刻,莘月却被他这一拳打得直接躺在了地上。
“你赢了,”莘月一手捂着肩膀,目光扫过身后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刻意扬声对着空玄说,“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妻子了。”
空玄呆住了。
台下却一片哗然。
那位被莘月称作二叔的男人猛地从位置上站起来,脸色难看。
他正要走过来,忽然跑过来一个人在他低声说了几句:“二爷,上海那边来人了,来的是那位陈会长,现在已经在会客堂等着了。”
男人眉心一蹙,抬眼看了看莘月的方向,语气带着些许克制:“我现在就过去。”
闻家会客堂里,陈子骞正坐在椅子上,目光紧紧盯着手里的茶杯,神色淡淡,叫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片刻后,他等的人,便来了。
闻州一进来,便扬起了唇角,动作举止和话语间都彰显着生意人的精明和圆滑,“陈会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陈子骞未起身,只微微点了点头,“闻二爷客气了,我这次来主要是想看看那批货的成色,不知闻二爷何时方便?”
“陈会长若是想看,现在就可以,”闻州话音一转,“只不过,那批货在关云镇外面,这一来一回恐怕有些耗时,不如陈会长先在我这里住下,明日一早我们再过去,如何?”
陈子骞了然地笑了笑,他来得突然,闻家完全没有准备,闻州这么说只不过是想要拖延一下时间,好通知下面的人做好准备工作罢了。
“无妨,我看完货便离开,就算晚一点也没关系,闻二爷,还请带路。”
闻州挑了挑眉,只能点头同意,“既如此,那便请陈会长移步,我这就带你过去。”
陈子骞刚起身,莘月就冲了进来,她看了一眼会客堂里的情景,而后不管不顾地揪着闻州衣领质问道:“我都要嫁人了,你却还在这里跟人谈生意?闻州,你心里当真没有我吗?”
闻州眉心紧蹙,将莘月的手从自己身上摘下来,“我是你二叔,没有我的同意,你谁也不能嫁!”
“二叔?”莘月冷冷一笑,“你还真把自己当成我的亲二叔了?”
闻州攥住莘月的手腕,低低喝道:“莘月!别闹了,我这里还在谈正事,有什么话我们晚点再说。”
“为什么要晚点再说?”莘月瞥了一眼陈子骞,表情萧瑟,“你的正事永远都比我重要,行,其实我们也没好谈的,三日后,你就等着来喝我的喜酒吧,我的好二叔!”
莘月一把甩开闻州的手,刚向外走两步,又停下来转身望着闻州加了句:“对了,那个在擂台上打赢我的人叫空玄,你最好跟你那些手下交代清楚,可别伤到了他,我可不希望三天后我的新郎破了相!”
莘月撂下话就要走,陈子骞却忽然喊住了她。
“等等。”
她回头看过去,不知何时,陈子骞已经来到了她面前。
陈子骞神色有些紧张,就连声线都有些许颤抖:“你刚刚说的名字,是不是……空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