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曼舞说着,从衣袖里掏出一封信纸。
“这东西是张俊走之前交给我的,他说这里面的东西会对你很有用。”
提起张俊,荣显屹低头看了眼那纸张,他接过那信纸拆开扫了一眼。
“……”
没看懂。
“张俊说,这封信上的内容,林舒扬可以看懂。”沈曼舞补充了句。
张俊把信交给她的时候似乎很匆忙,只简单说了几句便离开。
张俊还以为,她是荣显屹的红颜知己,事实上她在荣显屹眼里,什么都不是。
原本,她是想借这封信再见荣显屹一面的,跟他说说话。
可是上次在温家从涟漪那里知道了荣显屹和林舒扬的事情之后,她就把这封信的事情给忘得一干二净。
直到今天晚上,她路过俞星河以前用的那个房间才忽然想起来。
她找出这封信,还没来得及找人送来荣府,冈田川一就出现了,她只能先把信藏在衣袖里。
没想到,最后却是在这种情况下交到了荣显屹手上。
“我?”林舒扬走过来拿起信纸扫了一眼,“张俊这小子,用法语写的信,不过这内容……”
林舒扬仔细看了看,眉心紧锁。
“他虽然把信交到我手里,但是并没有告诉我信里是什么内容,他连信封都没有装,自然是知道我看不懂上面的文字,荣少……其实这信我本来就是要交给你的,只是,我太想救歌舞厅那些姐妹了,所以才……”
沈曼舞心里很忐忑,她不知道这信里的内容对荣显屹到底有没有帮助。
如果没有,那她只能再想别的办法去救人了。
林舒扬神色凝重地看了荣显屹一眼,而后将人拉到一旁低声道:“这里面的内容,写的是远洋商行跟北平那边的交易路线以及联系人的信息。”
荣显屹眸中闪过诧异之色,他没想到,张俊最后居然会把这个重要的信息留给他。
“我会派人去核实这信里面的真假。”
“好,待会我把信里的内容用汉字写下来。”
荣显屹转过身,望着沈曼舞:“这封信里的内容对我很有用,歌舞厅里那些人,我会想办法保住她们的命。”
沈曼舞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她转头看着涟漪,俩人相视而笑。
“谢谢你,荣少。”这话,是涟漪说的。
她语气诚挚,神情也前所未有的认真。
“不必谢我,公平交易而已。”荣显屹冷冷说了句,又转头喊了杜庆过来,“杜叔,给她们准备两间客房,有什么需要尽量满足她们。”
“好的,少爷。”杜庆应了一声,刚要去收拾房间,涟漪就连忙开口。
“等等,给我们准备一间客房就可以了。”
沈曼舞转头看向涟漪,后者轻轻晃了晃沈曼舞手腕小声说:“今天我们好不容易才躲过日本人的追杀,一个人睡......我有点害怕。”
望着涟漪水汪汪的眼睛,沈曼舞心里软成了一团,“好,那就麻烦杜管家帮我们准备一间客房吧!”
“好,我这就去准备。”
闻言,涟漪垂下眼帘,眸光里闪过一丝狡黠。
等沈曼舞和涟漪都进了客房之后,荣太太才开着车回来。
一进门,就看见坐在沙发上的荣显屹。
荣显屹似乎是专门坐在这里等她,一见她回来,便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你们的事办完了?舒扬呢?他回来了吗?”荣太太边往里走边问道。
“嗯,他在房间里。”
“哦,那我也回房间了。”
“妈,”荣显屹沉着嗓音喊了句,“您,今天到底去哪儿了?”
荣太太准备上楼梯的脚步一顿,回头望向自己的儿子,神情微冷:“你不是派人跟着我了?怎么,他们没跟你汇报吗?”
荣显屹头一次以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自己的母亲,他只是让人远远的跟着,如果没有极其敏锐的洞察力,很难发现自己被人跟踪了。
况且,他派去的人,半道上还把人给跟丢了。
“我只是......担心您的安危。”
荣太太点头:“我知道呀,我又没有怪你。”
说完,许是今晚风有些大,荣太太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在去找许太太之前,您到底去了哪里?”荣显屹目光沉沉地盯着荣太太,似乎想从对方的表情里看出点什么来。
可荣太太只是耸了耸肩,岔开了话题:“放心吧,我都一把年纪了,没有再嫁人的打算,你也不用担心自己会多出一个后爸来,时间不早了,有什么事还是明天再说吧!”
说完,便直接往三楼房间走去,背影清绝,摆明了不想再多言。
二楼一条微微敞开的门缝里,涟漪望着荣太太上楼的背影,若有所思。
次日。
家里突然多出两个人,荣太太听说了之后,有些不悦。
“这阿屹也太不懂事了,怎么能把女人往家里领呢?一领还是两个......”
杜庆连忙又解释了一遍,说她们是因为日本人死在歌舞厅里怕被牵连,所以才暂时在府里躲一躲。
荣太太听完之后,眸光闪了闪,“这样啊,那这事舒扬知道吗?”
“知道的,林先生跟那两位小姐都认识,当时他和少爷都在的。”
荣太太点点头,端过杜庆送来的羹汤轻抿一口:“哦,那就让她们暂时住在这里吧,阿屹他们起床了吗?”
杜庆摇摇头,“还没看见开门,应该是还在睡着。”
而事实上,林舒扬和荣显屹早就已经醒来,只是两个人都赖在床上不想起来。
“严仲奇和冈田川一已经死了,现在只剩下张志闻一个,不过他不用你操心,那位梁先生自然会派人解决,北平的事也有了着落,只需要确认真假便可,所以......”
林舒扬躺在床上,两只手掌放在头下面,一边说一遍晃着脚丫子,心情似乎还不错的模样。
“所以什么?”荣显屹侧着身子,一只手臂折起垫在脸颊下方,目光柔和地盯着身旁之人。
“所以接下来五天,你的时间是不是应该都留给我呀?”
“嗯,你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