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在看着他!是影子?或是……”
1927年1月美国时代杂志的选择了宣布复兴党赢的杨永泰,作为新年第一期封面人物,在封面下先是肯定,随后又是一个问题以及一个没有问题的问题。
的确全世界都在关注着中国,这是中国第一次和平的、民主的政权更迭,他来的甚至有些令人措手不及,以至于在绝大多数人看来,其中有着太多的问号。以至于即便是时代杂志封面杨永泰的背后还特意增加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总之,全世界在看着中国!看着中国到底将会走向什么方向。是真正共和,或是……
“也许共和九年实际上是真正的共和元年!”
共和九年之后的中和之前的中国,国民所感受到的最大不同,除了国家权益逐步收回、国家地位得已提升之外,真正的变化却是发生在他们的身边,随一四、二四两个国家工业发展计划的完成,在短期内国家工业总体实力提升之外,绝大多数中国人所有感受到的恐怕就是目前国内的快速城市化。
工厂的建设、工业的发展都离不开工人,为了满工厂生产的需求,各公司往往会委托招工公司从农村招工,大量农村劳动力向城市转移,这种转移却是在国家工业化支撑的情况下完成的,同样是符合国内工业发展需求的。
另一方面城市中的就业机会、完善的基础设施以及健全的社会化服务,令农村尤其是农村青年充满着美好的向往之心。他们甚至都认为,即使生活在城市贫民窟中,生活水平和质量也要高于农村。除去招工之外,每天都会有数万甚至更多的农村青年,往往会带着些许盘缠和换取衣物,买上一张车票,只身来到他们从未来到的城市之中,寻找他们的新生活。
火车的闷罐车厢里带着浓浓的酸臭气,闷热的空气几乎让每个人都能感觉到些许窒息之感,闷罐车内挤满了从各个小站上火车,去城市中寻找新生活的人们,各种各样的方言在闷罐车内回荡着,几个抱着孩子的女人脸上喜气扬扬的,显然像这种人大都是男人在城市铺好道的,更多的人则是一脸迷茫,对未来的生活和城市的迷茫。
“力哥,我打和你一起长大,知道你长大了肯定一定会有出息的,就是咱们村里王举人都说你以后肯定有出息,还有咱们的那个马先生……俺娘说,只要俺跟着你,保准吃不了亏”
一带着十足憨态的胖子对身旁的男孩说着,两个人年龄不大,大概也就是十七八岁的模样。
“胖子,咱们到了城里,一切可都得靠自己了!”
胖子的话让佟力不禁有些迷茫,出息……似乎距离自己太远了,能在城里混上一口饭吃就不错了,村里那些年时从城里回来的,都说城里这样好那样好,可背后的苦楚谁知道呢?
“阿力,你记住一点,但凡光明所照耀的地方,必定存在着黑暗!明白吗?”
来之前老师的叮嘱佟力想了很久,或许是老师希望自己做好面对困难的准备。
“嘟……”
火车拖着长长的汽笛声进站了。
“哗啦……”
闷罐车的车门被乘务员拉开。“到站了!”
阳光直入车厢内,突如其来的光线让佟力用手挡了一下,好一会才适应过来。
人们纷纷跳下火车,不论是否
提着两个行囊的胖子回头看了一眼仍坐在车厢内的力哥。
“力哥,咱们走吧!”
“俺娘来,这人咋嫩多!”
跳下火车的胖子几乎是目瞪口呆的看着站台上熙熙攘攘的人流,就是老家过年时集上的加一快也没这么多人。繁华的街道、如织的车流,街道两边商店内琳琅满目的各式商品,对于两个从未出远门的少年而言,城里的一切,都令他们感到惊讶不已。
或许是因为在街上盲目走了近两个小时的原因,饥饿感从佟力的确肚子蹿到嗓子眼,饿的他直发晕。不是因为不想吃,而是不敢吃,刚才去饭馆看了一下,搁老家一块钱就能摆上一桌简单酒菜,可在这一小碗面条都要5个铜子,搁家都够吃一大碗的了。
“忍点,再忍点,等到了胖子堂哥那再放开肚子造。”
终于在走了几个钟头后,一路上问了不下数十人后,直至临近傍晚,两人才算找到胖子口中大堂哥住的地方,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人行道上,一个通往地下的楼梯,如果不是楼梯拦杆上招牌上写着“中途之家36号”,恐怕真的很难发现这里。
这是一个防空洞,至少从别人的嘴里,问这个“中途之家36”在什么地方时,他们这么说着,中途之家,其意不言而水,所有在这里生活的人都只是过客而已,只是中途借住而已。
这种中途之家是政府利用防空设施,修建的“福利”性质的“旅馆”,供那时初进城的人居住,费用极其低廉,在全国各个大中城市内普遍设有中途之家。
几乎在世界上任何一座城市场,贫民窟基本是和拥挤、肮脏、疾病、贫穷、吸毒、卖淫、偷盗、暴力、黑恶势力、犯罪联系在一起的,一直都是治安问题的顽症,同时还会带来环境污染问题,正因如此国内各级政府才会花大力气整治贫民窟。
从共和九年起,和中国的每一座城市一样,为治理过去遗留的贫民窟、棚户区,改善民生、治安等诸多问题,花了近十年的时间,投入巨额的资金新建居民社区,才算基本消灭过去遗留的贫民窟现象。一方开发贫民窟用地,而另一方面,面对每天源源不断涌入城市的农民,国内的大多数城市都选择了像西北市一样,利用防空设施建立“中途之家”,向这些涌入的城市的百姓提供“住所”。
一进地下防空洞,佟力就觉得浑身一凉,这里显然不像外面那么热,昏暗的灯光下,走道中处响彻着各色方言,显然居住在这里的人大都是从各地来此讨生活的“农民”。走道的一边挤着数十个打着赤膊正耍着牌九的男人,他们叼着纸烟在那兴奋的叫嚣着。
这那里是家啊!这里显然和他们先前看到的那个繁华的世界完全不同,这是个隐藏在重重门板和阴暗走廊之后的另一个世界,如果说地面是一个繁华的世界的话,那么这里无疑就是一个阴暗的地下世界。
佟力和胖子彼此对视一眼,两人都能感觉到对方在想着什么。
“这里不是家!”
走道一边是桌椅,而另一边则树着分为三层“柜子”或者说小房子,如果不是看到一些拉开窗子的铁柜内睡着人的话,很难相信这里竟然是人住的地方,人竟然被塞到这看起来只有80厘米宽、2米长、90厘米高的柜子里住,看到这“房子”,两人算是知道,别指往挤在他堂哥那了,就这柜子,能挤去一个人就不错了。
“堂哥!”
朝前走了几步,胖子就看到一个男人衣裳搭在肩上正翘着脚尖锁“房”门,连忙喊了一句,男人听到声音回头一看,先是一愣随即一喜。
“小胖!”
“嘿嘿!你们得先适应适应,刚进城的人都是住这地方,这里也不错,你看不需要支付水电费,一个星期还能洗三次澡、厕所也很方便,厨房轮着用,一个月的租金才一块五,等将来有钱了,咱们也能住大地方,这两年房价涨的太快了点,反正咱们只要努力干活,肯定能住上真正的房子。你们今个可是来巧了,今刚搬走几个人,要不可真没位了,要是到私人的地方,一个月最少两块五,你看要不我带你们去和吴老板说声,看看给你们弄两近点的床铺。”
说话时陈浩的脸上带着些许无奈,不是自己不照顾亲戚,而是自己现在根本没能力。
“中途旅馆”没有窗户,唯一用来光线来源那个小灯被关掉后,整个房间便完全陷入黑暗之中。“衣橱”的墙甚至不隔音,薄薄的墙壁连打喷嚏、打呼噜的声音都无法屏蔽。
“喂!胖子,你说以后咱们就得在这里过吗?”
隔壁的“衣橱”内已经传来了一阵呼噜声,此时躺在这个衣橱里的佟力终于明白为什么老师会对自己说那句话了。“但凡光明所照耀的地方,必定存在着黑暗!”
但愿有朝一日,自己总能离开这吧!……
位于张恰铁路西侧的安固里草原上有一处华北最大的高原内陆湖,安固里湖,大多数国人对这里并不陌生,不陌生的原因非常简单,他们的前总理在离开西北市之后,就搬进了安固里湖边的私人农场,正如他最初承诺的那样,将以中国公民的身份在自己的领地内享受自由的生活。
欣赏完刚刚买回几幅名家油画后,一回到书房看到桌面上那份有着国徽的白色文件后,司马就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尽管自己去职直到现在已经,但杨永泰每天还是会令人将每日上呈总理的情报简讯交给自己,杨永泰是每天早晨8点前看到,自己不会比他晚。
随意的翻看几页后,便随手将的简讯锁进了保险柜,畅卿为什么会这么做,司马非常清楚,他是在用这种方式来表明态度,他无意做这个总理,现在只是勉力为之,这个国家的大小事物,还是先生您拿主意吧!我杨畅卿永远是你的幕僚。
而对这种表态,司马能做的就是有些会在文件上写上自己的意见和看法,有时会写上“交总理处理”,以提醒他谁才总理,不过换句来说,这种滋味的确非常舒服,至少自己并没有失去这个国家,但在表面上,司马知道自己必须要表现的像一个普通的共和国公民。
对于这次内阁的更迭,总体上除了股市作出反应之外,一切都还算顺利,至少直到现在,这个国家的一切都还算正常,国会依然很吵、军队仍如过去一般训练、人民的生活正在改善,在某种程度上,顺利的甚至都超过出了自己的想象,要知道曾经司马可是做好了平定可能发生“叛乱”的准备,但出人意料的是,一切风平浪静。
实际上这种风平浪静恰恰是一如既往的“分裂”造成了国家的稳定,在中国,市县是依据国会、省政府、省议会特许而成立的自治组织,完全脱离了的中国传统意义上官府的定义。这种特许授权是将市县长的选择权交给民众,而非上级官员的任命。
无论是在一国或是一省、一市、一县,他们之间有着联系,但不再像过去一样属上下级隶属关系,在中国历史上,省官服从中央、府官服从省官、县官服从府官,但根据宪法的特许授权,他们之间唯一的关系,恐怕就是在争取中央转移拨款时的争吵。自家管好自家三分田,是现在中国各级政府最大的特点。
对于中国的市县长而言,总理和省长都管不着他,只有市民决定他能不能当选,选票决定一切。这种政治隶属关系上的“分裂”,实际上是过去多年司马柄持的“削权原则”,“削权”是为了限制地方派,但最简单的削权就是放权,把省级权力下放,但并不是简单的下放到市县,而是下放到议会。一切重大决定。都由市县议会的议员们投票决定。
行政命令上的大一统、行政架构上的小分裂,将曾经为一个整体的省,分裂成了无数平行的块,而这种块却是中国政局得已稳定的基础,省级权力受到严重消弱,使得地方派系根本无力对抗中央,即便是各省国民警卫队,同样是根据地域原则分配,市县议会有权力否认省长在非战争时期签发动员令,从而令本地国民警卫队“合法”拒绝来自省政府的命令,这种“削权”令地方很难形成有效的派系,除非全省几十个市县官员以及议会议员决定“我们要一起叛乱”,一个人很容易做决定,但是一千人却很难做出同一个决定,尤其是当各自利益分属不同派属时更是如此。
把文件锁进保险柜后,司马从桌边拿起了报纸,看那些甚至还不如看多看几报纸。刚一翻开报纸,司马就看到一个非常熟悉的名词。
“蜗居……有点意思!”
后世有多少人不知道“蜗居”这个词,要知道在过去,能够有一处房子一直是司马的愿望,但现实总是残酷的,告那么点工资一辈子也别想买起房子,即便是买了也会像剧中的人一样沦为房奴。
“有房子幸福吗?”
答案是肯定的,没有什么事情能比得上你拥有自己的房地产,更让你觉得幸福的了。正因如此,无论是过去在公司或是出任总理之后,自己才会一直努力让更多的人拥有自己的房子。因为亲身经历过,所以才知道它的珍贵。
“我在7月13日第一次踏入中途之家,那个陌生世界中的一切是令人震惊的……以每月1。5元的租金在这个政府婉称为“床间”或小居的空间了拥有一个顶层铺位。铺位只是一个由薄薄的木质隔板或铁丝网隔成的矩形空间,几乎刚够放下一个床垫。……对于上百万涌入城内寻找新生的人来说,这里就是他们的家。日常生计都无法维系的他们……除了狭小的居住空间外,他们必须忍受的还有极差的卫生条件,在潮湿闷热的夏天暴露在裸露的电线和闷热的空气中。究竟有多少人像他们一样居住在这样的条件下,这个数字很难被精确,因为更多的人租住在私人公寓内的“蜗居”之中。但根据上海市政府福利处的统计,仅在上海至少有83万人的居住在这种由政府提供的“蜗居”之中,而且每天都有源源不断的人住入……这些来自农村梦想着新生活的人们,每年为城市创造巨额财富,但他们却只能在一年、两年……四年甚至更长的时间生活在这种“蜗居”之中……住在这里的人们什么缺,只要是你能想到的……这是这座城市不为人知的一面,这个报道的目的在于唤起大家对于这些居民困境的关注……”
放下手中的报纸,司马神色变得极不自然。
中途之家!
不是别人的发明,正是司马的发明创造之一,源源不断涌入西北的新移民,西北新移民安置工作面临着考验,最后迫不得已,便利用防空设施之类的闲置的公共资源,临时安置新移民,为了尽可能的利用空间,自己借鉴了后世香港的笼居和日本的“衣橱旅馆”,设计了“中途之家”,效果非常显著,在西北市避免了了贫民窟的出现带来的诸多问题,同时安置了大量的新涌入人口。
但现在看来……仅在一个上海竟然有多达83万人,在这种鸽子笼中生活了超过八年!这几乎是不可想象的事情,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家,只是一个临时居住的地方,在如此狭小的地方生活别说八年,恐怕8天自己就疯了。
西北现在是情况?
想到这司马便拿起了桌上的电话。
“敬恒,你打电话给市福利处,给我送一份西北市中途之家的数据资料。”
话只说了一半,司马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似乎这个问题不应该由自己过问,现在自己应该只是一个呼吸着自由空气的普通公民,不需要再为这种事烦心才是,难道自己根本就放不下?潜意识之中,自己似乎还把自己摆到那个位置上。对于新内阁的决策,自己像来柄持只要不出大圈子,自己就绝不过问,偶尔会通过其它渠道给予善意的提醒,毕竟现在执政的是自己的复兴党,这此善意的提醒总会受到重视。
“任何公民都有权查阅非机密政府档案不是!”
司马在心中为自己开脱着,或许自己不能像过去一样,以总理的身份去处理这件事,但总是可以以公民的身份去关心这事,但实际上达过去的半年之中,自己好像没少干涉政务。
“嗯……敬恒,不要让他们送了,你亲自去一趟!”
下意识的,司马改变了处理问题的方法,用普通公民的身份去调阅那些档案。
“是!先生!”
拿着电话的徐敬之先是一愣,随即明白先生这么做的原因,他是希望自己规避官方身份,而是以公民的身份查阅资料。
在挂掉电话后,司马怎么也无法像平常一样看看书,或是到农场里骑骑马。有些心烦意乱的司马一出书房,就看到玲儿抱着女儿正要出去。
“玲儿!”
司马连忙喊了一声,铃儿在上海呆过几年,听听她的意见吧。
“嗯!”抱着女儿准备到屋后的石玲一愣,有些诧异的看着自己的丈夫,他似乎有些心烦。
司马用手指逗着女儿,边问着玲儿。
“你在上海住过,知道上海的贫民窟是什么模样吗?”
“贫民窟?”
石玲的眉头一皱,贫民窟是什么模样,自己还真不知道,在上海时自己是住在租界的别墅内,怎么可能会见过贫民窟,贫民窟到底是什么样子。
见石玲这副模样,司马才意识到她在上海怎么可能接触到贫民窟,自己真是所问非人了。
“哎……玲儿,你觉得相比之下是中途之家好还是贫民窟好点?”
对于这两个地方,石玲都非常陌生,看着正逗着女儿的丈夫,犹豫一会石玲想到了自己认为理所当然的答案。
“不管在那,总之,只要和自己的家人在一起就行了,有什么比和自己的家人生活在一起更好的。”
和家人在一起!
玲儿的回答让司马一愣,和家人在一起,是啊!只要和自己的家人在一起就行了,但是……
突然间司马想到报道上提到的“贫民窟或许老旧、狭窄、阴暗,租金昂贵,但至少在那里,他们还和自己的家人生活在一起,而在具有福利性质的“蜗居”之中,他们却只能隔板而居,完整的家庭被分割为一个个80厘米宽、2米长、90厘米高的单身之所……”
想到这,司马才意识到自己当初的想法是多么简单单,自己只是想着临时安置,而忽视了家庭的重要性,尽管“中途之家”的租金便宜,但自己却活生活的把那些家庭分割开来,甚至一割就是数年。
“或许应该做些什么弥补自己的错误……”意识到自己犯下的这个错误,司马在心中思索着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但一时间之间却没有任何办法可以妥善解决这个问题。(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readnovel。,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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