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副旅长,希望你能够分清楚,在这时节,你我都没办法去改变!”,那少将把温书麟拉到一处角落细细说道,随后又转头朝着后面的人点了点头,
“如今日本人进攻势头迅猛,连国府精心打造的太湖防线都被攻破了,金陵还能守住吗?国府已经宣布迁都了,大人物们举家搬迁,路途遥远,手上都需要银子!”
那少将从身后人手上接过一张纸条,将之递到温书麟面前,“你们教导队算是嫡系部队了吧?你就没想过为什么你们的补给没到位,上面也没派人下来查的原因吗?”
温书麟低眼一看,那是一张汇丰银行的支票,面值上赫然印着三万的数目,而且后面带的是美元。
三万美元不低了呀,仅仅拉拢自己就三万美元,那么上面的那些家伙到底发了多少国难财?
见温书麟若有所思,那少将心下叹道,任你有多热爱你的党国,真正把钱送到眼巴前儿的时候,百分之百九十九的人都会动心,
一旦动心,那就说明有搞头,无非就是加码而已。
“我在军政部有熟人,届时国府撤退时,会安排温副旅长护送,早早离开金陵,抵达武城后,温副旅长由于护送有功,这个副职转正也说不定呢,何乐而不为呢?”
“呵呵呵,王将军思虑挺周到啊!”,温书麟忽然笑道,那王姓少将见状也笑了起来,但很快就变了脸色,只因为随后听到温书麟淡淡道:
“只是不知道王将军是否算过,你干的这些破事儿够枪毙几次了?”
那王姓少将冷下了脸,“这么说你是不愿意和我们合作了?那就希望温副旅长好好跟家人团聚,说不定这几天您去前线作战的命令就会下来!
枪炮无眼,温副旅长多加小心!”
说罢,当即转身就要带着众人离开,但是还没跨出仓库一步,猛然从外面冲进了一批士兵将众人围了起来,
“王将军这是要去哪儿啊?”,一道带有戏谑趣味的声音从仓库外传来。
温书麟听到熟悉的声音,当即回头看去,
只见一名年轻军官被一群士兵簇拥着从外面走了进来,那些士兵的袖章上都写着“卫戍”二字,看起来似乎是宪兵?
那王姓少将冷眼看着那些士兵,他知道这些人都是金陵宪兵司令部萧山令的人,由于司令谷正伦在后方养病,如今萧山令便成了宪兵一把手,
这些日子没少跟他们对上。
真正令他震惊的是,那名看起来年纪轻轻的军官领子上居然是金灿灿的少将衔!国府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这么年轻的少将了,
他仔细在脑海中回想军中有哪些青年才俊能有这等机遇,可是寻思半天依旧没有结果。
他自己在上校这个军衔上足足待了五年,由于身处后方,始终没能跨过这个坎儿,直到前些日子得到贵人的赏识,孝敬了大笔钱财才换来了这个军衔,
凭什么这个年轻人直接就拿到了?
“你是…………”,那王姓军官上下打量着那年轻军官,开口问道,
可是那年轻人并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而是反问道,“你就是金陵后勤总务处王副处长王宣?”
不等王宣回话,那年轻军官继续道,“金陵商会会首孔元辉、孙氏商贸公司经理刘存仁、交通部航政司李可……”
他念了长长一段的名单,每念一个名字王宣身后的人群就会传来小声的议论声。
“这些人今天都在,看来是刚刚开完分赃会吧?正好,也省得我一个一个上门去抓了!”,那年轻人将手上的名单表递给了身后的士兵,
王宣大怒,“你到底是谁?请你把话说清楚,否则咱们少不得上军政部去走走!”
“你是想去找军政部的林次长吧?不好意思,你可能见不到他了,因为今天上午我刚把他送进了监狱了。”
“什么?你这小子……”
“放心,你们很快就会见面了,别着急!”,那年轻军官微微一笑后又立刻冷下了脸大声道,“全部抓起来!”
“是!”,仓库内的宪兵们气势雄厚,早就看这帮蛀虫不顺眼了,毫不留情地上前将这些家伙拷住,随后押往仓库外的卡车。
温书麟有些迟疑地打量着那人,脚下生风一般六七步便走到了那人身前,而站在那儿的人,一副朝气满满地模样咧着嘴笑看着他。
“你这小子,终于舍得来了!”,温书麟笑骂着他,抬手间微微犹豫了下,随后用力地将手擂在他的手臂上,
“怎么每次见你都这么气派?老子有点不服!”
…………
“刘排长,那人谁呀?”
一名警卫探头看着那个跟自己长官说笑的年轻少将,低声问道。
“哼”,刘明阳极其得意地笑道,“那是咱老大!”
………………
这一切还得从半个月前说起,包国维告别家人后,搭乘火车来到了金陵,刚下火车的他正准备前往军政部报到返回前线,
但在军政部恰巧遇见了来巡视的陈大员。
陈大员见包国维伤愈归队,脸上很是欣喜,听到包国维说打算重返前线继续作战时,陈大员微微犹豫了下,招手将他带进了一处房间内,
在房间内只有二人独处,陈大员向包国维询问如何看待如今南方的战事,包国维有些迟疑,“您想听实话吗?”
“行了,不用说了,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了”,陈大员摆了摆手,重重叹了口气,“如今国府高层人心不定,都想着赶紧迁都,撤往后方”
“各军也都表示,金陵守不住,日军近二十余万人分两路进攻,意图直指金陵!”
包国维张口欲言,但被陈大员拦下,“我何尝不知金陵不好守,但金陵乃我国国都,更是先总理陵寝之处,绝不可轻手让与日寇!”
“主任!”,包国维抬头直直看向陈大员,“金陵可守!但守城者须有死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