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以下出现的时间和情节、人物均为小说虚构,由于故事历史架空而导致,并非真实历史,请勿当真)
十月末的秋风渐渐变得生硬刺骨,这些来自浩瀚西北的问候渐显锐利,毫不留情地刮过南方大地。
被吹落的树叶已在地上铺满了厚厚一层。
“呼,今年好像比去年更冷了”,包国维伸手将脖子上的围巾往上提了提,
使之遮住了脸,只留下一双眼睛暴露在帽子和围巾中间,
最近考进了志诚中学的曹蕊一手捧着课本,一手紧紧挽着包国维的手臂,“去年降温也没这么早……”
看着前方路边屋檐下乞讨的乡下妪翁,两人的眼神也都有些黯然,今年提前转凉,周城城内出现了不少乡下逃难的百姓,
周城保安团和县公所已经在城外设立了临时收容站,但收容站也只能解决每日的吃住,要想真正结束逃荒那也只能进城讨钱要饭。
那对沿街乞讨的乡下妪翁各自捧着个破碗颤颤巍巍,不断地对着路边经过的行人麻木弯腰鞠躬,目不斜视和屈腰低头都已经成了他们的习惯,
“当啷!”,彷佛是金属与瓷碗的碰撞发出的声音,老翁微微一愣,才发现自己手里的破碗中出现了四五枚钱币和几张法币,
一旁的老妪眼疾手快地捏住了那几张快要被风吹走的纸币,
老翁慢慢回头,却只见那对出手阔绰的年轻男女相互依偎慢行在路边。
老翁的嘴里似乎在低声呢喃着什么,声音小到他身旁的老妪都听不清,
后者只是小心翼翼地将破碗中的钱塞进了褴褛的内兜中,随后又将飘落在破碗中的落叶筛了出来,
远道而来的西风不会止步于此,那落叶掉到地上又很快被再次卷起,随着其他落叶开始一同流浪。
无根的落叶们被西风吹向了城墙、沿途经过的河流,最终飘落在了荒地上,战壕里正在休息的士兵抬头仰望,看着落叶在他们头上飘舞。
一名年轻的士兵想要伸手去抓住那个被风吹得始终无法落地的树叶,但是很快就被身旁的一名老兵拍下了手,
那年轻士兵想要说什么,但是忽然就听到了头顶上传来的一阵呼啸,随后自己便被那名老兵抓住腰带猛然拉进了一旁的碉堡中。
听着外面轰轰巨响,那士兵看着不断颤抖的碉堡房顶有些担心,
虽然那些人说这个是用最坚固的钢筋混凝土建造而成,但是现在看起来似乎抵挡日本人的大炮还是有些吃力……
华夏军队在太湖南北两线建立的国防工事线成功抵挡住了日军的前锋兵力,
日军将那支从南北两线登陆企图包抄华夏守军的部队,改为华中派遣军,
与沪城派遣军分南北两线朝着金陵方向进攻。
华夏军队拥有了相对完善且坚固的防御体系和工事,日军没了巨大威力的舰炮支援,双方似乎又重新回到了某种意义上的公平阶段,
在这条战线上,双方均是损失惨重,但又互不相让,阵地攻防战打成了拉锯战。
江浙一带的部份保安团被抽调至前线,鄂地的预备役部队也被动员上了战场补充兵力,
日军则也是开始在华北抽调兵力,同时在国内动员预备役部队出国作战。
许多当初因为参与叛乱而被划到预备役养老的士兵和军官开始被重新征召入伍,补充到华中和沪城派遣军师团,
但是唯独一支前身战斗力强悍无比的队伍始终没有师团过来挑选,日本军部想将这支队伍发往前线支援也被前线部队电告拒之,
理由很简单,他们不愿意接纳曾经向皇居发起过进攻的部队为自己的战友。
藤田大队,作为在叛乱战争中叛军方战力出众的队伍,由于战场临阵倒戈活捉了一众叛军高层而免于受审,
也不知道高层的想法,对于藤田大队的处置也仅仅是划到预备役,连队伍都没有打散重组。
“哦喂,藤田君!今天还是没收到征召通知吗?”,
预备役军部的一处办公室内,见到一脸闷像的藤田明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坐在他对面的预备役参谋长无奈地问道,
“嗨!想来是前方作战顺利,不需要援军吧。渡边前辈,我先告辞了!”,陈兴宗冷冷地回道,说罢便离开了办公室。
“唔,看来那帮家伙还挺记仇啊!”,参谋长摇了摇头,见四下无人便从抽屉里取出一瓶清酒,忙不停地往嘴里倒了一些,感受到喉咙里的一阵微辣下喉,
他才满意地眯起了眼睛,“藤田君整日丧着个脸,看来没能参加到帝国在华夏的圣战让他受打击很重啊。”
陈兴宗在回他在东京勉强称为家的住所时,路上见到了不断往港口那边集结的行军部队,脸色更加不好,
他知道,那些部队都是准备搭乘运兵船前往华夏作战的。
前一阵子打下沪城的消息传回东京,东京全城沸腾,各种爱国拥军的队伍上街游行,男女老少都是喜气洋洋,活像是过年一般。
回到家中,一名五十来岁穿着和服的老者连忙凑了上来,热情地将他迎进了屋内,这是藤田明远在北海道的远房表叔,
藤田明原本在日本国内的亲戚已经因为各种自然和非自然因素死光了,只剩这最后一个亲人被他接到了东京一同生活。
一进到屋内,陈兴宗便不再装着日本人,大大咧咧地瘫坐在榻榻米上,“大朗,你说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啊!”
那老者上一秒还是笑嘻嘻的模样,后一秒便是怒着个脸,“你他妈说了多少次!老子叫太郎,藤田太郎!你这么一叫我感觉我像是那个武大郎!”
令人奇怪的是,两人交流都是用的中文。
“最近日本人在朝着金陵进发,目前还在太湖一带跟华夏军队打仗,那边应该很快就把你调过去了!”
“不是!我是说处内什么时候把我撤回去?如今日本人在我们国内打得热闹,我却在这儿干瞪眼?”,兴宗有些郁闷,随后坐了起来,
“大朗……不,太郎!你说咱们能不能悄悄买票回去?!”
那老者白了他一眼,“你忘了你的任务是什么了吗?”
兴宗颓废地倒回在榻榻米上,“每天重复八百遍了,我差点儿在军部都说出来了!潜伏日本军内待命,同时伺机而动!”
“可是这任务什么时候来?老子就每天眼睁睁地看着外面那些矮猴子集结起来去打我们?”
“哼,老夫今天就已经拿到命令了,而且是要求由你执行!”
兴宗立即起身凑到老者身边,“真的吗?家里来命令了?快快快!给我看看!”
老者不慌不忙地从兜里拿出一张白纸,随后摊开放平后用一瓶特殊的水洒在上面,纸上面就如同变魔术一般出现了几行特殊的字符,
“为能掌握日军高层动向和战略计划,令陈兴宗设法随军入华作战!”
听到那老者的翻译后,陈兴宗当即将桌子掀掉,“让老子带着日本人去中国打中国人?不可能!”
话音刚落,却只见那老者猛然朝自己扑了过来,力气之大让兴宗都惊讶无比,
“你知道组织为了保住你的安全和你现在的地位花了多少代价吗?”,那老者抓着陈兴宗的脖领低声喝骂,
“你没有拒绝的权力!蒲公英计划中仅剩的八人已经被日本人揪出来四个,你若再不走,迟早也会找到你,那时候一切就都白费了!”
“想办法带着部队去中国,你在预备役里永远升不上去,永远无法达到蒲公英计划的最终目的!”
陈兴宗颓然,“去中国,杀的都是中国人……杀的都是我的战友!”
“牺牲是必要的,你要知道你身上承载了很多东西,你必须要面对这一切,只有到了高层,才能接触到核心机密,党国需要你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