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黄善都和包国维挤一块讨论着mG-35的设计细节,黄善发现包国维对于枪械的理解很深,并且在这方面还有很多独到之处的见解,
让他很是意外,这个年轻人跟自己女儿差不多大,可是脑子里装的知识却要比很多二三十岁的人还要多。
短短一天,黄善就已经将包国维视为己出,最后在包国维离开之际,他犹豫再三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张明信片送给了包国维,
后者一脸狐疑地接过明信片,正面是印着了一艘看起来是航空母舰的航拍图。
“这是我以前在苏联时,带我的那位师傅送我的”,黄善似乎是想起了过去的日子,脸上充满了唏嘘,
“据说这明信片是他的美国朋友送他的,后来他又送给了我,如今我觉得你小子还行,就把他送给你了!”
………………
南京的天就像是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一样,多变得很,上午还是大大的太阳,下午就开始逐渐阴沉起来,
就好似发现了情窦中的那人是个登徒子,进而就狂风大作。
包国维出了兵工厂已经是临近傍晚了,刚出大门就是一阵狂风袭来,略微有些寒意,眼看着就要下大雨了,他不愿在外面吃了再回去。
包国维有些怪怪的习惯,就是每当傍晚的时候他就缺乏安全感,特别想要回到自己的住处,丝毫不愿意在外面停留。
尽管这个习惯在穿越过来后就已经改了不少,但现在仍然有些反应在。
他环顾了四周,大家都猜到一会要下暴雨了,路上行人匆匆,连摊贩们也在迅速收着摊子。
“长官,这儿有伞!”
见包国维在兵工厂门口站立不动,一旁哨卡里几个哨兵商量一番后,其中一个哨兵从屋里拿了一把伞凑到包国维身边,
虽然包国维此时还没得到授衔,领子上还是学员标志,可是大家都知道这种学员兵毕业出来都是军官,
一毛一也是官,是官就得捧着,万一留下了眼缘以后就有机会了呢?
包国维对着那哨兵笑了笑,问了问名字,后者闻言脸上更加喜上眉梢,报上自己的名字后随即又补充道,
“长官,这眼看就要下雨了,要不您在厂里再待一会?晚上我们有辆公务车例行要去政府大楼那边,那时捎您一段!”
面对这哨兵的示好,包国维只是摇摇头,他可不想在这儿等到晚上,随后便在哨兵的目送下朝着中华门走去。
刚过城门不久,包国维就看到了一个眼熟的人,是上午拉自己过来的黄包车夫,
此刻那车夫正蹲在一家正要关门的小饭店门口,用着白毛巾擦着自己的车子。
包国维走上前去,让车夫拉着他回军校,后者见上午那位出手阔绰的军官又来照顾自己生意,当下就是一脸喜意,
连连将车子拉到路上,弯腰请包国维上车,随后便快速拉动车子跑了起来。
路上,包国维随口询问着车夫,怎么这么晚了还不收车,车夫一边跑着一边用着他那有些偏西北方言的话回答,称这边车子少,想多揽点活儿,
包国维便没在继续问了,这家伙在似乎就是在专程等着自己,这块地方的人流行坐电车,黄包车在这儿没有啥生意,
车夫们都不愿意来这儿跑。
他注意到车夫挽起来的裤腿,暴露出的小腿上全是肌肉块,一看就是常年用腿的老手,
可是上午听那些车夫埋怨的时候,吐槽这个幸运的车夫是刚入行没多久的新人,这让包国维心思活了起来,
加上背上的那些刀痕,还真挺有意思。
晚上路人少,加上南京在《首都计划》建设方案中将路灯也作为了基建建设,此时的大路上视线良好,
前面拉车的车夫速度不断提高,看这情况包国维甚至有种自己在坐汽车的错觉。
到军校的时候天上已经在零星地掉雨点了,掉了好些在包国维的脸上,他便从兜里取出手巾擦了擦脸,
车夫在军校不远处的路口停下了脚步,倒也不是跑不动了,而是军校门口的那条街不允许闲杂人等靠近,
即便车上拉的是他们的人也不行,被抓到了轻则罚款,重则被视为间谍抓到号子里。
包国维也清楚这规定,于是下了车,掏出了和上午一样多的钱交到了车夫手上,随后便转身朝着学校走去,
“老总!你的东西掉了!”,刚走个十来步包国维就听到身后车夫的喊叫,他回过头去,
那车夫正在朝着他挥了挥手,包国维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对了,
那张明信片不见了,应该是先前掏手巾的时候顺手带出来的,
他连忙跑回了车夫旁边,后者只是指了指座位上地白色卡片,有些讨好地看着包国维,
包国维上前将明信片从座位上拿了下来,看着这车夫,心想此人心思有些细腻,知道有些东西不能看,
他甚至连碰都不碰,还挺有分寸,想到这里包国维不禁想要跟他多说几句,于是将明信片上的航母图片指给他看,
“知道这是什么吗?”
后者看到那张明信片上的航母照片,有些愣神,像是想起来什么嘴上哆哆嗦嗦,
下意识开口道,“是航母,兰利号”
“嗯……嗯?!”,包国维没想到这车夫居然认识航母,而且还说出了这艘航母的名字,顿时感觉不对劲,
此人不简单,包国维将手背在身后,他身后腰间别着那柄柯尔特。
车夫也意识到自己暴露了什么,连忙闭了嘴,重新恢复了那讨好的模样,包国维一见此人状态切换迅速自如,
更是确定了他绝不是一个普通的车夫。
“你怎么知道这是航母?还知道他的名字?你到底是谁?”,包国维质问道,这时候天上非常配合气氛,
大雨开始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
车夫始终是沉默不语,见包国维逼近,他突然出手,一套连环拳就朝着包国维打了过来,
后者应对不及,连忙后退,下盘此时不稳。
车夫顺势一个扫堂腿袭来,包国维急忙调整重心,脚上一踹将扫堂腿挡了回去,随后就朝着车夫上身打去,
当初在周城,魏克力教他的格斗术他可是一天都没闲下,一直在练习。
车夫见袭击不成,又担心那边的军校警卫人员发现,于是立马转身逃走,连吃饭的家伙什都不要了,
但是跑了几步他就停了下来,随后举起双手缓缓走了回来,
只因他听到了一声清脆的机械声音,这道声音在周遭淅沥的雨声中显得尤为明显。
包国维见此人如此警觉,心中疑虑更深,手中举着的柯尔特紧紧对着那车夫,
“西北口音,身手矫健还用过枪,背上还有几道刀疤,在内地当过兵或者土匪吧?”,不等车夫装傻,包国维继续道:
“认识航母还知晓代号,大概率受过教育,应该不是匪”,大雨更大了,打湿了包国维的全身,但是他并不在意,
而是印证着自己猜测,
“全身都是腱子肉,尤其脚后跟上的厚老茧”,车夫闻言看了看自己后脚跟鞋上的破洞,
“之前当的是红军吧?”,包国维嘴角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