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一声炸雷般的闷响传出,那个青面獠牙的小孩儿顷刻间化为飞灰,姜时鸢手中的笔也顺势楔进了阵眼。
才把手搭上姜时鸢肩膀的那人,却是震惊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他确认脚下的厕所是水泥地而不是豆腐块,用手就将东西轻松地楔进去了,这不太科学吧。
还有刚才突然响起的那一声爆鸣,有是什么东西,不会有人闲得会在厕所里面放鞭炮吧。
“你没事吧”穆白珩眼神复杂地看着灰头土脸的姜时鸢,“需要帮你叫个救护车吗”
“谢谢。”姜时鸢再也撑不住腹部的绞痛,眼前一黑,直接昏了过去。
就在姜时鸢被送进医院的同时,四合小院中,许宏阳七窍流血,须发尽白,整个人直接老了好几十岁,摔在地上,生死不知。
“师兄!”齐宏远一个人根本维持不住阵法,也喷了一口血,好半天才缓过来,去扶许宏阳的时候,却发现他早已经咽了气。
“师兄!”齐宏远跌坐在地上,怎么都想不通,师兄的咒术为什么会失败,还引起了这么严重的反噬,这不科学。
“这不科学!”
姜时鸢看着不过是睡了一觉,就已经能活蹦乱跳,在那边优雅进食,和昨天蓬头垢面相比,眼前这位让人惊艳的大美人,简直就和换了一个人似的。
更让她不敢置信的,还是美人的少见的极贵命格,竟是青气罩顶,如此命格在乱世怎么都得是一方诸侯。
可生在平和的年代,却往往因为没有足够的挫折,让身体受不了这么大的福气而早夭,这次的死劫也可以说是一个让贵气泄出的口子,让她从此以后真的能够享受到贵气的好处,从此逢凶化吉,寿终正寝。
相较之下,只不是因为急性肠胃炎,脱水导致昏厥的姜时鸢,只能苦哈哈地躺在床上点滴。
“咳咳”
突如其来的咳嗽声打断了她的思索,她转眼看过去,就看到一团行走的紫气,姜时鸢的脸有些麻木,好命格最近流行批发
他看起来不太健康,有着几分病态的美,倒是身高腿长,病号服穿在他的身上都有一种让人惊艳的美感。
穆白珩注意到姜时鸢的视线,他扭过头看她,看到她露出的小梨涡,面无表情地对她点点头,便坐在了另一边的病床边。
“姐姐,你找我”
“嗯。”穆白珏点点头,和他有着七分相似的脸露出笑容,转头看向姜时鸢,向她介绍道,“这个是我弟弟穆白珩,我们姐弟两个从小身体就不好,我感觉我现在好多了,您能不能帮帮我弟弟。”
他们两个是双胞胎,据他们的父母说,他们出生的时候还有异象,可他们两个从小到大都被病魔缠身,住在医院的时间比住在家都多,磕磕绊绊长到如今模样,就已经可以算得上是奇迹了。
“您也太高看我了,我要是会医术,何至于让自己肠胃炎昏厥,在这里输点滴。”姜时鸢苦笑一声,抬了抬自己还扎针的手。
穆白珏因祸得福,那也是机缘巧合下的九死一生,可穆白珩身上的紫气更为霸道,消耗的寿数自然更加严重。
“真的没有办法吗”穆白珏的声音有些沙哑,刚刚升起的一点希望瞬间湮灭。
姜时鸢看向穆白珩,压低声音问:“那穆先生可愿意与人换命吗”
“胡闹!咳咳咳”穆白珩听了姜时鸢的话,拿着帕子捂嘴一阵猛咳,好容易平息了气息,语气也极为严厉,“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姜小姐年纪再小,也该学过众生平等,下次不要再说这种话。”
“穆先生说的对,凡事莫强求,或还有一线生机。”姜时鸢赞同地点了点头,而后将手背上的针拔下来,力气用的大了些,有两滴血珠落到穆白珩的眉心,她却当没看到,拱了拱手,“告辞。”
穆白珩只觉得一股凉气侵入眉心,伸手去摸,却又什么都没有摸到,想要叫住姜时鸢,可她的背影早就已经消失不见。
或许是心理作用,穆家姐弟自从医院里出来之后,病情居然都好转了,特别是穆白珏,简单的日常行动已经完全不受影响了。
这一惊喜的转变,让穆家人开心之余,也开始着重调查穆白珏为什么会被掳走,到底是谁在算计他们家。
却说姜时鸢在医院那输液针拔得潇洒,出了病房门就险些栽在地上,两只手抖得就像是得了帕金森,只能靠着墙壁慢慢地向外挪着走。
天道是公平的,贵极必损,她用了全身的灵炁施展的咒术,也只能给穆白珩延长两年的寿命。至于旁门左道,别说她不会用,就算真的能用,也不会有好结果。
但是,救命之恩还是要报答的,若不是他及时赶到消解了煞气,她早就命丧当场。怎么说还有两年时间,多翻翻古籍找找续命的法子,万一能找到办法,也算是报答了自己的救命恩人。
姜时鸢从医院出来之后,想到自己的笔还没有收回来,又去了一趟那个公共厕所,那支笔可是用整块的玉石雕成的,要是真的丢了,她得心疼死。
再回到昨天的那个公共厕所,姜时鸢看着眼前的死胡同,墙面上还画着一个白圈,里面有个大大的拆字。
“不能吧。”姜时鸢有些懵,随后想到了什么,脸色瞬间有些发绿,确定周围没有摄像头之后,这才显得稍微好看了些。
昨天那么狼狈的场景要是被摄像头拍到了,她一定会社死,姜时鸢随手掐诀,算了算笔的位置,最终还是确定了笔就在这里。
“难道是在墙里”姜时鸢凑近了那个白圈,才发现了自己的笔果然在里面,和那个白圈完美融合在一起,它藏得倒是挺好。
“大师”姜时鸢刚要把笔取出来,就听到旁边有人叫她,她反射性地转头,就被灿烂的金光晃了眼。
金光刺得她眼酸,姜时鸢揉揉眼,这才想起来,这位警官先生先前找自己算了一卦来着,他们的案子有些棘手,最后大概率也会是个无疾而终的悬案。
“真的是你啊,你家住这里吗”温凌这两天为了案子忙的焦头烂额,就这还分出一点时间用来找姜时鸢,他现在急切想要解卦,最近的舆论快要把他们给压爆了。
“啊,不是。”姜时鸢看了一眼温凌的面相,心下一沉,两天前还是宝剑蒙尘,这怎么两天不见,成了土里埋金,忍不住问了一句,“您这是刨人家祖坟了”
温凌被姜时鸢问的一愣,甚至还回忆了一下:“没有啊,我这两天就是忙着查案子,没时间去……不是,我们是正经单位,查案都觉得时间少,不可能做别的!”
“我就是想来问问,您上次给算的那卦……”
“警官,您要相信科学。”姜时鸢说着,一掌拍在拆字的白圈里,将里面的笔给拿了出来,谁知道这面墙相当脆弱,轰隆一声就在她的眼前塌了。
温凌瞧了瞧眼前的尘土,又看了看姜时鸢攥着东西的手,索性直接耍无赖:“科学道理也抵不过眼见为实。”
“行叭。”姜时鸢欲哭无泪,看来这是上天都要让她插手,她将手里的笔递过去,“您随意写个字吧。”
温凌捏着手里的笔,就像是攥住了一根冰锥,蹲在地上手一抖,就写了一个龙飞凤舞的“案”字。
姜时鸢皱了皱眉,叹了一口气:“字写的挺好,这事很难办。案者,有四周而无足,上有盖下有木,中间有女,又是囚禁之象。这字写在地下,且这字筋骨刚健,旁边又有一面倒塌的碎石块,这不就是埋在地下的女尸么。”
温凌越听姜时鸢说,他的脸色就越难看,忍不住又问了一句:“难道就没有破解之法”
“你真的没有掘人家大姑娘的祖坟”姜时鸢将地上的自己抹掉,将自己的笔收回来,端详着警官先生的面相,还是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真没有,我们最近的案子,倒是给几个死状诡异的大姑娘找凶手。”温凌沉默片刻,还是稍微透露了一些案子的线索。
“能有多诡异”姜时鸢好笑地摇摇头,她思考着要是现在给警官先生开个天眼,估计他以后就不会使用这种形容词了。
“有被抽血的,还有被挖了内脏的,甚至还有割肉剔骨的,你说……”温凌下意识吐槽了一句,才发现自己说多了,忙不迭要闭嘴,却发现姜时鸢的神色极为奇怪。
“你确定都是这种奇怪的死法”
“我骗你做什么,我们是正规单位。”
“麻烦您送我回家一趟,我得用卦盘确定一下。”姜时鸢勉强挤出个笑容,小梨涡都显得没有那么甜了,只希望这件事不要向自己想的那样发展。
“没问题。”温凌敏锐地察觉到姜时鸢的态度变了,立刻把人弄上车,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个诡异的案子,会有一个更诡异的破解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