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温文一击得中,立刻腾身后退,胸口起伏,微微喘息着。
虽然他这一下伤了皮曾,但他自己同样也不好受。
因为力气的使运让他胸脯的伤口开裂得更深了!
暗红色的血浸染了布条,模样凄惨。
他心中无奈了。
这鲛人的“卷流”确实惊为天人。
这一力降十会,泻力再泻力的剑法很是惊人。
短时间内,他是不可能再伤那鲛人丝毫了。
魏温文不知道的是,这“卷流”乃是十足的仙家秘术,乃鳞鲛宫压箱底的珍贵功法。
不光是剑,十八班武器。
只要施用了这“卷流”之术,对敌起来就颇为轻松。
尤其是在水流无穷无尽的深海之中!
皮曾甩了甩受伤的手,丝毫不顾及流下的血,眯眼看着虚弱的虬髭大汉。
他心生敬佩道:“你这劈柴刀法来历也不俗,它不输我鳞鲛宫的卷流。”
旋即,他露出毒辣之色,阴恻恻道:“如果你仅有这些的话,今日我便送你去死!”
皮曾向前逼近,行至中途身形骤然爆射,眨眼间来到虬髭大汉的身前,一剑迅猛递出。
魏温文大惊,连忙举起弯刀挥斩而去。
只见在弯刀触碰到利剑的一刹那,利剑犹如水波流动,被击散开来,一丝剑意都不曾有。
是个幌子!!!
魏温文一刀收回俨然是不可能了。
刀落空的一瞬间,他清楚地看自己刀刃之上突然闪过一道剑影。
原来这才是他皮曾真正的刺剑之处!
原先的那一刀就是障眼法,就是为了“借刀”!
皮曾神色冷漠。
先前吃过亏的他自然知道魏温文这一刀有多么犀利,于是就将计就计,将他这一刀收下。
从而钻空子找出破绽,只为能让他的剑落到实处。
噗嗤!
这一剑将魏温文的肩胛骨刺穿,接着剑刃在他体内搅动。
一截碎骨连血带肉从肩胛处崩飞,狠辣无比!
“啊!”
魏温文仰天凄厉惨叫。
半块肩胛骨竟然被皮曾生生剔出!
强烈的疼痛感撕裂他的神经,经历了如此痛苦的魏温文眼前一暗,就要昏倒过去。
就算这样了,皮曾也依旧不算完,尾鳍骤然一甩。
魏温文的双膝咔吧一声又被鲛人的尾鳍甩断,跪倒在地。
战场之外的阮诏吃惊地捂住嘴巴,娇躯颤抖。
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尽管是这么看着,她仿佛也能感同身受地感受到魏温文此时的痛苦。
“魏温文...”
皮曾冷笑,伸手抓住他的头发,嗤笑道:“区区人修,也敢妄与伟大的鲛人族争锋?”
就在他准备抓着魏温文的头发将他提起给他最后一击之时!
一道夺目刺眼的光束迸发。
一截冷光湛湛的薄剑片透体而过,直接将皮曾的腹部撕裂贯穿。
不远处的阮诏看着那珠冠玉袍的年轻人面露喜色,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只见贾仁义面无表情,将软剑缓缓从他体内抽出。
皮曾腹部顿时一个血洞前后通亮。
皮曾眼中血丝浮现,缓慢转身看向这背后痛下杀手的年轻人,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
以他铸术境止途的修为,竟然没有发现有人在靠近...
贾仁义撇嘴,从怀中掏出一叠手帕嫌弃地擦了擦身上的血迹,然后抬头看着眼前身形高大的鲛人,
他嘴角微微上扬,笑道:“你有什么可豪横的?”
此时,贾仁义浑身弥漫的气息及灵气程度远比之前对战蓝逸那一拨人显露得强烈许多。
活脱脱的铸术境止途的修为!
而一直与他同行的阮诏,仿佛早就知道了他的本身实力,所以并没有露出惊讶之色。
原来,贾仁义是故意在林静闲和魏温文面前掩藏实力,只展露了通灵境止途的修为。
这与如今的铸术境止途,足足差了一个大境界,隐藏得太深了!
可惜,重伤的魏温文早已昏死过去,没有注意到贾仁义对他们的隐瞒。
贾仁义将软剑收回咫尺物,微笑着一脚踢出,揣在皮曾的身上将他踹倒在地。
贾仁义看着魏温文凄惨模样一阵唏嘘,紧接着揉了揉笑脸,一脚踩在鲛人的脸上。
“区区人修?”
贾仁义神色讥讽道:“你不过一个畜生也敢吠叫,真让人伤脑筋啊!”
话音刚落。
贾仁义猛地高抬腿,然后狠狠踩落。
那鲛人的脸庞顿时血肉模糊,牙齿纷飞。
皮曾面目狰狞,嘶哑着声音道:“你是在找死!!!”
“我是鳞鲛宫侍卫长,你知道后果吗?”
贾仁义闻言又重重地在他脸上踩上了几脚,不屑道:“果然畜生就是畜生,打狗还要老子看主人。”
“连你这般蛆虫都能当上侍卫长,看来鳞鲛宫也没落了,是因为潘淮么?”
“你...”
皮曾心中一惊,惊惧道:“你是什么人?”
“我?”
贾仁义笑了笑,刚想回答他的话。
忽然,遥远的水宫一角有光束迸发。
一位少年向这里急速奔来。
贾仁义神色一变。
是林静闲...
刚从试炼之地走出的林静闲看到水宫中这一幕后止住了身形,费解地看了看贾仁义脚旁没了人样的鲛人。
以及...
二人身后伏在地上,鲜血流溢一地的魏温文。
一股火气腾然生出!
“嘿,你出来了?”
贾仁义看着走上前来的林静闲笑了笑,一脚踢在皮曾的胸口处将他的心脏碾碎。
很快,皮曾就两眼不甘地死去。
林静闲猛然看向贾仁义,五指悄然握起。
他原本还有些话想要问这鲛人,结果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被他踢死了。
林静闲扫了一眼贾仁义的全身,皱眉道:“铸术境止途?”
贾仁义微微笑道:“嗯,刚刚突破的。”
林静闲自然不相信他的鬼话,但也没说什么。
他只是走上前去,将昏迷在地上的魏温文扶起,看着他胸口的伤痕以及碎掉的半块肩胛骨,表情冷静地可怕。
贾仁义丝毫不在意地说了句:“救不活了。”
林静闲抬头看他,神色阴沉,说道:“你有办法?”
贾仁义还没来得及说话。
水宫禁墙窟窿处陡然响起一道巨大的轰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