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小的空间里,凛冽气息让人不敢小觑。
我没想到在这里竟然会遇到这样的家伙,至少在之前我从未想过,客栈里一众恶鬼竟然是被一只恶控制。
若是运气好,拿下这恶鬼的话,岂不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拿下了所有的恶灵?
擒贼先擒王,这话想来就是这样的道理,不管发生任何事情,必须要拿下!
“刷——”
一声落下,那道诡异声响在我背后霎时切过,登时宛若刺骨般的阵痛在背后绵延迭起。
我强忍着痛楚淡定地望着身前身后,那人身影却像是飞华似的在不停闪烁。
他身上邪祟气息在不断凝聚,书房里那样风迷发狂的气息似是越发开始凝聚起来。
“你啊,总该知道,发生这样的事情并非和你有什么关系,但你身为葬师,只需要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不需要来多管闲事!”
那身影攒动之间一把薅起我身后衣衫,我只觉呼吸一窒,霎时整个人被掀翻出去。
“砰——”一声砸在书架上,我只觉得肚子里脏器都要被砸出来了似的。
我看着牛爷沉声道:“关门,封禁,不得任何人进来!”
牛爷看向我亦是的满眼焦灼,担心居多:“十三,你伤得很重!”
我笑着摇了摇头,伤重与否,不过尔尔,眼下最为重要的并非降伏。
而是不能让其他人进来,一旦进来,那必然是另一场风波。
牛爷关上书房门,我缓缓起身擦了擦嘴角,黏腻的血腥味让我看向对方越发深重。
不知道对面是何等想法,看得出来他也是收了手的,许是,只是想报复我?
我看了眼地上那会化成灰的柳枝面色阴沉,他最想要的,无非是这柳枝罢了……
霎那间,我闪身到那柳枝飞灰身侧,南初地冲到我身前,二话不说面色更为阴鸷的朝我攻击。
双手之间尽数溢满了杀气,那股子阴煞气息萦绕于指缝之间,悉数奔我而来。
看着眼前之人分明是动了杀心,我身形侧过,一只手顺着我面部横切过,下一秒另外一只手霎时再度发疯似的,一只爪子冲我腹部甩了过来。
那泛起血红的眸子像是已经代表了什么?看到我来到柳枝身侧,他还是忍不住了……
瞧着人这般我也没有在退,一手攒紧鬼刀霎时里一把冲上去将人顺着脖子切过。
“啊啊啊!!!”
惨叫声几乎将我耳膜震破,但好在安然无恙,我稍后退几步,待对方转身之后却是发现他脖子上分毫伤口都没有?
他微微笑着看着我,仿佛那一声惨叫像是笑话似的?
牛爷见状登时火了,瞅着那南初怒斥一声:“妈的脑袋是铁做的?我倒是要看看,这小子到底是个什么材质!!”
说罢牛爷甩着杀猪刀就冲了上去,许是长年杀猪的关系,牛爷早已成了棒打腰粗的类型,举起杀猪刀一甩,登时像是欲要把整个人都要甩出去似的?
那身形摇晃得很是厉害,甩出去的瞬间牛爷怒吼一声:“中!!!”
杀猪刀飞旋着上前,南初却是稳稳地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他看着我,眉眼震荡,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只是我也看得出来,他像是,再忍?
“嗡——”
一阵嗡鸣在耳边产生,我望向那人神色冷漠,浑身上下一片冰凉。
“哈哈哈,你想就这样杀了我?”
南初面色暗淡但并无分毫紧张之意,只是看着我,像是看着笑话似的。
手里拎着杀猪刀在转着圈,下一秒指尖用力拨动刀刃,杀猪刀转动飞速朝我飞来。
我甩动鬼刀,两刀相撞,杀猪刀被鬼刀击撞的朝书架飞去。
书架被杀猪刀砍成两半,落下来的书籍在霎那间竟是纷纷变了流光……
原来这些书都是假的,和这人一样,也都是假的?
我望向眼前之人,神色淡漠,身上气息在霎那间凝聚,再也没了半分忍让,好汉不吃眼前亏,但也要吃下去才算是好汉,这家伙如此不识相,恶灵之身,何必呢?非要搞得乱七八糟作甚?
“南初,你与霆郎之事我很同情,但万事万物始终需要了解了,你到现在放不下,可曾想过,霆郎早已投胎转世几十年?你在这里待了多少年?还没等够吗?”
我望向眼前之人不得已这样说着,这小子不知道该如何说?
一直在这里等着也罢,可凡事都有个前后,这样总是身后跟着一群恶灵算是怎么回事?
南初望着我满眼尽是血色,血红的眸子里盛满了不甘。
“当时霆郎在这里离开,我当然要在这里等他回来!”
牛爷火大朝前怒吼一声:“放屁!你个大男人在这里等另外一个大男人这也就罢了,人都死了多少年了,你就算是疯了过了这么多年也该想清楚,在这里装疯卖傻的祸害别人,这样就好了?自己心里真是没点数?”
装疯卖傻?我看着眼前之人属实是没想到这一层!
但尽管这样,世人皆浊我独清,要真是都这样的话,那才是安然……
“南初,你放心,你没有忘记他,他在离开之前肯定也没有忘记你,但你若要将这股思念发散成凶杀,那就多此一举了……”
“多此一举?”南初笑了笑,分明是一身翩翩公子的装扮,但看起来却让人觉得比寒天九月还要阴冷。
他冲着我们嘲讽道:“你们懂什么?你们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只是想抓住我,然后回去邀功罢了,邀功罢了!!!”
“疯子疯子!”牛爷像是彻底无奈了似的,盯着我满眼尽是笃定。
我心下亦是了然,眼下这状况,要是不能将其击杀的话,生擒,怕是希望不大!
“害,你自己心里清楚,许多事情到你眼前不过是一场梦,在这里再也找不到任何需要你的人了,你的存在,不过就是在等着你的希望尽数泯灭……”
南初还是冲了上来,整个人像是不要命了似的。
眼眶发红浑身血腥,夜色里那双眸子里似是藏满了万千柔情。
可在柔情之后,月色里,也只剩下了凄冷与绝望。
我曾见识过无数男男女女自负情深,但时至今日,倒是看着眼前之人面色里一片苍茫。
那眸子里,不仅是不满,还有委屈,他的期待尽数落空,这样的磨难,放在谁都接受不了。
“你啊,没救了!”
这话不知道是对我说的,还是说给南初听的,总之是劝解意味太浓烈,倒像是多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禅学意味。
我抽出符纸倾身上前散落在房间里阵眼位置,每次划过南初身边,都能感受到对方身上气息一阵冷冽,冷冽之后霎那间宛若结冰似的将我推开。
符纸撒完,我转身来到正中央,鬼刀刀刃之上血槽里鲜血已满,我振声呼喝道:“锦衣卫何在!!!”
三道浑厚声响再度显现,时隔许久不见,三道锦衣卫身影倒是看起来比以前好上许多,看来也是修养得不错!
“拿下南初,切记,不可伤及……”
我看着南初缓缓下令,他听着我的话眉眼间一片嫌弃。
“你以为这样说我就会饶了你?小子,你还是的太嫩了,我要是你,现在就不会在这里待着等死了,我会瞬间冲出去自寻生路。”
我闻声只当作没听到,这家伙嘴巴太硬,要是不强行收复,只怕是麻烦不少。
“你只需要知道,现在在眼前,我的数量,是你的翻倍!”
说罢我挥手,冲着三道锦衣卫下令:“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