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加布里埃尔的质问,苏珊娜丝毫不觉得愧疚,她言辞凿凿地说自己也是这个家族的一份子,理应获得应有的报酬。
“我的股份是我父亲给的,我有处置的权利。”苏珊娜愤恨道“如果不是你父亲多次阻挠,我早就结婚了!”
青年时期她也曾经有情投意合的男朋友,但阿道夫提出如果她要结婚,就必须放弃股份,可苏珊娜不愿意,只好忍痛分手。
“阿道夫太顽固,在他眼中任何可能分裂公司的人都是叛徒。”苏珊娜轻蔑道,看看他把公司管成什么样子,这个庞大的商业帝国在他的管理下俨然成为一座封闭的城池,不许进出,静待枯萎。
赎买回苏珊娜手中剩余的股份后,加布里埃尔以铁血手段迅速清理了公司中大部分因为和阿道夫的各种裙带关系而留任的高层,一时间高层办公室空了大半,人心惶惶。
面对公会的职责,加布里埃尔用高额的解聘赔偿金堵住悠悠众口,然后雷厉风行地提拔了大量年轻员工上位。
曾经占据高层办公室的大腹便便的男人被清退,换成雄心勃勃的年轻人。
第一次高层会议,席位不满,清一色的男性。
加布里埃尔不自觉地皱眉,会后叫来苏西。“怎么回事。”
苏西以为他在问为什么少了一个水晶杯,急忙解释说是之前阿道夫在的时候有一天不小心打破了,但因为水晶杯都是手工制作,所以现在还没有补回来。
加布里埃尔这才留意到餐边柜上空出来的一小块,想到她可能不会再踏足这个办公室,他就觉得心口钝痛。
“Lt没有女员工了吗,为什么高层几乎都是男的?”
苏西很奇怪的看着他,以往他根本关注不到这些问题,毕竟只要工作能完成,谁在乎完成工作的是男人还是女人。
“人资部门筛选出来的结果就是这样的,已经送过报告,您也签字了。”
加布里埃尔说不上来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却坚持道“还剩下的那几个职位把候选人的资料都拿来给我。”
仔细审阅后,加布里埃尔发现其实这几个员工之间个人能力的差距并不大,但人资部门给出的建议却不约而同的建议他提拔男性。
“《里克赞法》公布的时候漏掉你了吗?”
根据该法条规定,在员工人数超过1000人的公司中,高级管理人员和执行或管理委员会中的女性比例必须达到配额。
人资经理理直气壮地说“我给他们配的副手有很多都是女性,您放心,公会来检查的时候肯定挑不出问题。”
通过扩大基数增加人数,但关键岗位依然牢牢把握在大部分男性手中。
而这些问题,加布里埃尔此前并未关注过。
他很迟钝地发觉其实自己生活在男性完全占主导地位的世界中。
他曾经以为公司里女员工的占比高达百分之五十,足够说明他是个做到男女平等的老板,但他并未注意到,公司里大部分女性员工担任的都是助理的工作。
就像苏西一样,从事着大量繁复而与本职工作无关的内容,却得不到尊重。
他曾自大地以为只要给苏西加工资就足够,却忘了和她同时期进入公司的其他员工,早已成为项目负责人,而苏西还是个需要为老板跑腿的助理。
“不需要扩大基数,现有的管理岗位已经足够,。公会会不定期抽查是否达到固定配额,请你尽快提交符合要求的名单。”
加布里埃尔用内线把苏西叫到办公室,“你想去业务部门吗?”
之前有把苏西短暂地调到业务部门,但随着阿道夫被软禁,苏西再次回到总裁办。
她在业务部门的工作完成得很优秀,因为她的调查非常详实可靠,加布里埃尔得以最快的速度确定隐匿在暗处的人究竟是谁。
按照过去的惯例,他会给苏西发一大笔奖金,奖励她对工作的认真负责。
但这一次,他想把选择的权利交给她自己。
苏西诧异地看着他,第一反应就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但这里没有镜头,他也没有很大声,和上一次的做戏完全不同。
她谨慎地四处看了看,“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加布里埃尔说“你的工作能力很优秀,我在想你是否愿意正式转到业务部门?”
苏西愣了一下,再三确定他没有开除自己的意思后,摇头,“我想留在总裁办。”
业务部门固然很好,但她已经习惯了这里的工作节奏,不想换。
加布里埃尔选择尊重她的选择,和往常一样发了一大笔奖金。
他们称得上朝夕相处了好几年,比别人多了几分亲近,苏西按捺不住好奇,问“您和简小姐还好吗?”
简小姐已经很久没来公司,波旁先生也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办公室里少了一只杯子,苏西察觉到不寻常的味道。
加布里埃尔下意识地想点头,却忽然问了一个很突兀的问题“女人眼中的完美另一半是什么样?”
苏西一愣,表情非常诡异地看着他,加布里埃尔连忙示意她不必在意,心中暗暗嘲讽自己太荒谬。
但苏西却没有立即离开,她思索片刻,说“除了帅气的外表,还应该同时具备自信、幽默感、责任感、共情力和事业心。具备这些特质的男人不仅会吸引女人的注意力,还能为她们带来安全感和幸福感。”
加布里埃尔若有所思地看着苏西,暗暗将这些特质和自己进行比对,得出自己不算太糟糕的结论。
但什么能令简白感到安全和幸福?
他的大脑第一时间就将幸福感和快乐划等号,并且立即和某些让人面红耳赤的活动联想在一起,但仅仅做到这些显然根本不够。
加布里埃尔沉思道“我应该主动提问吗?”
苏西摇头,“在女人眼中,自己开口要来的,和别人主动给的,是完全不同的东西。”
这个问题非常深奥,直到下班的铃声响起,加布里埃尔也没能找到答案。
他特意定了闹钟,提醒自己按时下班,赶回家里为她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