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把消息提供给了你,你要答应我也帮我离开这个国家!一定要!”
嘎嘣。
男人的左腿也应声而断,张木散伸进口袋拿了一些美元塞进了动手的人,小费传统,在哪里都适用。
“剩下两次。”
“你?!啊!”男人压根就没想到张木散这么点条件都不答应,现在两条腿都断了,如果手再费,别说那些人会不会计较他泄露消息的事情灭口,他自己就得在轮椅上过下半辈子!惨叫了半天这些人也根本没有在意,难道真的不怕他自尽吗?
可又想想,现在整个组织都被端平了,其他知情的人也是有的,被审出来更只是时间问题。张木散把目光聚焦在他身上的原因,也只是碰巧那天受命和黑帽交易的人是他而已。
又是一阵剧痛袭来,男人五官都拧在了一快,却强撑着不晕厥,“我说!我全都说!那天黑帽找我要离开,是因为要去寻找你被血沙带走的兄弟!在餐厅我们遇见了你正在找的那个女孩,她全都听到了,现在他们都在前往血沙!我要麻药!Du也行!不论什么帮我止住这股疼!我受不了了!”
“血沙?”张木散给周围的人使了个颜色,很快,有人带着镇痛剂过来。
梅瑞赶紧过来解释,自己的父亲以前在澳大利亚做过生意,知道的自然也不少,“血沙是几年前称霸海域的一个组织,本来要对外扩张到国家都无法忽视的地步,可是血沙培养人手的方式极其残忍,内部分化产生了一次内战,元气大伤后销声匿迹。当年父亲在澳大利亚做生意每天陪喝酒不是陪老板们,而是血沙出来办事的人;可见当时的血沙有多强盛!”
倪久舜受过真正的军事训练,梅瑞这么一说,张木散倒是觉得血沙将人劫走情有可原。但是,为了一个人而害了一整个飞机上的乘客,引起大众的注意未免太不值得。
最可疑的是,为什么黑帽会知道这个组织掳走了倪久舜?
冷眉轻挑,张木散让手下的人退开几分,“继续说!”
镇痛剂效果显着,可是那人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剂量过去之后又是无尽的折磨,没有人叫救护车,自己就只能用双手爬出去!得想个更有力的借口......“其实,黑帽多年前是血沙组织的一员;血沙最显着的标志,就是暗红色的直升机。他们的据点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知道,你们救我,我会带你们去的!”
梅瑞暗惊,难怪黑帽处理起事情来总像是在做着一件很熟练的工作一样,张埔儿曾经不小心问过他的来历,也被狠狠地凶了回来。
刚才整个人说,血沙的训练方式极其残忍,黑帽也是曾经的一员,该多难受啊......
嘎嘣。
男人的左臂右臂都还在,只是张大少爷的脚踩在了他刚才已经骨折的地方,力道逐渐压大,“没时间,说。”
“啊!!!我说!我全都告诉你!停!”
力道消失,张木散双眼紧紧盯着男人。又注射了一定剂量的镇痛剂之后,男人才缓缓开口,“我,我骗你们的,其实血沙的总部在哪,有很多人知道,那些人在澳大利亚;只要找到相关的人,嘶......找到相关的人就能知道具体的位置,血沙是海上的霸主,你们找到了也不能怎样,血沙boss的目标是刎,不是你们,不要去送死!我都说到这份上了,能不能把我送去医院?算我求求你们!”
“刎是谁。”脑子里的线索逐渐清晰,血沙首要目标是刎,而刎和倪久舜有直接关系或间接关系;所以倪久舜就变成了一个吸引目标的人质。可是为什么血沙这么肯定刎会出现?
“关于刎的消息,只有寥寥几句,其他的都是血沙内部人员才知道的消息。他们说刎是多年前血沙现任boss的搭档,后来血沙内乱之后逃去了中国,现在势力非凡;血沙要振兴少不了他的帮助。”
“什么势力?”一种不好的感觉隐隐在张木散的心里出现,他发现自己甚至有些抗拒这个结果。
“好像叫什么地下,剩下的两个字我不确定中文怎么翻译,我很久没有回国了。”
张木散的脑袋仿佛被人敲响一般咚的一声,原来血沙为了一步步把地下组织的部长引出来,花了这么多的心思布局。倪久舜被抓,他登门质问,只会引起他的重视和调查。以他对血沙的了解,肯定知道除非自己出现,否则血沙绝对不会放人。
原来你的名字,叫刎吗。
那样训练之下成长的孩子,必须连姓名都带着杀意。
“准备机票去澳大利亚,带上所有的人和力量,全副武装。”
“是!”梅瑞有预感,一场大战即将来袭。
地下组织。
部长房间。
“方沅,今天是方沅回家见父亲的日子,你怎么不陪一陪?”黄莘妡看着在房间里看起来很忙实际上就这个文件翻一番那个文件戳一戳的方溢,实在忍不住讲了出来。
方溢没好气地白了一眼,“还不是部长,你看看这忽然就走了,刚吞并烈火杂事一堆堆的往我脑袋上砸过来,我不在这里顶住谁来?”
可他的眼底,始终透着落寂。
去了又能怎么样,方沅和他这种常年走在黑暗之中的人根本不同。方沅出国留学有大好前程,他,连初高中的文凭都要伪造,说来也好笑。
“我来,你去看看方沅吧。”黄莘妡单手拍了拍方溢的肩膀,“你也不想想,瑜舟走了,方沅现在最想看到的人是谁,难道还是他的母亲不成?既然分别是必须的就好好告别,我别的不说,处理这些事情还是拿手的。”
“......谢谢。”方溢对着黄莘妡一笑,起身离开。
就在他离开不久之后,一个手下行色匆匆的来到部长房间,对着黄莘妡大焦急地说道:“不好了,部长离开的消息不知道什么时候走漏了,现在手下的人极其躁动,如果您和方溢还不出面的话,就压不住了啊!”
“笑话!”黄莘妡只觉得讽刺,这明显就是有人在暗中煽风点火,偌大的地下组织方溢和她都在总部,居然也能闹到这种程度;偏偏她和方溢只要出面,就是变向说明部长不在,底下的人如果有造反的心思很快就能付诸实践。
如果方溢在,可能会强行镇压适得其反。
她得想个法子.......
方家。
方父的身子比之前好了许多,医生说可以回家静养,此刻正在客厅之中一遍又一遍地看着方沅要出国的手续。
“父亲,是手续文件还有哪里出了差错吗?”方沅此刻就坐在方父的对面,方父抬头看自己的儿子,感觉错过了许多时光,不然孩子怎么会一下子就长大了,要离开自己了?
“我再看看,再看看......”方父不敢直视方沅的眼睛,怕他发现自己一把年纪了,还会用这样看文件拖时间的幼稚方式,希望能拖延儿子离开的步伐。他转移话题到,“去阿拉伯之后,读到毕业,想做什么?”
方沅的脸颊白净,好看的双眼里充满温柔,却少了些灵气,“看父亲您的需求。”
仿佛被一块无形的石头狠狠地磕了一下,方父的心脏抽抽的疼。
第一个孩子因为自己之后没有寻找,以为早就和前妻过上好日子;结果流浪多年,若不是找到一个可以庇护的组织,不敢想象还要受多久的苦。第二个孩子早早地送出去读书,希望能早日成才独立;却因为这样落下了个内向的性格,和跟父母不亲近的状况。好不容易回来熟悉了一段时间,又被母亲的观念影响成只有继承家产才是唯一。
直到这一刻,他才看到自己因为手里的财富忽略的,究竟有多少。
“你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方沅,父亲和您保证;如果你不想回来,我可以在遗嘱里将遗产全部都变卖,和方溢一人一半然后自由自在的去过下半辈子。”
他刚才,是听错了吗?父亲会说这样的话。很想答应,可这样的话,母亲又会失望吧。
那次之后父亲让母亲回了娘家,可她依旧是自己的母亲,没有方溢在,他做的最多的反抗,也就是不回家而已。
“不了父亲,就按母亲的意思办吧。”按她的想的去办,以后受到的折磨就会少许多了吧。
“方沅......”方父语塞,竟觉得说什么都在凸显他早些年的不作为。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回房间了父亲,手续的事情麻烦您尽快办好。”说完,方沅就径直回了房间。
一旁的佣人小心上前道:“老爷,少爷还没有吃午餐,要不我过会再去喊一喊少爷,让他下来和您一起吃一顿?”
“不必了。”方父神情和平常并无不同,气色却差了许多,“让他一个人待着就好,我们父子俩再说下去,只会让他更压抑。”
躺在床上,默默地看着房间的窗口。窗口之上还有那回方溢用钩锁将自己带走时候磨损的痕迹,特意吩咐了下人不用修补和更换;因为这是他曾经无拘无束过的证明,即使这段时间,非常的短暂。
不知道同桌在外国如何,信已经寄出去了,不论是别人拜托的还是他自己的。可,他应该也等不到回应了。
这两天也去了方溢家里,可是方溢一直没有回来。
是自己的家庭,还有母亲的怀疑让他寒心了,厌烦了吗?越想,方沅越觉得自责。这个哥哥在外漂泊,好不容易寻回了自己的家,得来的却全都是猜忌怀疑,换谁受得了?真的好想现在的心续有人诉说,他看着窗口之外正盛的日光,闭上眼许愿道:
“神灵,这个黑夜到来之后,我希望他能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
一阵戏谑之声传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求见情人呢。”
方沅欣然睁眼,窗户之上盘腿坐着的不是方溢又是谁?被惊讶到的弟弟张嘴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这,他?方溢?怎么说出现就出现了?他很高兴没错,可事情都要有个缓冲,方溢刚才的倜傥分明是听到了他许愿的话。脸上出现尴尬羞红的痕迹,方沅支支吾吾地说道:“啊,你来啦。”
方溢失笑,他刚才第一眼看到方沅的时候,注意到了他身上的抑郁气息,现在终于消散心里也是放松了许多。解开腰间的锁扣跳入房间之中,把刚才的玩笑进行了下去,“有兴趣陪我出去约个会吗?”
和自己这么相像的面庞,截然不同的两种性格,方沅不由得开始憧憬,如果一开始他就和方溢一样大方勇敢,也能开始照顾同桌,而不是一直蒙受同桌照顾的吧?
“有,啊!”方沅话音未落,整个人就被方溢拦腰抱起,随后干脆捂住自己的脸。同样是男人,为什么方溢的力气比他大这么多,抱着男孩气都不带喘的。
方溢重新接上锁扣之后,抱着方沅从窗口极速缆车似的滑落至地,正在花园当中除草的佣人们见到之后没有惊慌失措,而是十分热情地和方沅方溢打招呼,说了两次方少爷好。方沅嘴角微微翘起,用一种等待夸奖的眼神看着方溢。方溢将他放了下来,揉了揉方沅的脑袋,“吃过了吗?”
“他还没吃,你带他去吃吧,随便哪里,开心就好。”
两人回头,是方老爷拄着拐杖一步一步地慢慢走出。方父刚才就在院子里散心,看到两个儿子“天外飞仙”的一幕心里紧张到了极点。
看着他们缓缓落地,又觉得自己的儿子们非常厉害。
最可惜的莫过于错过了两人的成长阶段。还好,他现在学会了放手,不能填补的就让他们彼此填补。他对着方沅和蔼的说道:“别忘了父亲和你提的事情,回来之后,我想再听一次你的答案。”
“谢谢父亲。”方沅的眼眶有些湿润,方溢拍了拍他的肩膀,两人随即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