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帽一顿尴尬,对着叶瑜舟不好意思地说道:“对不起这次让你花钱。下次我一定请客弥补回来。”当事人表示自己毫不在意,然后一到达酒店定好两间房之后,便直接倒头睡了下去。有床铺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他特意挑了才3楼高的房间,无视了服务人员拼命推荐的高层房,弄得他们一头雾水:怎么会有不喜欢高层景色的客人呢?
但因为太累的缘故,叶瑜舟倒头就睡,丝毫忘了黑帽还在房间里。
他轻轻叹了口气,看着她疲惫的睡颜,泛起了心疼。毕竟只是个小女孩,能为张木散主动想要承担那么多已经是很难得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他办吧。
这一觉叶瑜舟就睡了大概6个小时,悠悠转醒的时候她的肚子咕噜噜的响。房间里只有一盏床头的小灯开着;她记得自己睡觉之前什么事儿都没干,看来就是黑帽贴心留下的。黑帽的房间就在隔壁,她正准备起身喊黑帽一起去吃饭,却在要开门的时候听到了一阵异响。
像是有很多人故意放轻脚步,为了突袭某一个地方的声音。
难道是警察?她浑身连头发梢都进入了绝对的警戒状态,可随后一想确实不大可能。黑帽虽然受到了很多人的“关照,”但是从来都没有招惹过警方。难道是澳大利亚的法律里有不许戴帽子这一条?那也太荒谬了,她摇了摇头排除这种可能。
那就只能做好最坏的准备了,外头的人,来自血沙。
环顾整个房间,能用来当基本防御武器的东西少之又少,难道真的要用之前在地下部长给的保命小短枪?
现在她也不确定黑帽到底在不在房内,若是这些人等会破门而入破的是黑帽的门,那她就仔细辨认有没有反击的声音,有就出身帮忙。如果破的是她的门,那就用小短做几下掩护,然后从窗户翻身跳下去。现在她总算是明白为什么黑帽要选3层了,如果有2层的话她也会毫不犹豫地定下来。
外面渐渐有了说话声,隔着门她听不大清楚,但隐约可以明白,外头的人准备采取行动。
“砰!”那群人直接撞开了黑帽房间的门,叶瑜舟抓紧时间仔细辨认,发现半分钟过去了也没有黑帽的声音,这才放下心来。然后她感受到脚步声隐隐往她这边靠近。
这时候她离说话的人不过一门之隔,自然听得到他们用英语说得大概意思是:那个男人还带了一个女孩回来,要不然我们先抓住女孩。
要来了么。
现在黑帽不在,酒店的人为了少管闲事,肯定也不会这个节骨眼上上来查看,如果她跳窗算是个办法,可下去受了伤影响了逃跑速度,照样还是得被追上。至于面对面硬碰硬,一个女孩子还是不要说什么以少胜多了。慌乱之中,回头看见床底下可以容纳人的缝隙,直接弄乱了床铺将窗户开到最大,然后钻进了床底。
她刚钻进去的那一刻,外头的人就撞门进来,看到空荡荡的房间骂出了一些脏话。但人群之中有一个人的脚步特别沉稳,叶瑜舟从床铺地下看,他穿的鞋子看上去也特别昂贵。
她看到那双鞋子的主人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往窗口走去,然后又走回床铺边,伸手探了探床铺的中心道:“It’swarm.”(是暖和的。)然后直直地蹲了下来,和叶瑜舟来了个惊悚对视!
我的天呐!叶瑜舟表示自己的心脏都吓得骤停,握着小短的手发抖前所未有的厉害。这人的眼睛是天蓝色的,五官深邃,是她在报道国外男明星杂志上才能看到的模样。不过都现在这种氛围她也没有什么心思欣赏。
一秒,两秒,三秒,那男人起身用英语告诉了身后的人:没有什么发现,我们撤。
一直到脚步声听不见,叶瑜舟才从床铺地下爬了出来,轻轻地侧身靠在门框之后,小心地探视着外面,确认整个走廊都没有人之后才松下一口气,慢慢地坐在地上。这么快就得到消息,要潜入血沙,估计只能靠伪装内部成员了。刚才那个男人为什么没有揭发,是一个她久久挥之不去的未解之谜。
不久之后,黑帽提着一个装满速食餐的袋子走了回来,脚步略微飘忽,脸也双颊泛红,明显的有些喝多了。看见自己的房间门被毁坏的情况毫不惊讶;大摇大摆的走进了房间。
刹那,他意识到自己忽略什么什么,猛地冲到隔壁房间,叶瑜舟被他这样风风火火的吓到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没事吧!”黑帽惊慌的询问,他一出去和曾经的相识们打听消息大家一聊起来,他听到什么话觉得心烦,桌上就凭空出现了酒这种东西(你确定是凭空出现的吗黑帽先生?),一时没克制住就喝的多了,在朋友那里也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觉这才回来。
这里离血沙这么近,他们肯定会派人来查探消息,黑帽有自信自己错过这个时间但因为喝酒过多的缘故,愣是把叶瑜舟忘了个一干二净。
问闻到了黑帽身上的酒味,她基本可以猜测黑帽这是酒后误事。
叶瑜舟冷冷地回答但又带着些倜傥:“我没事,就是想给张木散打电话报个平安。”
黑帽顿时和叶瑜舟嬉皮笑脸的解释了很久,说自己失去联系怎么样有能卖给他开去血沙的船,叶同学这才作罢,两人关上已经快要失去基本功能的门,吃起了快餐,边吃边聊。
叶瑜舟饿极了,基本上都在听黑帽说。
血沙现在已经缩小范围,将总部在附近的一个岛上,如果是相从天上突破,就必须要有一架暗红色的直升机。而且每辆他们的直升机上都会有特殊的编号,仿造的危险太大。黑帽想到的办法是接到一艘船,先打着国际巡逻的幌子从血沙附近经过,血沙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然后,再想办法借到一艘潜艇,偷偷潜入血沙,趁着夜色由他带领走遍各个地形,重点关注从前训练孩子们的地方,然后带走倪久舜。
如果被发现,就提出用他自己来换倪久舜的方案。
“这样太冒险了。”叶瑜舟放下餐盒皱起了眉,“黑帽,你有没有想过,这么多年过去了,如果血沙改变了关押人的结构,或者守卫布置的结构你要怎么做?”
“妄当初是直接继承了血沙而且当时内斗损失惨重,他会延续用孩子来训练的这个传统,就算改变也不会改变很多。这里虽然有点中国古话天高皇帝远的样子,可是这里的海盗也非常多,大规模的运送建材会引起海盗的注意力。以前我在的时候血沙和海盗并存,井水不犯河水,所以我们也只能赌一把,赌血沙就算有改变也不会太大。”
这样吗。还是觉得心里不踏实,要不从偷偷过去的交通工具开始下手,她问道:“那现在船和潜艇,你搞定了哪一项,有什么需要我的帮忙?”
黑帽这才想起自己喝那么多酒的原因,自我挣扎了一会,还是决定要告诉叶瑜舟。
“我朋友愿意把船结给我,可是潜艇却需要......需要你帮我用一下美人计.......”
原来,这里的潜艇大家,就是一个年仅60的老头,老头这辈子不愁吃不愁穿,一直到了晚年身边还是因为自己的权势桃花不断;各色各样的女人也都见识过;因为要他帮忙的人都是通过进献美女这个办法。老头唯一没有见过的而且也是答应谁能找到就任何要求都答应的,东方少女。
房间的气氛一下子down到极点。黑帽也是左右为难。
如果她不帮忙,那潜艇就没有办法借到,他又是刚来这里不就没有关系的人,就算有钱也买不到。如果她帮了,那以后张木散问起,自己还有活路吗?
叶瑜舟也是被这个消息雷到不行。60岁的老人家,精力充沛到她无法想象。她不由想起了很久之前自己和小让遇见的那个舞会,和现在一对比,忽然思考自己是不是混得差了很多?
不过好在也成长了很多,她思前想后,给了黑帽自己的回答:“你帮我安排吧,这是唯一的办法了。看看能不能先弄到潜艇,如果成功了这件事就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如果失败了,倪久舜救出来之后,你就说我葬身大海;把我永远的留在这里。”
气氛沉重了下来,黑帽默默地把两个人的餐盒垃圾都打包好,然后再次和叶瑜舟道别,给两人联系前台换了房间准备离开酒店走的时候说了句:“我一定会尽我最大的努力让你不受到伤害。”
叶瑜舟笑笑,看着他渐渐走出酒店,笑容也慢慢消失。
她的手里紧紧地握着小短,自言自语道:“能保护我自己的,只有自己。”
卞腾房间。
受了重伤的卞腾昏迷了两天在房间里悠悠转醒,他记得自己昏迷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曾艺和谁的争吵声,支撑起身子环顾周围之后他便越发感到奇怪。
地下组织有信任他到不加守卫的地步吗?
双脚刚落地准备起身,曾艺就手里端着一杯水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脸上带着卞腾看不懂的温柔微笑。
“醒了?肚子一定饿了吧,先喝点水,吃的东西我很快去做。”
无懈可击的关怀,可卞腾总觉得心里发毛。两人的关系本身就是不温不火因为阴谋才走到了一起。无时不刻曾艺给他的感觉都在反抗,都想挣脱这原本不该她承受的一切,为什么现在,她从头到脚仿佛都在说:接下来的日子我都会好好照顾你?难道这两天曾艺都是熬夜照顾自己吗,眼里的血丝多的吓人。
“不用了曾艺,你看起来没休息好就不麻烦你了,我自己来。”
可曾艺却非常执着,甚至都不理会卞腾说的话,就径直走出了房间帮他准备吃的。不一会,曾艺没回来,方溢却进来了。
“好些了?”
“好多了。”卞腾活动了一下四肢,他自我恢复的也都差不多了,“什么时候下一次进攻?烈火现在应该在苟延残喘了吧。”
方溢扯出一丝微笑和轻松,“在你昏迷的这段时间里,烈火已经攻破了。烈火boss也已经抓获被关在更深一层的地牢里面。现在部长有事外出,所以boss怎么处理你不能发话也不能参与,更不能和他见面。答案是有一个人你可以决定他的死活。”
“谁?”
“孙负。”
是他啊。卞腾笑笑,“那我现在可以见他一面吗?”
“不可以!”曾艺不知道什么时候端着饭菜走进来,将卞腾挡在自己的身后和方溢面对面道:“现在你们部长还没有回来,等他回来了再做决定吧。”她拼命地给方溢递去请求的颜色,方溢心里一软,想起昨天他们的争论,也只得妥协。
他摆摆手道:“反正人就在地下组织,跑也跑不了,等部长回来之后再做决定吧。对了卞腾,这段时间里你可以带着曾艺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不用和我汇报,也没有人会跟着你。”
因为烈火已经覆灭所以去哪里都无所谓了吧。卞腾表示知道了,方溢随即离开了房间。他便转头问:“你为什么阻止我见孙负,你现在已经获得了自由,这些事情与你无关才对。”
曾艺边把饭菜布置好边答道:“我是因为谁才来到你身边的你忘了吗。她不会希望你已经覆灭烈火还在为了那些人费心费力,最后勾起自己的回忆变得越来越痛苦。”她面色如常,只是眼里的血丝仿佛又增多了一些。
这么一想,确实有道理,很快卞腾就不多问吃起了饭菜。
“你接下来有空吗?”曾艺问。
“有啊,怎么了。”
“我想和你一起再旅行一次,你把我当做她,好吗?”
筷子顺着卞腾的指尖滑掉,他看着曾艺的脸,恍惚了很久鬼使神差地说了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