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久舜为什么会失踪!”叶瑜舟此刻的眼神十分冰冷,她已经把事情捋了个大概,这人口中的boss是张木散,而倪久舜的失踪和他有莫大的关联,这人听到暗红色的直升机之后的反应,说明他知道失踪的关键点!
黑帽有一瞬间的不知所措,但很快就调整回来,露出玩味的笑容并将自己的中文口音主观加重道:“这位小姐,第一次见面,我可以要你的电话号码吗?”
本以为这副模样就会被吓走的女孩,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刚才的自己追问了那么多,第一反应不应该是问她和倪久舜什么关系,再和她确定是不是同名同姓吗?
看着叶瑜舟的眼神越来越锐利,黑帽心里一咯噔觉得大事不好,张木散什么都不用做都能讨女孩子喜欢。估计面前的这位,应该是认识张木散又认识倪久舜的其中一位,天知道他的朋友在高中是不是也桃花滥泛,嗯?是不是桃花泛滥,算了这些都在自个儿的脑子里,没有人会听见。
只是面前这个女孩给他一种,和张木散有不寻常关系的感觉。
事实上只要黑帽再联想一下张木散回国的原因,说不定就能把叶瑜舟的身份给想起来,但很可惜,他怎么也猜不到,张木散会和叶瑜舟在机场错过。
“你认识张木散。”叶瑜舟用的是肯定句,眉头轻蹙,漂亮的眼睛丝毫不给黑帽闪躲的机会步步紧视,“倪久舜对他来说很重要,我一定要帮他找回来,我们可以一起。”
黑帽觉得自己可能听错了,“这位小姐,我们认识吗?”
“我有办法让你离开这里。”
“Done!”(成交!)说完黑帽就觉得自己的嘴巴太快了,不过也无妨,只要这个女孩没有办法带他离开,他就什么都不用做了。
一个小时后。
黑帽和叶瑜舟拿着机票,在候机厅里坐着,前者一脸疑惑,后者闭目养神。
又要经历可怕的气流了,阿门。叶瑜舟默念道,也不知道这有没有效果,聊胜于无嘛。
“你,你是怎么想到让我用假的证件直接在这里买票离开?”黑帽瞬间有种被狠狠打脸的感觉,活了也快四十的人了,怎么脑袋转速度的连一个小姑娘都比不过,难道是传说中的服老?
叶瑜舟摸摸自己还能再吃一顿的肚子。刚才为了赶时间来看最近的机票菜上第一道的时候就狼吞虎咽算钱离开。“那人说了,他不能帮你,你这么久了还没有离开,就意味着所有不正规的渠道你都试过了,那他们肯定不会想到你就在这里从最正规的渠道离开。”这一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就像是没有家的孩子一样。
或许只有在张木散身边的时候,那种安定的感觉才能再次回来吧。
黑帽大悟,忙夸她聪明。
“对了,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我叫......”
“黑帽,你和那人说话的时候我听到了,我叫叶瑜舟,初次见面希望能和你一起把倪久舜带回来。”她懒懒的眨眨眼,享受着暴风前的平静。
“你说你叫什么?!”黑帽直接从凳子上起来,满脸的不可置信。他这才头一回仔细看叶瑜舟的模样,是个很漂亮的女孩,身上还有种一般人看不懂的悲伤。更让他吃惊的,是叶瑜舟这份缜密的心思和镇定!
这反应太大,都把叶瑜舟给吓到了,顺便引起了很多其他旅客的注意。
万般尴尬之下,黑帽只好再高声说了一句:“Iamsobelievethegod!”(我是如此的信仰上帝!)这才使得周围的注意力淡去。他重新坐回叶瑜舟的身边道:“你真的叫叶瑜舟吗?那你就是张木散一直在等的女朋友,对不对?”
脸颊微微泛红,叶瑜舟说话略带不自然,眼睛也不直视黑帽扯话题道,“那你服务的boss,是他吗?”
一番畅谈,叶瑜舟彻底了解了在斯威大学的这一年,张木散过得有多么的动荡。为了让地下组织保护好自己,他答应了帮忙在这里扩张,而且对她在庆离中学经历的一切,充满了愧疚。为了等到她来的时候可以给她足够的依靠,张木散甚至瞒着地下,发展了自身的力量。听到张木散为了初步扩张深入虎穴和他人谈判的时候,她的心都在颤抖。
张木散是谁?是整个庆离中学为止敬仰,是张氏集团未来唯一的继承人,是从外表到内在实力全都是天之骄子一样的存在!可这个男孩竟然为了她,愿意做这么多的事情。
对那么多女孩子的追求不屑一顾,全心全意的等着她!
而她,叶瑜舟,普普通通的女孩,被欺负了会哭会难受,甚至手上还沾染了鲜血的女孩。却拥有最早遇到他的运气,成为了他的心上人。梅瑞只是张木散的助手之一,对他的怀疑全都是没有必要存在的。
这一切是真的吗?
如此的幸运属于她?
明天醒来的时候,会不会发觉都是一场梦?
叶瑜舟干脆利落的给了自己的大腿狠狠一巴掌,痛带着强烈的喜悦告诉她,是真的!
她一定会努力把倪久舜救回来,然后也要做给张木散带来帮助和强有力支撑的人!
半小时后,他们到了登机的时间。全程黑帽的心都在狂跳,这里要是被拦下来;能去的地方就只有监狱!叶瑜舟则是毫不慌张,比这更要命的时刻她都经历过,这里一步错不会直接掉脑袋,她自然轻车熟路。
当舱门关闭飞机开始滑行准备飞上天空,黑帽终于放松绷的笔直的脊背,懒懒的靠在座椅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我们到了之后该怎么做?”叶瑜舟看着机票上的目的地,心里有些没底。这次他们去的地方,是在地理课上还学的不是很多的澳大利亚。四面皆海,根据地理老师说的,那里的动物进化都偏于缓慢,蛇虫鼠蚁都比较大只。其他都还好,若是有盘子那么大的蜘蛛,她可能会当场晕过去。
黑帽放飞了自我,叫来空乘人员要了两小床毯子,把其中一个递给了叶瑜舟,“我的朋友的女朋友,不要着急,这次的旅程十分漫长,我们要去的地方不是澳大利亚,而是它附近的一个小岛,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
“叫我的时候前缀可以不要那么长,瑜舟就行。”一会,黑帽没有回答,她转头才发现人已经睡过去了,眼底隐隐泛着青。
想起来,自己都还没和学校请假,也没有告诉陈获学长,黑帽也没有告诉梅瑞他们。会猜她是逃学还是被绑架?在这样的思量中,叶瑜舟也沉沉睡去。
斯威大学附近张木散住处。
梅瑞比热锅上的蚂蚁还要危机,黑帽没有和他们任何人打招呼就离开了整整两天不见踪影,而且刚才还有人回报,他去寻找其他派系的人准备离开这个国家。为什么?黑帽可是他们的大管家,吃好喝好也没见睡不好过,为什么忽然就要离开?
又一个禀报的人进入房间,说没有在这里和其他州寻找到黑帽的踪迹。吩咐他别漏嘴否则后果自负,梅瑞就坐在客厅之中,感受着房子前所未有的冷清。
“Sh**!”(真糟!)她几乎要暴走了,黑帽离开一两天事小,可若是下面的人知道了这个消息,会多么动荡?她见过黑帽调兵遣将,可她自己没这个把握全盘接盘啊!为什么自己的boss会那么洒脱为爱说走就走啊!不知道他的心上人已经在这里,今天还被自己得罪了吗?快回来骂一骂她呀!
张埔儿自认比梅瑞能发挥的作用小到可以忽略,也是坐在一旁干着急。不过他也想了两个办法,和梅瑞准备一起商量。
第一,就是他打长途国际电话回国,告诉少爷这个消息,请示少爷究竟该怎么办。可是国际电话基本都在底下的人监控之下,肯定会很快发现他和梅瑞慌忙的异样。
第二,这个办法就比较冒险了。手底下的人都知道他虽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职位,却是少爷的贴身佣人,只要他先假传圣旨,说是少爷的意思让黑帽一起回国谈判,这底下就暂时不会出什么乱子。
“第二个,必须是第二个!我的小心脏经不起张木散的一顿骂!”说完,梅瑞害怕的拍了拍自己的心口,上帝保佑,在张木散回来之前,黑帽能先被找到!
张埔儿有这个想法,但其实胆子并没有那么大。一想到梅瑞有可能会挨骂,还会承担起所有的责任,他的心里就忽然充满了勇气,自告奋勇地说:“那我去和底下的人们说一声,你想办法弄到不被人监管的电话,咱们可以试试看找珍帮忙!”
珍!对,还可以找珍帮忙!梅瑞很快就忙作一团,制定被发现之后的种种慌乱。
张埔儿在一旁看着手忙脚乱的梅瑞,心里只恨自己没有办法帮到更多,这次的所有责任,就由他来承担。
柳家。
柳榄被清晨的阳光唤醒,看了看躺在身侧的还在熟睡面色略带苍白的裘箜,一脸的幸福和满足。从今天开始他彻底不会介意裘箜的家世和出生,即使为了裘箜得罪整个裘氏集团又如何?不能接受母亲的离去,神经略微有些错乱又如何?这个女孩最宝贵的东西都交给了她,他理应对这份感情做出回应。
柳家实力日渐雄厚,要他处理的事情也越来越多,在裘箜的额头上轻轻一吻,柳榄起身穿着完整之后,吩咐下人不许叫醒裘箜,随后吃了个早饭往公司走去。
确认整个房间里没有柳榄的动静之后,裘箜慢慢地睁开饱含血丝的眼睛,聚焦已然飞到了千里之外。昨天柳家盛大的举办了她和柳榄的订婚典礼,裘慧,李恭等裘家之前没有露过几次面的股东这次都齐聚一堂,笑着对她举杯恭贺。这样的感觉像是从谷底爬到了云端。
裘慧那天眼里的嫉妒都要爆发出来,却也是畏手畏脚的不敢对她大声说话。之前拿母亲的事情刺激她,让她在柳家人的面前出丑,确实差点让她丧失了柳榄的喜欢。尤其柳父柳母,看到她据理力争母亲没有死只是在国外旅行的样子,若不是柳榄挽留,差点当场就把她连人带行李赶出家中。
柳家限制了她的活动,周椋万般担心,她却丝毫不慌。
可男人想要的东西,她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恢复了记忆之后,裘箜出奇地冷静,自导自演了接受不了打击准备自杀的戏码,成功让柳榄回心转意,假扮醉酒,让柳榄成功的占有。
最宝贵的东西,能换来的东西,也一定不会差。
裘箜躺在床上,原本灵动现在如同一潭死水的眼睛直到酸胀的不行,才眨一下,良久,起身换好衣服坐到名贵的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开始打扮。是她的错觉吗,自己又消瘦了许多。
订婚典礼之后,柳家不再限制她的活动,今天她要见的人是她人生中剩下的唯一重要的人,心心念念着她的周椋。
“少奶奶,你要出门?我去联系一下司机!”佣人们对裘箜虽然心有余悸,可是柳榄少爷对她的喜欢是个人都不能忽略,所以该恭敬殷勤的地方他们绝不马虎。
依旧是那样温柔语气,“不用了,你们忙,我的朋友肯定就在外头等我呢。”裘箜淡淡一笑,如同风中飘零的秋叶,再用些力气就能折碎。
佣人不知早年的裘箜是如何年轻气盛,只想,少爷原来是喜欢这样如同林黛玉一样的女子。
果然,周椋就在门口等着裘箜,门口的保安问了很多次她要不要告诉少奶奶一声她都一一拒绝,在这里干干的等待,总算是等到裘箜出来的这一刻,周椋的眼眶顿时涨红。
原本就是练舞蹈的身子纤细无比,可是裘箜却硬生生又瘦了几斤,穿着以前喜欢的长款旗袍,和细竹似的风中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