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瑜舟班级。
“快看啊,那个人是不是杀人犯?”
“是啊!就是他!怎么他还有脸回来?”
“......“方沅这才从对叶瑜舟的思念里回过神来,看着大家共同讨论的焦点,哦,原来是个男孩。
怪不得方沅的反应如此风轻云淡,他和毛尤一其实根本就没有见过面,秦素吟也只是在叶瑜舟在偶尔会提到,自然不会把这男孩女孩和之前对他下手的人联想到一起。
于是班级里的同学们看到方沅风轻云淡的反应要崩溃了。
天哪!这可是当初差点让你没命的人呐!
陈桃跟何淡月听到大家议论的时候也是一惊,在庆离中学呆久了,都不觉得这里会发生什么好事,就第一时间想回头找一下叶瑜舟,可是却意外的发现她们想找的人好像已经消失一个上午了!
毛尤一看着周围人对他投来的仇视目光,有些退却,想要不然这样走了算了。可是秦素吟就在他的身后,退,就会在她的心中地位下降,变成一个没胆子的人。
不,不能!
毛尤一一步步的朝方沅走去,鼓起所有的勇气,站在了方沅的面前。
“同学,你哪位?”方沅一脸无辜的问道,众人扶额。
见过傻的,没见过这么傻的。
何淡月、陈桃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忍不住也笑了出来。
毛尤一发誓,他可能遇到了这辈子最尴尬的情况。可是任然深呼吸一口气,郑重的和方沅道歉:“对不起,我之前因为还不够成熟的原因对你造成了伤害,我希望你能原谅我。”
陈桃在座位上笑完之后就想要冲过来为方沅讨一个公道。道歉就完事了?你当初不动手不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吗?在这里假惺惺什么呢!
可是随后想想,自己已经不能再这么冲动了。上一次,险些失去了何淡月跟庆离中学里还算相处的来的舍友们。是该改改自己容易暴躁的习惯了。
伤害?
方沅愣了,忽然一段痛苦的记忆排山倒海而来,正在宿舍走廊上的他被一个人用棍子袭击了脑袋,差点躺在医院这辈子都醒不过来。原来,原来是他!
他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往后退了几步,这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毛尤一看在眼里,伤在心中。
的确是这个道理,你伤害了别人,难道还指望别人回来跟你和好如初嘛?更何况这还是人命关天的事情。可是即使如此,他也要把自己的歉意带到。
“方沅,虽然我很不愿意承认可是我之所以会对你那么做主要是因为我的心智还不够成熟,过完年我才刚13岁,去年我根本就不能认识到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但是我希望你能看到我的真诚。”
班里一下子炸开了锅。
这个杀人犯,居然还没有十六岁就来到了庆离中学?那么难的分数线是怎么考上去的?难道他们面前的人,是个神童不成?
受害人也对这个结果感到不可思议。
这么说,他其实是在和一个孩子计较?可这孩子的杀伤力也太恐怖了吧。回来之后他听说,要不是发现的早,还有一整个宿舍会丧命。
转念一想,这却又是最好的结果。
有多少人知道自己做错了还不肯醒悟,再错的路上越走越远,小小年纪知错能改,已经很好了。
“我原谅你。”
大家的视线又集中在了方沅的身上。
“每个人都有做错事的时候,我希望你说知错,是真的知错,以后会改。”
“一定!”毛尤一信誓旦旦地说道,眼里流露出坚定又感激的光芒。
还好,还好方沅原谅了自己!
早上这场在也叶瑜舟班级发生的巨大新闻立刻在这课间的时间传遍了校园,大家看毛尤一的眼神有些许的改观,这些许,对他来说已经是莫大的鼓励。
走在回各自班级的路上时,秦素吟高兴的拉住了毛尤一的手说道:“真好,尤一你真的做到了!”
“是啊,我真的做到了,素吟,这一切是真的吗?我感觉太不可思议了!”
就在这时,一个尖锐的女声打破了他们的高兴。
“哟,我当谁呢,原来是一个以为道了歉就能洗清身上罪恶的毛头小子啊,12岁上庆离中学很了不起吗?有本事你去上国A大呀!”
二人回头,秦素吟到吸了一口凉气。是她的舍长!
秦素吟舍长看秦素吟的眼神更为恶毒,语带诅咒狠狠地骂到:“都是你这个贱人,当初只以为你娇气得很,什么事情都得轻轻的来,慢慢的来,谁知道你男朋友比你更娇气,不开心就要杀人啊。”
“你!”
秦素吟赶忙拉住毛尤一的手,可是刚才毛尤一的力度有些过大,她手腕被扯得生疼。要不是听从尤可远校长的建议,自己私下加倍锻炼,只怕又要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这件事毕竟毛尤一做得不对,秦素吟只好低声下气地和舍长道歉:“对不住舍长,尤一年纪还小,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有多过分,可是现在他已经认识到了,以后绝对不会再犯的!”
谁知这话引起了女舍长更加激烈的反骂:“哟,看不出来你长得这么嫩也喜欢吃嫩草啊,男朋友这么小你也敢交,是不是喜欢和小孩子亲嘴啊!”
“你住口!”毛尤一实在忍受不了别人这样侮辱秦素吟。
可是另一方面他又深深的明白,有这些事和辱骂的语言完全是因为他自己。自责愧疚,悔不该当初的恨意在他的心里翻滚。
秦素吟眼角已经隐隐可见泪光,可有硬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笑脸陪着舍长说话:“舍长你教训的是,我以前做错了太多的事情,怎么骂我都可以,但是其他舍友那边,还请舍长帮我美言几句。”
“哼,这还差不多。”随后女舍长又转向毛尤一,一本正经地教训:“你,男孩,好好学学什么叫做基本的担当责任,秦素吟在这里挨了这么久的骂,你能给人家带来的全是麻烦!”
骂完这最后一句,她才满意的离开,回到了班级。
“素吟,我真的对不起。”毛尤一再也忍不住,流下了一滴眼泪。
自己怎么能让秦素吟受这些委屈?素吟可是女孩啊!刚才被骂的时候,心里该有多难受?
秦素吟在确认舍长回到班级之后,也忍不住红了眼眶。女孩子家家,一辈子能被这样指着骂的次数屈指可数,但只要是为了毛尤一,再大的委屈她都能忍。因为这是她自己选择的人。
“没事的尤一,过去就过去了。你要答应我学会成熟起来,这,是我最大的心愿了。”
“一定。”
两人最后告别,回到了各自的班级,在快要令人窒息的议论声中,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他们的路,还很长。
第一节课过去,何淡月就从位置上起身去了方沅身旁问到:“瑜舟去哪了?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请假了?”
方沅觉得这事儿最好保密,就瞎编了一个理由说道:“我同桌,她......她离家出走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啊?!”何淡月大惊,这可算得上最惊悚的事情了,因为在开学不久后的三好生颁奖典礼,就需要叶瑜舟出场!不行,这事儿她得马上报告给老师。于是她顾不了那么多一把拉起方沅往教师办公室跑去。
任濡玉正在办公桌上大忙学籍档案,看到何淡月跟方沅来的时候只是匆匆瞄了一眼,头都没抬:“淡月,直接说什么事,老师现在在忙。”
“老师不好了,瑜舟离家出走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任濡玉整理档案的手顿了顿,抬头看了看满脸焦急的任濡玉,再看了看一脸尴尬和“闯大祸”表情的方沅,顿时有些明白,但是为了圆场只好假装严肃地答到:“好,我等等就给她的家人打电话说明一下情况。”
“嗯!那老师我就先回去了。”
“你可以走,方沅,你留下。”
方沅知道自己是逃不过了,认命地留下,看着何淡月越来越远的身影,充满了向往。
“方沅,你是不是知道瑜舟去了哪里?”
被问的人点点头,嘴角下垂,显得相当难过。
其实任濡玉并没有想责怪他的意思,只是方沅这孩子某方面的智商就是提不起来,需要惩罚一下。
“打掩护不是你这么打的,差点瑜舟的事情就露馅了,你说,老师应该怎么罚你?”
“......”好,果然是沉默。任濡玉扶额,突然灵光一闪,对方沅说道:“有了,老师就罚你把刘海给剪了没意见吧?”
方沅还哪敢说有意见,什么和叶瑜舟比起来,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于是方沅离开,任濡玉忙完手里的东西之后忽然记起来一件事。自己今天要去找汪姨,商量一下瑜舟有没有退出地下组织的可能。
斯威大学。
“Iloveyou.”(我爱你。)
张木散看着面前又一个说着爱他的女生皱起了眉头回答道:“Ihavegotgirlfriend.”(我早已有了女朋友。)
女生瞪大了眼睛不甘地问道:“ButIneverseeherinthisschool!”(可是我从来没有在学校里看到过她啊!)张木散不做过多的解释,径直走开。
他今天总是觉得心里莫名地烦躁和时不时心跳异常加快,像是很危险的事情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发生一样。
瑜舟,会不会是你?
这念头刚出现,张木散就把它掐掉了。
他不敢想,完全不敢想象,如果叶瑜舟出事,他在这里会变得什么样,或许;连活着的意义都会模糊吧。
生活的模式好像固定了一样,上课,下课,去处理自己发展势力的事情,然后带着对叶瑜舟的念想睡着。还是那么简单,没有任何朋友。当然,要算起来,还是有的,就好比现在跟在他身后的黑帽。
“oh我的朋友,你走路的速度每天都能保持一样快!”黑帽的内心都要崩溃了。
他是一个34岁的男人了,怎么可能有小伙子那样活蹦乱跳的精力。连以后的退休生活他都设想好了,就在一个临近酒吧和清吧的地方,早上起床慢跑,傍晚散步,之后去那两吧里头听音乐或者来几段艳遇,结束这漫长又短暂的生活。
张木散顿住了脚步,等待黑帽气喘吁吁地走来,和他汇报最近的消息。
“根据朋友你一开始要求的,在划分势力的时候分成你的一派和地下组织的一派,现在随时准备可以交接地下组织的一派。但是......”
“说。”
“但是,这样就等于我们自己的势力,会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这要被监视的滋味,可是不好受的我的朋友。”黑帽说出了张木散一直以来没注意到的一点。
他全身心都投入在能营造出一个让叶瑜舟过上平常生活的环境,可是却忘了如果这个环境也在别人的掌控之下,说不定会比平常更加难受。他们出国的意义,不就没了?
更何况现在张木散也很头疼有女生会和自己表白的问题,不是听说亚洲和美洲的审美不同?为什么他的桃花只升不降?
思索一番,张木散发话:“如果,我把我的势力完全交出去呢?”
“什么?朋友,我听错了吗?你怎么可以这样想?”黑帽相当错愕,张木散的想法太惊悚了。在这里,自己的东西就是自己的东西,没有人可以冒犯;土地,女人,钱财都是一样。
张木散淡淡一笑,果然,黑帽不懂得婉转的手段。
和地下组织的缘分是建立在军火库之上的,现在军火库的地契还在他的手里,地下组织已经和他变成了合作关系,而且建造时候有的暗道和运输,张木散后来也通过倪久舜知道的一清二楚。如果地下组织敢窝里反,他随便买给一个势力军火库的情报都能让其损失惨重。
反而直接把势力全盘交给地下组织,自己挂名,到用的时候地下组织还得老老实实把人给叫出来,不用的时候还有人帮忙管,这不是一举多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