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仪媞嫌弃的看着这盆多肉,她一向喜欢那种纤细的植物盆栽,比如玫瑰或者小青竹,不过碍着是部长送的,也就没有推辞,勉强收下了。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对部长略带担忧地提醒道:“想必这次裘励不会善罢甘休,部长还是要小心才是。”
男人瞥了韩仪媞一眼点了点头。
他当然做好了裘励报复打击的准备,只是说早或晚的差别。
如果早,裘励敢找上门来,他就去学校里把裘箜绑来,到时候裘励如何处置,还不就是一句话的功夫。可要是晚,就说明裘励要精心策划,张木散那边的3天之约要先处理,然后一起联合倪久舜,来对付裘励。
既然是裘励先挑起的战争,那么地下组织便应战,他们,也不怕战!
“叩叩叩……”一阵敲门声响起,韩仪媞回头,她忽然觉得这敲门的频率有些熟悉,像是……
“进。”男人白了一眼疑惑地某人,离开的久了,连自己原来的搭档敲门的频率都忘记,这对于接下来的任务,是个不好的兆头。嗯,也罢,让韩仪媞休息一段时间,换个人去吧。
黄莘妡进门之后,看到韩仪媞也在并不惊讶,也没多打什么招呼,径直走到部长面前,汇报要事。
“对裘箜的剂量,已经达到了零界点,只要忽然停药或者忽然加量,裘箜就会直接出现失控的情况。”毫无感情的话语,从她的嘴里说出,黄莘妡觉得这样还算轻的。
放在以前,裘箜回归几次,她多一眼都不会看。
可是现在,叶瑜舟是地下组织的人,是她黄莘妡一起出生入死的朋友;裘箜一而再,再而无数次地想要彻底毁掉叶瑜舟,她也不能再容忍了。
人家谈恋爱,你要么公平竞争,竞争失败了又不是全世界就没有男人要你了,好好找下一个让自己心动的人不就得了。现在在一颗树上吊死,自己的处境多难看自己偏偏又看不到,偏偏还空有这样的家世和容貌。
老天爷确实是偏心的。
男人知道结果,没有什么波澜。现在就看张木散能不能在3天之内把裘箜从庆离中学撵走到家里,因为这样裘励的注意力就会被分散,地下组织的时间,就会更多一些。
不过到时候,该算的账,他一笔都不会落下。
思量片刻,男人对黄莘妡说道:“3天之后,如果裘箜还在庆离中学里,你刚才说的那两种情况,都给我用。”
黄莘妡点完头,和韩仪媞出了房间。
刚关上门,韩仪媞就好奇的问道:“莘妡,裘箜染上多久了,这么激动人心的事情怎么不安排我去做。部长也真是的!”
要知道,自己当初被裘箜呼来喝去的时候,忍脾气忍得是多么的辛苦,现在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能报复回去,她能眼睁睁看着机会溜走吗?
无力吐槽的黄莘妡连白眼都懒得给韩仪媞。
要是她去下药,那还不直接拎住裘箜的领子往她嘴里灌?还谈什么卧底?不过精心策划了这么久,该到爆发的时候,自己要想办法洗阿云的嫌疑了。
不,是要洗清蛋糕的一切证据。
“有没有空和我去一个地方?”
“走着儿!”
对于黄莘妡的要求,韩仪媞从来不细想。对于那种需要拐好几个弯才能想明白的事情,她就干脆不想。
庆离中学副校长办公室。
赵兰带着课间点心来找林小,美名其曰体恤林小做事辛苦,实则再次打探和确定叶瑜舟要和方沅去国外是不是真的。
林小忙着处理桌上的公文,没有,也不想理赵兰,只淡淡地说了句:“放那吧。”就没了下文。
赵兰的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总感觉以前被自己忽略,或者说根本没有感觉到的愧疚,一下子从心底涌出。
如果自己多花一些时间和林小沟通沟通,是不是能替她分担一些,能和她谈谈心。现在赵兰才发现,林小和她之间的氛围是这么的陌生,陌生的像单纯的上下级。
“林小,你最近过得,好吗?”话一出口,赵兰就有点想收回去,可惜没这本事。
被问到的林小态度依旧冷淡,眉宇之中却止不住地皱起。
赵兰的舌头什么时候和自己的脑子断开了?以前看她邀功想往上爬的时候,可真的一点都不含糊,三村不烂之舌什么话都说得出来,到这儿就只剩下你最近好吗?看来我林小在她的心中,还真的没什么分量。
索性林小的头抬都没抬一下,全当没听见这句话。
尴尬的气氛蔓延开来。
就在退堂鼓在赵兰的心里打响的时候,她猛然记起裘箜的嘱托,硬着头皮往上凑了写,假装自己看不见林小冷冷的脸色问道:“那个林小,听说叶瑜舟和方沅要一起出国了,是真的吗?”
呵,终于问到点上了。
林小假装脖子酸痛的把头从文件堆里抬起,瞄了一眼赵兰回答道:“任濡玉都为这个事情烦了我好几回了,说是他们的外语基础都很好,送出去对庆离中学的声誉很有帮助。再说了,张木散不是和叶瑜舟杂一起的事情闹得全校沸沸扬扬的,送出去也好。”
赵兰得到了确定的答复,刚想抬腿走,又想起裘箜的嘱托,一定要自己盯着手续办成才行。于是她又强忍着走意,向林小再次靠了过去:“那他们的手续,可以由我来经办吗?”
她不知道,林小是花了多大的力气才忍住没有直接把赵兰摁在地板上狠狠地踩几脚。
毁了别人的未来,还要以这种姿态无辜的去要求别人帮忙?看来自己真的是低估了赵兰不要脸的程度。
她努力地舒气,不让自己的怒火被赵兰察觉:“我先答应的任濡玉,你和她商量一下,可以的话就一起办,不可以的话我帮你盯着。”
说完,林小故意在拿下一个文件的时候狠狠地把文件甩在桌子上,发出一声巨响,把赵兰吓得往后直退,险些摔倒。
“林小,你别激动,我现在就出去,打扰了你工作是我不对。”赵兰带着愧疚的神色走出了副校长室,她还不知道自己将来会因为这份愧疚,而付出多惨痛的代价。
赵兰刚走没多久,任濡玉就来到了林小的办公室,进门看到林小皱起的眉头,再看看桌上的文件,便关心的问道:“还差多少,我和你一起整理了吧,快到晚饭时间了。”
林小并不是对任濡玉生气,相反,她很感激任濡玉对她的关心,不带任何的利益气息。
她笑着对任濡玉柔声答道:“没事,你坐那等,我一会就好。”随后又想起了什么,脸色变得冷淡:“哦对了,赵兰今天来问叶瑜舟出国的事情,说是要亲自参与办手续。”
一提到赵兰,任濡玉的面色露出了厌恶。
一个老师,居然沦落到当学生的走狗?如果可以,她还真的想给赵兰立个牌坊,以资鼓励。
快吃饭了,让人也不想让这个人影响到自己的心情,说了件让人开心的事情:“方沅很配合我们的计划,接下来只要瞒过赵兰,那就好办了。”
林小点点头,加快速度处理手上的文件,和任濡玉一起走到了食堂。
这一走,就被在路上准备和赵兰见面的裘箜看到了。
带着这份疑虑,裘箜和赵兰在原来隐蔽的校园角落见面。赵兰一五一十地把自己从林小那边打探来的消息交代,可是裘箜的脸上,却未见喜色。
此时的她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可是方沅和叶瑜舟要好是出了名的,连张木散都没有办法制止。难道,张木散还有办法挤进一个留学名额?
忽然,一个可怕的猜想出现在了裘箜的脑海里,她止不住地颤抖。并说道:“不会的,不会的!”
“裘箜小姐,你怎么了?我会想办法监督叶瑜舟和方沅出国手续的,您别急啊!”赵兰看裘箜不但没有减轻,还越抖越厉害,心下暗道不好。
她并不知道裘箜染上粉瘾的事情,所以只以为裘箜在单纯地生气,气她连办手续都要去和任濡玉商量,而不是直接接盘。
已经被情绪化的裘箜很容易在激动的情况下做出一些平时根本见不到的动作,比如发抖。此刻裘箜忽然感到奇怪,为什么会想吃阿云做的蛋糕?害怕和蛋糕根本差了十万八千里啊?
由不得她细想,此刻张木散和叶瑜舟的事情才是头等大事。
以前她怎么就没想到,任濡玉和叶瑜舟都住在一起了,能不知道张木散和叶瑜舟那点猫腻吗?既然知道了,又不加以制止,反而放任,那就是明摆着要撮合这一对。
方沅和叶瑜舟出国的事情,就是一个幌子!
她转头狠狠地盯着赵兰,对她咬着每一个字吩咐道:“从现在起,你不用盯着手续了。下午上课的时候,你去问何淡月知不知道叶瑜舟要出国的事情,如果她不知道,就说明任濡玉在背后操控一切,还利用了林小,要把张木散和叶瑜舟远远地送走!”
赵兰不可置信地看着裘箜,久久说不出话来。
这一切都是个计划?要张木散和叶瑜舟双宿双飞?为此,任濡玉居然还利用了林小?
现在把林小当做唯一朋友的赵兰,觉得自己是时候要挺身而出帮林小一把,不能让她在蒙在鼓里了!
和裘箜短暂告别之后,赵兰就来到了何淡月的宿舍。
何淡月整个宿舍的人看到赵兰这个臭名昭着的老师之后,虽然面上不待见,可是还是客套的说了句:“老师好。”
赵兰当务之急是确定任濡玉的阴谋,并不打算此时此地和刚才不待见她的学生算账。毕竟在裘箜小姐的帮助下,自己一定能坐上比副校长更高职位的校董!
“何淡月在吗?我刚好想起有些事情要和她说。”她假装自己只是偶尔路过这里想来探望一下,可是有多少人会信,那就不一定了。
舍友们把何淡月从浴室里喊出来,大家都在傍晚的时候洗,看谁回来的更早一些。
“老师?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看到赵兰,何淡月也是惊呆了,自己是班长没错,可是接触赵兰的时间很少,还仅限于交作业的时候,自然没什么交情。
这个道理赵兰心里知道得一清二楚,可她求知心切,直接开始诓起何淡月来:“瑜舟这学期要和方沅一起出国了,所以到时候她的座位会空出来,我手头有两个学生要办理转学,你桌椅不用安排人拖走。”
何淡月听着一愣一愣的。瑜舟要出国?她可是听都没听说过。
她正要开口问赵兰叶瑜舟出国的事情是真是假,就注意到了赵兰眼神里的那一丝迫切。
不对劲,赵兰如果知道了,还迫切个什么劲?何淡月尚未了结赵兰和裘箜的那点勾当,只是觉得这个老师不会轻易的放过瑜舟。
于是问的话到嘴边,何淡月硬生生的变成了:“好,正好班上的同学积极性不高,我本来打算自己搬得,谢谢老师提醒了。”
随后何淡月就照常的做起自己的事情来。
因为她是班长,而且和叶瑜舟的交情匪浅,所以舍友们有一两个想继续问叶瑜舟八卦的,也被何淡月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在门口的赵兰有些凌乱。
何淡月既然知道这件事,那任濡玉就不是偷偷摸摸的了。可是为什么裘箜小姐又让她来调查清楚,调查又有什么意义呢?就算叶瑜舟和张木散出国,不是和方沅,裘箜小姐家大业大,送去国外又不是什么难事。
罢了,不想这些,只要任濡玉不是利用林小暗中进行什么秘密计划瞒着裘箜小姐,那就可以了。
对于林小,不知为何她的愧疚心越来越强烈,好像再不做些什么补偿,总有一天林小会离开自己一样。
赵兰并不知道这些日子她没有花时间了解庆离中学留学特殊性和选择相信何淡月是一笔多大的损失,直接导致了裘箜之后的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