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湖边享受垂钓的两人最后都钓上了两只大鱼,可惜任濡玉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自己身上忘带了火种。
烤鱼没有带火,任濡玉觉得自己可能是没有办法接受这个有些原则性的错误。
看着叶瑜舟满怀期待的眼神,她告诉叶瑜舟道:“你等等老师去找村民们借一下火。”随后就快速地跑走了,留叶瑜舟一个人看着桶里的两只大鱼。
叶瑜舟一时无聊,就掀开了盖子。
她看着两只还在桶里不停活动的鱼,感到有些饿了。可是任濡玉还没有回来,自己也没办法空手弄出火。叶瑜舟只好躺在草坪上仰望着天空,希望时间能过得快一些。
云朵时时聚散,各有姿态,看久了,叶瑜舟居然忘记了饥饿而有了些困意。正当她快要睡着,突然冰凉的感觉在她的手上出现,不好的感觉在她的心里呈现。
一睁眼,叶瑜舟果然看到了在自己周围活蹦乱跳的两头鱼,她“啧”的一声;责怪自己刚才看鱼的时候掀开了鱼的盖子。有那么一刹那她觉得自己是不是睡着了,这些都是在做梦。
然而手上的触感告诉她,是真的,鱼要跑了。
两只鱼儿却越跳越欢乐,仿佛要比谁跳得更高。
她连忙起身去捉,可是鱼越跳越往湖的方向跳,匆忙之中的叶瑜舟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她只知道这是她和任濡玉的晚饭,跑了就没了哇!
从远看就会发现一个少女,不停地追逐着两只鱼;眼看要抓住这只;那只跑了,眼看要在抓住那只,这只又从手里头溜了。
叶瑜舟急中生智,她看着鱼儿跳动的方向,拿起了身边的水桶。让她觉得自己很帅的一刻就这么出现了。
待到两只鱼一齐跳起的时机一到,她就迅速将桶口对准鱼,以弧形方向一揽便把两只鱼都装进了桶里。动作一气呵成,她都要崇拜自己了。
可是由于先前捉鱼的时候,叶瑜舟和湖的距离不是很远,这么大的动作一出更是直接让她走到了湖边水土相接处。
由于很多湖边的土地久了都会被水软化,形成表面坚实实则脆弱的图层。
正当叶瑜舟想要走回刚才看风景的区域时,地面一个下陷,她便整个人掉进了湖中,扑通的一声引起了周围一个少年的注意。
少年本在树下睡午觉,听到这一声还以为是哪家的小孩在扔石子玩,随后眼睛一眯险些又睡了下去。
不对!如果是小孩,怎么可能会搬起那么重的石子,这落水的声响起码要重4、50斤左右的石头才能发出来。不论是醉的有人遭遇意外还是儿童戏耍,他都决定去看一看。
毕竟如果真的几个小孩合力把一块大石头搬了起来,也不排除小孩们会因为重心不稳一同落水的可能。
在少年赶过来的路上,叶瑜舟觉得自己正在面临着最难受的考验——呛水。
她小时候住的山里常年阴雨绵绵,可就是没有湖的存在,只有几个浅的要死的小池塘哇!
当初不懂事以为自己在里面划划水就会游泳,结果现在好了,叶瑜舟感觉到窒息的喉咙呛意之后,感觉意识有些模糊了。
掉下湖中那瞬间,她没抓紧手里唯一能浮起来的桶,桶飞到了离自己大概有2米的地方。不远,可她就是觉得有着千米万米的距离,实在是够不到了。
窒息感不断传来,口鼻之中的水,渐渐地叶瑜舟没有力气再吐出来。
大脑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说着难受,他们想要氧气。
但,她没有什么力气了啊……
最后划水的动作,也慢了下来。叶瑜舟已经分不清自己的头是在湖面上还是在湖面下,身体里的水太多了,她感觉到自己在慢慢地下沉,下沉。
在她的眼睛还能看到光的时候,她听到扑通的一声,看到一个人影朝她游来。那人的游泳技术十分熟练,不一会就把她拖上了岸。
她的皮肤终于呼吸到了地面上的氧气,不再呛水的她在几秒后身体本能地一个抽搐,反身就开始呕起了水。
其惨烈程度,不忍直视。
少年一句话也不说,就默默的帮着叶瑜舟用力地拍背顺气。这不是他救得第一个溺水者,估计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毕竟能救人一命已是不易。
他知道刚溺水的人,如果没有把水都吐出来,很可能以后肺里胃里都会得病。等到叶瑜舟自己吐得能缓一口气,才是能说话的时候。
好不容易等得叶瑜舟吐得差不多,能喘得上气后,少年才开口问道:“小姑娘,你到底是怎么和一个桶一起掉到水里去的?”
这话差点没让叶瑜舟再次噎住。
她刚刚才死里逃生,能不能让人歇一会待会再进行挖苦?不过实在太难受,她一直没有抬头看那个少年。
叶瑜舟边咳边应道:“追、咳咳、追鱼啊!”
少年花了有一会的时间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他面前的这个少女可能是要抓住刚钓上来的鱼,结果没站稳掉到水里了。
他了然道:“原来是这样,湖边的地外实内虚,不能轻易地踩。这次我刚好在湖边把你救下了而已,不然你现在可能就在阎罗殿咯~”
恢复了清醒神智的叶瑜舟,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放弃不挣扎的举动是有多危险,差一点就要和这个世界说再见了。
可心里的一丝异样想法,却对叶瑜舟说道:如果这样走了,不就可以不承担现实里的所有压力了吗?
被这想法一惊,叶瑜舟反而当即愣在了原地。
为什么自己会这样想?如果她这么做了,不是就再也见不到张木散了吗?
少年发现面前的女孩再次走神,担心是叶瑜舟有些神志迷糊了,当即就给叶瑜舟的背上狠狠地打了一下,希望疼痛能刺激她回神。庙里有种迷信的说法,如果神志不清就很有可能是脏东西上身,要及时把人喊回来。
巨大的痛意从叶瑜舟的背上席卷而来,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的肉是不是都裂开了。还没等她开口问少年是不是抽风要打他,就听到身后一声熟悉的尖叫:
“你干什么你居然还打女生!”
任濡玉刚从村民那里借来火种之后,赶回来就看到一个男孩猛地对叶瑜舟的背上就是一掌。是可忍孰不可忍,光天化日的还敢打人非礼妇女了?
她朝面前不远处的二人走去,气势汹汹。
庆离中学,男生宿舍。
倪久舜趁着哪一个舍友睡着之后,走到了老师们周末也会加班的一间办公室,在门口探望了很久。
组织了一下自己的语言,倪久舜走进办公室之后,对老师们说道:“老师们下午好,请问有方沅同学的联系方式吗?他的书落在食堂的一个座位上忘记带走了。”
所有的老师们面面相觑,正好有一个负责叶瑜舟班级生物的老师在里面,生物老师就对倪久舜说道:“方沅我班上的学生,他住的宿舍我办公室有记录,你跟我来一趟。”
这么刚好就能找到叶瑜舟班上的老师,倪久舜开始觉得这是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听到的好消息。
他跟随者生物老师走进了办公室的座位,生物老师从一堆厚厚的文件里找出一本印着“学生联系方式”的装订本,翻阅了起来。
不一会,方沅的宿舍号就被找到了,而且上面还有详细的记录方沅父母的联系方式,性格。
由于方沅和叶瑜舟的报道顺序就差一号,所以联系方式也被排在了一起。倪久舜看到叶瑜舟空白的宿舍号栏时,再次心疼了一下这个女生。
如果平凡,现在叶瑜舟估计也是一个谈了男朋友,可以手牵手逛校园,和舍友们打成一片的快乐女孩吧。
“谢谢老师。”他对面前的生物老师说道,原本想走,却听见生物老师的喃喃自语。
“方沅这个小伙子可奇怪了,明明学的是阿拉伯语,家庭也很好却非要来庆离读书;原本就是可以出国留学的呀。”
倪久舜暗自记下这一点,和老师随便寒暄了一句:“说不定人家家里的安排呢。”和老师道别之后,就走出了办公室。
他的时间不多,要好好利用。
在宿舍找到方沅的时候,倪久舜看到了他觉得不可思议的一幕:一个男生正在一手拿着一根银针,一手拿着衣线,努力地尝试如何穿过去。
在这样的场景下,倪久舜忽然有了质疑:刚才老师说的能够出国留学的方沅真的是他面前这个,连衣服都要自己补的男孩?这个世界可能玄幻了,第一次,倪久舜看到了这个男孩可爱的地方。
相比周围衣服没穿两次,就以过时的名义扔掉的富家子弟,方沅可谓是他们之中的一股泥石流。
不过随即一想他也能想通,这些很可能是叶瑜舟影响造成的。在他看来,这些是好的影响,他不多给予评价,正事要紧。
他朝里头喊道:“方沅!出来一下,有人找你!”
方沅听到后,依依不舍地放下了自己手里的工具,随后走向了宿舍门口。
看到来人是倪久舜那个曾经在食堂刁难过自己的男生,方沅二话不说,直接一个180度转弯要回宿舍里头。
倪久舜知道方沅的反应属于正常,但事况紧急,他也只得说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音量说道:“这一次,叶瑜舟有难!”
方沅停下了脚步,转头和倪久舜对视了一眼。
发现倪久舜的眼里没有任何玩笑之意后,方沅再次朝倪久舜的方向走去。叶瑜舟有事,他不可能不管。
湖边
任濡玉尴尬的和刚才被她吼的男生道歉道:“对不起哈同学,我当时没看清情况不知道你救了瑜舟,实在抱歉实在抱歉。”
少年不以为意,应道:“没事,举手之劳。我没读书,不用叫我同学,别扭。”
叶瑜舟和任濡玉认真地打量了一番面前的少年。
健康的黄皮肤,全身几乎每一处的肌肉都有些发达的;一看就知道经常干重活,五官普通,但是脸色透露着一种阳刚的少年之气。叶瑜舟有个预感,如果他和倪久舜在一起会是很好的朋友。
少年看上去不过17、8的年纪,任濡玉自然好奇地问道:“你为什么不读书?”
她不会把所有没读书的人都归咎于家境贫穷,她也见过许多学生因为家长反对而失去了学习的机会。一辈子就在农场里,和干不完的农活作伴。
可少年的回答却让两人都出乎意料。
“读书多浪费啊,我这个体格,是要去当兵的!”
这话一出,叶瑜舟顿时觉得他和倪久舜更合得来了。她顺着少年的话说道:“那如果你想当兵,为什么不去呢?”
少年一下子就做出了一副捶胸顿足的姿态,对二人说道:“小时候只想当兵,书都不念,饭都不好好吃,结果真的有人来村里选兵的时候;我太瘦了没选上。”
二人都很有默契地不说话,继续听少年讲下去。
“后来选兵的人都走了,我还没被选上,我就去问我娘我咋没被选上的。我娘当时半真半假的和我说,你太瘦又不听话,兵叔叔只挑强装和听话的小孩!那时起我就每天锻炼我自己,干农活,重活、累活直到现在。”
叶瑜舟问道:“你现在还想当兵吗?”
少年答道:“想啊,做梦都想!有时候都梦到我穿上了军装,走去天安门广场了!那些阅兵的兵叔叔可帅了!”
听完这些话,叶瑜舟的心里下了个决定,她要去找倪久舜拜托倪久舜让这个孩子入伍。
任濡玉不知道叶瑜舟的脑子里在想什么,她在这时感觉到了肚子里的饿意。于是开口问叶瑜舟道:“瑜舟,火种老师带来了,鱼呢?”
叶瑜舟反问了自己一句话:“对呀,鱼呢?”
少年无奈的摇了摇头,指了指池塘。任濡玉被迫接受了自己的学生掉进水里又赔鱼的事实,再次和叶瑜舟一起搭好了鱼竿,准备再次垂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