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瑜舟左思右想,对汪姨说道:“汪姨,会英语算吗?会写演讲稿的那种。”
她实在是不知道自己还有哪方面的特长了。家庭一般,除了学习好一点之外,没什么值得一提的。
可是汪姨的眼睛却一亮,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
在这个遍地都是发展机会的时代,只要有政策支持,自己肯干,都不会饿死。最赚钱的就是搞贸易,尤其是跨国贸易带来的利润往往会高于一般贸易。同时问题也来了,跨国,语言不通怎么办?
世界上使用最广的语言,就是英语。而且国家已经把英语这种语言编入了教材,可见英语的重要性。
可是有的人天生就对英语没有任何感觉,完全学不进去。有的人则是对英语一点就通,学得极快。
叶瑜舟对自己的英语天赋并不是太了解,只是她觉得自己喜欢这门语言,觉得由英语能看到另外一个广阔的世界而已。
当初学习英语坚持下来的原因,也只是有兴趣。
汪姨则是知道现在国家和各个企业早已求贤若渴,这样有天赋的孩子,更是可遇不可求的。她一脸严肃地对叶瑜舟说道:“瑜舟,你要想办法运用你的这个特长,为自己找到一个真正能够保护你的保护伞。”
“说不定这回,你能真正安全地度过高中。”
瑜舟同学有些不理解了,假设说自己的这个特长,或是说能力已经引起了两大势力的注意;那自己的能力,难道不是招引祸端和不安稳的来源吗?
那究竟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使得每个势力都达到互不干扰的状态……
她困惑着,想要思考明白什么。
好看的小脸开始慢慢皱了起来,叶瑜舟下意识地咬紧下嘴唇。
她知道汪姨是一定不会骗她的,那究竟她没想明白的地方在哪呢?
汪姨看到叶瑜舟锁眉思考的认真模样,不由觉得十分可爱。
同样是上课,有的学生一节课过去什么都没学到。有的学生就能很快地举一反三,甚至收获超越课堂上老师所讲的内容;这就是思考与不思考,专注与不专注的差别。
她从小就很喜欢锻炼自己儿子的思考能力和专注能力,因为她深知活跃的大脑和不活跃的大脑,过得完全是不一样的人生。
汪姨喜欢小孩子,愿意开导小孩子就是因为,小孩子在思想没有定型和禁锢的时候,所能想到和创造的东西,是无限的。
面前的这个孩子就是这样,只不过需要她的一些点拨。
汪姨慈祥地看着叶瑜舟,问道:“孩子,想什么呢?”
慈祥的眼中,有着旁人一看就能懂得的期待。
叶瑜舟答道:“之前我以为,自己的这个能力,只是面玻璃,能透过它看到更好的生活。但是现在,我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这面玻璃,从另一面看,又是不一样的风景。或者说,我很害怕的再次针对。”
瞬间,汪姨就明白了叶瑜舟是在害怕,她如果真的用这个能力再加入一把保护伞,会不会再引一团风波。
况且,一个只有17岁刚离开家里独自生活的女孩,已经承受了太多原本不该她这个年纪承受的东西。
裘箜的伞肯定是打不开了,肖山和孙若那边估计也不会想要得罪裘箜。
同样是企业,裘氏一发话,肖氏和孙氏都得礼让六分。而且后者的市场还局限在国内,前者的市场,早在前几年就开拓到国外了。
那么,只剩下一把保护伞了——地下组织!
汪姨的神色又开始变得复杂起来。
地下组织的好和坏,她还真的说不准。也不知道如果叶瑜舟真的加入了,是好还是坏。
但叶瑜舟刚刚提到,裘箜已经回校,意味着接下来的针对和一些小动作又要开始了。虽然叶瑜舟和任濡玉现在住在一起,但谁也不能保证裘箜会不会急了眼也对任濡玉下手。
难办啊。
叶瑜舟抬头,看了一眼汪姨。
唉,汪姨的眼神也是十分纠结的。看来她这次的麻烦是真大了,也怪自己的做法不够成熟,以后不能随随便便地打方沅那个小傻子了。
两人就各不说话地过了一会,叶瑜舟好像突然想到了些什么,对汪姨说道:
“汪姨,如果说我加入地下组织,能不能达到一种势力的平衡?”
这话吸引了汪姨的注意。
在叶瑜舟来之前,三大保护伞一直都是一种井水不犯河水的平衡。现在这种平衡已经濒临打破的状态,如果叶瑜舟加入了地下组织,能不能重新回到一个平衡,那倒也说不准。
三大保护伞里,其实裘箜和地下组织的实力是旗鼓相当的,只是裘箜单方面还以为地下组织和肖山孙若一样,不能得罪她。
当然,这些事情,汪姨自然不能告诉叶瑜舟她有所了解。
她只是问道:“那加入了之后,要怎么再达到那一种的平衡?”她也想知道,这个小小的脑袋里,会不会有什么真正的好点子。
叶瑜舟分析到:“如果裘箜一施压,企业那边肯定会把我撤出,这只是时间问题。”
她看了看左右,又神秘地继续说道:“新官上任三把火,我想赌一把新人入伙,能不能得到一定时间的支撑。”
叶瑜舟是这样想的,只要能再撑过一段时间,自己行事低调低调再低调,说不定裘箜就会放过自己。实在不行,就准备转学。
只是张木散……可能是没什么机会再一起走了吧。
她在没来庆离中学之前,幻想过很多次和张木散一起走在放学路上,想象自己和张木散的关系回到了初中两小无猜的时候。
可惜事与愿违,一件件的突发事件发生,一次次的矛盾和意外,好像都把张木散推得更远了。
真的,她很难过。
一直压抑着自己对张木散的那份悸动和喜欢,其中痛苦,也只能暗自尝。
汪姨在听完叶瑜舟的计划之后,眼睛一亮,但随即又想了叶瑜舟很多没想到的东西。
或许地下组织可以帮叶瑜舟达成这个目的,但,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万一叶瑜舟就这样进去了,以后该怎么脱身?
地下组织的确有能保护叶瑜舟的能力,但是作为回报,又要叶瑜舟付出多少呢?
汪姨之所以有这个疑虑,是因为这么久以来,她都还没有听说过,地下组织合法注册的消息。
有的企业只是暂时不合法,做的都是合法生意。偏偏地下组织管的极严,硬是让她这个老人家不知道究竟在做些什么。
叶瑜舟一边继续思考,一边仔细地观察着汪姨的反应,眼见不对,便问道:“汪姨,是不是我的计划一点点可行性都没有啊……”
说着说着,她便有些沮丧了。汪姨的反应,是在是称不上高兴二字。
汪姨一听,连忙安慰道:“不是的瑜舟,只是你做一件事的时候,要想的很周全。”这孩子,缺乏点自信啊。
接着汪姨给叶瑜舟分析了刚才所想的细节,叶瑜舟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的计划并不是不可行,而是汪姨在担心自己的以后。
心里一暖,世界上的好人不多,能被她遇到已是万幸。
等二人聊得差不多,夕阳已经落下了,叶瑜舟知道如果自己再不回去;任濡玉很有可能会担心。
在叶瑜舟即将离开商店的时候,汪姨叮嘱她道,可以先按她的计划来,但是加入之时要问好以后要出来是怎么个出来法。一定要切记,不然以后脱身可能十分困难。
有之前柳小冉告诉叶瑜舟的那些,她自己当然不敢懈怠,都记在了心里。
叶瑜舟一一应下汪姨的嘱托,走在了回宿舍的路上。
走出一些距离之后,叶瑜舟猛然想起一件事,懊恼地锤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哎呀!今天怎么光顾着聊自己,忘了给汪姨打扫卫生啊!”
她回头一看,隐约看到一个黑影,揉揉眼,黑影却又不见了。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叶瑜舟就把注意力重新放回了商店上。
不知道是不是今晚有什么安排,汪姨已经开始收拾准备关门。叶瑜舟见此,也只能作罢,等她忙完了手里的事情,一定再来把汪姨的店里里外外打扫干净。
随后,她再次走了起来。再不回去,任濡玉说不定真是要着急了。
黑暗中,一双深邃的眼睛,一直望着叶瑜舟的背影,直到她走入看不见的远处。
张木散靠在一堵离商店不远的墙上,静静地望着叶瑜舟离去的方向。
他有些过度劳累,眼里的血丝悄悄爬上眼球,头似乎还有些昏沉。但他还是坚持着,一路跟着叶瑜舟来到了这里。
因为他在今天了解完一些事情之后,再也放心不下叶瑜舟,恨不得24小时除了洗澡上厕所都守在她的身边。
让我们把时间回到叶瑜舟来到商店之前。
宿舍的床铺上,张木散在下午一点时,睁开了眼,一个翻身准备下床。动作极小,几乎没有睡觉的人会被吵醒。
可我们倪小兵是何许人也,察觉到张木散的动静之后,迅速清醒。一个转头就看向了张木散,把人吓得一愣。
平常来看,张木散是不会在这个点出去的。而且大家都在午睡,下午都有课,不是有句话说什么不睡午觉等于慢性自杀吗?
张大少爷想自杀?哎哟我的妈,这可不行。
倪久舜随即也动作轻巧地爬下床铺之后,张木散见实在是瞒不过倪久舜,便没再阻止倪久舜跟上了;两人一起悄悄走出了宿舍,没有惊醒任何人。
出了宿舍一直到宿舍楼下,倪久舜才小心开口问道:“兄弟,你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好,哥们陪陪你啊,别不开心了。”
说这话之后,倪久舜才想起来今天在食堂里发生的事情,满脸的尴尬。
唉,刚刚他一不小心也睡了一会,结果被张木散的动作弄醒还没回过神来,就把今天的事情给忘了。要是张木散知道,自己很久以前就对叶瑜舟和那个男孩的事情有所了解……他简直不敢想象!
幸运的是,张木散并没有注意到倪久舜的不对,自然也没有问出倪久舜所担心的问题。他的眼里此刻没有任何先前的少年之色,反倒显得十分老成。
张木散转头对倪久舜说道:“既然要跟就跟到底,时间不多,和我去找一个人。”
张大少爷要找人?倪久舜忽然有些不能理解了,这会都心情暴躁呢,要去找谁啊?他也直接问道:“找谁?”
身旁的人两眼微眯,锐利的光一闪而过,冷冷的说道:“黄莘妡。”
黄莘妡?倪久舜记起来了,这是之前来找过罗妙,但是罗妙态度并不良好的一个女生。后来这个女生怎么样他没有再去了解,听说是加入了什么组织。
倪久舜也知道张木散是真的想要为叶瑜舟做些什么,倒也不阻拦,就一起和他到了黄莘妡的班级。
张木散在之前无意间听说过,不论是地下组织还是其他势力,中午都会留下一个人在教室里面看着,简称守午。
守午的目的就是在有新人前来想要加入之时,不会有任何的错过。
其实张木散也是被今天发生的事情刺激,还没有笃定今天一定是黄莘妡守午,他就直接带着倪久舜过来了。
心里对倪久舜有些抱歉,总是带着他,或者他陪着做一些张木散自己的事情。那么午饭晚饭以后多给他加菜吧。
倪久舜不知道的是,张木散每次给他加菜用的都是自己过年攒的压岁钱,父母给的零花钱他其实没怎么花,都存着等哪天应急用。
如果倪久舜知道,可能会幸福地抱住张木散哟。
两人并肩走了一会,到达了黄莘妡的班级。
只能说张木散今天运气总体不好,但是中午的运气不错。当他走到黄莘妡的班级时,意外地看到了黄莘妡在里面。
她现在坐在教室里最后一桌的位置。你以为这够冷酷了吗?这还不够,更酷的是,她一个人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