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样一来,无疑也就代表掌心炮未来会朝着大众平民的方向发展啊。”
顾行之摊开手掌,解释道:
“这世间,练气士十不足一,终究只占小数。
“而且人心莫测,拥有力量傍身之后更是难以控制。
“但这些机关造物不同,它们没有思想,只是一件冷冰冰的兵器而已。
“只要收归于一人之手,管控起来应该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听着顾行之这般分析,司姜也是有些诧异。
但诧异过后却是认真思索,扶着下巴仔细的思考其中利弊,喃喃道:
“放弃高威力转而追求高数量嘛......”
似乎也可以?
嗯,可以记下来,不失为另一条道。
想到这儿。
司姜像是一下子来了灵感,竟然真的拿起桌上的纸笔,很快就画下了一个大概简易到只有她自己人能看懂的图案。
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转过头来重新看向顾行之,迟疑片刻后问道:
“话说回来,我好像还没问过你名字吧?”
“顾行之。”
“行之,少年起而行之,好名字。”
司姜点头以示肯定,缓缓放下手中纸笔,看向他说道:
“说说吧,那小妞儿让你找我到底是什么事儿啊?
“当年离开的时候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没想到果然是她......
“如今算起来,坐在皇位上的应该就是她了吧?女帝,哼哼。”
司姜邪魅一笑。
而对于这般随意的称谓,顾行之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正要开口纠正几句。
但这时,司姜却先一步走上前来,围绕着顾行之转了一圈。
目光再次细细的打是着他上下,好奇的说道:
“不过我没想到她竟然能对你这么放心?
“要知道这种私密的事一旦泄露出去,那轻则朝局不稳,重则天下动荡。
“不是心腹的话,可没法胜任!
“她竟然能托付给你?老实交代!你跟她......你们?”
司姜没再说下去。
只是凑上前来,将胳膊搭在顾行之的肩膀上,露出个“懂得都懂”的眼神,一脸八卦的看着他。
顾行之摸了摸鼻子,想了想后,故作深沉的说道:
“大概是因为孩子的关系吧......”
“孩子?竟然都有孩子了!?”
司姜瞪大了眼睛,一脸的兴奋与不可思议。
明明回想起来,好像昨天还在一起玩家家酒。
但今天那小妞儿竟然都已经嫁为人妇了?都成当娘的人了啊!
嗯?
不对!
兴奋之余,司姜渐渐又冷静了下来,低着头,疑惑的摩挲着下巴,喃喃道:
“不对啊!
“如今那小妞儿不是以她哥哥‘长孙琴阳'的名字登基的嘛......
“这要是怀孕了,有孩子了又算怎么一回事儿?
“喂,你该不会是在骗我吧......”
说到最后,司姜微微偏过头来,神色不善的看着顾行之。
但顾行之却依旧是那副讳莫如深的样子,神秘的笑了笑,也没多解释什么。
只是随口说了一句:
“等你回去问问她不就知道了?
“反正你两好的跟个一个人儿似的,还怕我骗你啊?”
听见“好的跟一个人儿似的”这种描绘,司姜也是一展笑颜。
清纯的脸蛋显得格外的好看,双手背后,身体前倾,大大方方的说道:
“那小妞儿是这么跟你说的?哼,还算她有点良心!没真忘了我......”
不过说归说。
她还是将视线转到了顾行之身上,语气调侃的说道:
“本来还以为是个宫里当差的,没想到还是个‘皇夫'啊......倒是失敬、失敬。”
顾行之眉梢一挑。
眼看着这姑娘在理解偏差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也没要纠正的意思,依旧是沉默、微笑。
一气呵成,故作高深。
而司姜像是很吃这套,当下也没再质疑顾行之的说辞,只是将手边的掌心炮轻轻放下,开口说道:
“不过话说回来,那小妞儿让你来找我是什么事儿来着?
“总不可能就单单让你带来句道歉吧?
“这可不像是她的风格啊......”
顾行之想了想,不知道该如何跟她解释如今朝堂的格局。
所以思虑再三后,还是决定接从头开始说起。
包括架空越王的兵权,功臣党跟霍间的联手,以及宣京城防的扩军等等......
而在听到最后时,司姜是一拍桌子,勃然大怒,银牙紧咬骂道:
“岂有此理?这喂不熟的白眼狼!
“本来就是个空架子的大将军,如今赋予你实权了,你不思量好好效命,却反过来想噬主?
“当初太祖就是太仁慈了!应该把这帮躺在功劳簿上吃老本的家伙全都给杀干净了了事!”
顾行之不置可否。
有些无奈的挠了挠额头,说道:
“真要杀干净了,不说刚安定的天下容易再次动荡,传出去太祖的名声也不好听吧......”
司姜当然也知道这一点,但她就是很生气。
小时候的长孙琴玥朋友不多,难道她的朋友就多吗?
同样是孤寡的一个人,她后来好歹还有师父爱护自己,师兄师姐惯着自己。
可长孙琴玥呢?
太子早夭,太宗病逝,自己却要独自承受孤独......
在面对那群“豺狼”环伺的群臣时......
不,不止是群臣!
同样还有那些觊觎皇位,封疆出去的藩王!
太祖膝下子嗣众多,真当皇室每家都能如长孙琴玥与长孙琴阳那般和睦吗?
为了至高位,相互厮杀才是常态!
别看这些个“皇叔”现在各个慈眉善目,安安稳稳的驻扎在自己的封地上。
可未来一旦宣京有变,有几个能真正忍住呢?
你去问问,他们哪一位“王”在宣京没有自己的眼线?
多少年了。
长孙琴玥一人面对这种局面已经苦苦坚持多少年了?
她身边,甚至连偶尔能说个心里话的人都没有!
这让司姜如何不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