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之微眯起眼。
身体微微前倾,在宋安祁耳畔小声说道:
“在如今的江湖门派里,有没有符合这种条件的?”
宋安祁一怔,思索片刻后便了摇头,说道:
“没有。
“年轻一辈中但凡能在这个年纪踏入上品三境的,都足以让那些门派当宝贝一样护着。
“什么又是造势,又是扬名的......
“若真是能让我都感到压力,那对方一品境是毫无疑问的......而真要有这么个人,以那些大帮大派的性子,怎么可能忍到现在?”
顾之若有所思。
如此看来,既然不是江湖上的恩怨,那应该就是冲着自己来的啊!
仔细想想,自己所得罪的一品境高手好像也没几个?
答案显然已经呼之欲出了......
天下楼。
那个鬼面玉笛女子!
果然。
当顾行之思绪落定的那一刻,面前已然飘来了无数幽蝶。
在月光下,显得是那么的明亮耀眼。
同时,一阵笛音悠扬婉转传来。
明明节奏很是舒缓,却不由得让人紧张起来,背后惊起一阵冷汗。
抬头望去。
只见那些幽蝶已然凝聚成型,化为一道靓丽的倩影。
于夜色下,是那么危险,却偏偏给人一种想要靠近的欲望......
“这次你的身边,应该没有那个会阴阳术的小姑娘了吧?”
女子脸上再次被一张新的鬼面所覆盖。
环顾四周一圈后,目光最终停在顾行之身上,语气很是平静。
顾行之耸了耸肩,老老实实的答道:
“我师父啊,是不在。
“不过我身边这位剑舞仙子,可是比我师父还要强!”
宋安祁瞧着俩人像是认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的会把自己顶到前面来,但还是极其配合催动了一下周身的剑芒。
一层涟漪无形荡起,剑意颇为惊人。
就是不知道是壮胆还是示威了......
但这样的把戏又怎么可能会吓到那刺客出身的鬼面女子?
只见她目光平静扫过宋安祁上下,微微颔首道:
“嗯,这股炁感......实力倒是一品境的。
“可惜,不出手,也就是个唬人的空架子罢了......”
说到此处,那鬼面玉笛女子兀的一笑:
“你莫不真以为先前那帮江湖散人围攻你之时,我不在场吗?”
顾行之一听,果然如此......
但面上还是佯装不懂,理直气壮的冷笑一声,说道:
“是吗?你然在场,当时又为什么不出手?”
鬼面玉女子缓缓摇头,把玩着手中玉笛,安静的说道:
“我应该告诉过你,无论何时,刺客都不应该暴露在大众的视野下才对......”
“更何况,你的身份特殊,在场又有个机关城的家伙在。
“难保不会像你最后那样,跟他突然联手。
“毕竟,那个机关城的来人实力虽然一般,但那能动用炁的傀儡兵甲要处理起来,确实还是有些麻烦的......”
见她竟然能将信息都说明的如此详细,顾行之也是一阵头疼。
本来还以为她只是在套自己话。
这么看来,倒还像是真的在场......
自己这边的底细似乎已经被这女人给摸清了啊。
正当顾行之思索着自己该如何破局跑路之时。
却听面前的宋安祁头也不回的小声说道:
“哎,你们认识啊?”
顾行之一怔,旋即嘴角扬起一抹玩味的弧度,大声道:
“当然,她是我家娘子啊!”
“嗯?”
此言一出。
别说宋安祁愣住了,目光狐疑的看着二人。
就连面前的鬼面玉笛女子也是不自觉的攥紧了手中的玉笛,冷声道:
“准是你家娘子!?”
顾行之哈哈大笑,语气坦然的说道:
“难道不是吗?
“你们天下楼的规矩不就是被人看了脸,就要以身相许吗?
“既然你的脸只有我一个人看过,那按规矩,你不就是我家娘子吗?”
对于如此胡搅蛮缠的理由。
饶是以宋安祁的定性,都忍不住扶额轻叹一声。
而面前的鬼面玉笛女子更是身上炁场大开,羞恼的喝道:
“你找死!”
话音刚落。
她便踏步而上,手中玉笛作剑来用,直刺顾行之的额头命门而来!
顾行之神色警惕。
正在考虑以自己如今的状态,锦澜丝线到底能不能困住这女人时。
却见宋安祁已然持剑迎了上去。
虽然最终仍不曾拔剑,但仅凭自身的剑术技巧,在面对那鬼面玉笛女子时,却丝毫不落下风!
而且隐约间,竟然还有压制的意味?
鬼面玉笛女子似乎也是意识到了自己面对的是一位剑道天骄。
当下一击斩出后,也是赶忙收手与她拉开距离。
目光凝重的望向这位江湖上素有美名的剑舞仙子,冷声道:
“倒是忘了,即便如今你不能动炁出剑,可基础的剑术还在。
“要是再打下去,怕是以已之短,攻彼之长了。”
宋安随手舞了个剑花,柳眉轻挑道:
“谁告诉你说我不能动炁了?”
鬼面玉笛女子冷声依旧,嘴角扬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事到如今,还想瞒我?
“你若真的动炁,当初在面对那群虾兵蟹将的时候,又何苦让他来给你殿后?”
宋安祁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只是握紧手中剑,低垂看眼帘说道:
“你可以试试。”
此话一出。
莫说眼前那鬼面玉笛女子,就连顾行之都有些心虚。
将信将疑的拉着她的胳膊,小声说道:
“喂喂喂,这女人跟那些江湖散人可不一样,你别闹!
“要是真不行你就先跑,别给我添麻须!”
宋安祁闻言转过头来。
认真的目光倒是看得顾行之一愣。
而后,只见这位剑舞仙子嫣然一笑,声音清脆的开口道:
“看来我之前的表现让你对我的实力产生了很大的错误认知啊......
“放心吧,有我在,她今天伤不到你。”
她的语调起的并不是很高。
但却给人一种难以质疑的坚定感。
那种气魄和定力,饶是以顾行之的定性,都有些愣住在了原地。
难道说,她还真的有什么别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