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那家伙不是才刚出去吗?怎么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就不见人了?”
一身蓝衫的龙湫璇玑晕头转向的走在大街上,想要找寻顾行之的身影,但半天连人影都没看到。
这帮路人不是太高就是太矮,不是太胖就是太瘦,不是太丑就还是太丑,简直跟那家伙一点相像的地方都没有啊。
龙湫璇玑气的牙疼。
一手捂着腮帮子,另一手就要再度祭出自己的阴阳术找人时。
突然。
黑白炁团在刚钻出的那一刻,就被她立刻给摁灭了。
“瞧我,都急糊涂了。”
龙湫璇玑一拍脑门,头疼的说道:
“忘了那帮从南疆来的家伙中,有人能用蛊来追踪我的阴阳炁了......
“哎呀,这家伙真的是烦死啦!!好端端的非要跟他们打什么呀!!”
仰天抱怨完后。
龙湫璇玑也只能扶额低叹一声,继续小心翼翼的在大街上寻找着顾行之的身影......
————
与此同时,颍川郡内,某处客栈小馆。
一帮奇装异服的南疆人分散开来坐在角落处,有男有女,为首的则是一名身材瘦弱,脸上带着奇特花纹的中年男人。
尽管他们已经很是低调,要了饭之后没一个人再开口说话,可那身南疆特有的装束打扮还是让他们立刻成为整个客栈的焦点。
无论是刚进入客栈的食客,还是原本就在饮酒的那帮子人,有意无意的都将视线转移到了他们身上,像是看着动物园里的猴子一般。
“祭司。”
坐在花纹中年身边的一名肌肉健硕发达的南疆女子小声开口道:
“您能确定目标就在这座郡城吗?我怕再耽搁下去,蛮后那边不好交代......”
那脸上带有奇特花纹的中年没有开口,而是将胳膊放在桌面上,而后缓缓拉起一只袖臂。
一只微小的黑色虫子顷刻间从那袖臂下那干枯到像干尸一样的手臂中钻了出来,缓缓爬到他的指尖,振翅而起,带起一阵仅仅他们这些南疆人能听懂的特有频率。
这一下,那小麦肤色的南疆女子像是明白了什么,这才算是松了口气。
不过略带疑惑的她在迟疑片刻后,还是开口询问道:
“蛮王头领为什么会对这么一个出身中原门派的小姑娘感兴趣?
“要是因为缺帮手,咱们南疆亦有‘五毒教’和‘蛊山’可供驱使啊。
“我听他们中原人说,咱们南疆这两大教似乎还上了他们那什么江湖势力榜?
“尤其是蛊山,作为我南疆的屏障,中原更是畏之如虎啊......”
那身份为祭司的中年摇了摇头,声音苍老如干尸一般,缓缓说道:
“蛮王想捕获目标,并不是因为目标有多厉害,而是因为目标身上带有一种对他来说特别重要的东西。”
“特别重要的东西?”
南疆女子面带疑惑的看着他们这位祭司。
只听祭司声音平静的说道:
“如今的蛮王,已经老了,当不得年轻时那般勇猛了。
“所以,现在他急需新生......”
南疆女子一顿,下意识的眯起了眼,缓缓开口道:
“新生?您是说......”
祭司点了点头,刚要开口。
但这时。
才被他放出来的那只蛊虫振翅频率突然高了起来,而且隐约间,竟然朝客栈外飞去。
“嗯?这是......”
南疆女子一怔,有些讶异的指着那只蛊虫。
因为地区的特殊性,每一位南疆人,从出生开始,基本都或多或少接触过蛊。
但这并不代表他们最终都会选择成为蛊师。
因为习惯,所以南疆人都可以了解到蛊虫表达言语的方式。
但因为不是蛊师,无法与蛊虫近一步培养感情,所以对于蛊虫一些奇怪的举动,他们也如门外汉一般摸不清头脑。
只听祭司那枯哑的嗓音再度响起,缓缓说道:
“这只蛊名为‘寻踪蛊’,只需要事先吞食所寻目标的一点炁,就能记录下来,然后,只要目标在这方圆百里内,它就都能带人找到目标。”
南疆女子听懂了,微微颔首:
“也就是说,现在它找到了?”
“嗯。”
祭司缓缓起身,看都不看一眼那刚端上来的热乎饭菜,转身就跟着蛊虫朝外走去。
而所有人看见这一幕,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先后起身,跟在他们祭司身后。
那等整齐有序的做派,好像真的有一种生人勿近的压迫感......
但,这里毕竟是大宣,而不是南疆。
这般齐刷刷的行动在大宣地界看起来还是有些高调,立刻就引起了周边路人的注意。
这些路人当即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了起来:
“哎,这些人身上穿的好奇怪的,不像咱们大宣的服饰啊。”
“嗯,应该是南疆的吧?我曾跟随商队去过那里一次,就是这种样子的。”
“啊?南疆人怎么会跑到咱们颍川来?商队吗?也没见货车啊......”
“嘶,好像不对,看他们这架势,怎么这么像练气士啊?”
“练气士?南疆的练气士?难不成他们是蛊师?专程来踢馆子的?”
“嗯,我觉得像,是听说这一届的‘门派演武会’最近要开始了,他们应该就是为此来的。
“嘿嘿嘿,那不正好?本来是中原的江湖盛会,如今南疆的蛊师也要来大闹一场,这下子可有热闹看了啊!”
“......”
路人们你一眼我一语的,说的很是热火朝天,仿佛已经能看到那即将到来的火热场面了。
这个时代就是这样。
无聊的时候,有钱人还可以勾栏听曲儿,或是邀上三两好友于夜下小聚。
但大部分人却都只能靠传这些流传于街坊间的八卦来取乐了。
所以只需要一点由头,便会如同星星之火一般,迅速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