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就是说,她压根不知道,如今坐在龙椅上的还是你,而不是你哥哥?”
顾行之心神一动,下意识地追问道。
但元凤帝却摇了摇头,迟疑片刻后答道:
“我也不确定她在离开的时候到底有没有察觉到什么。
“因为她不同于常人,从小心思就很敏感。
“再加上我俩从小一起长大,那会儿我又是刚扮演起我哥哥这个角色,难免还会有很多地方都出现纰漏。
“以她的心思,或许真察觉到一些什么也说不准。
“正如我也相信,哪怕她真的看出什么端倪来,可为了帮我圆谎,还是会选择故意离开。
“这种事,她是能做出来的。”
顾行之眉毛一挑,挠了挠额头。
一时间也是有点难以理解两人之间复杂的关系。
明明算是知己闺蜜吧?
可这副闹僵的语气又是怎么回事儿......
顾行之想不通,摇了摇脑袋,索性也就不想了。
整理了一下思绪后,便又疑惑的开口问道:
“那你让我去青州找她,就是想让她带着机关城的一些攻击性机关作品过来?好武装皇城禁卫军和御林军?”
元凤帝微微领首:
“是,也不是。
“等你去了见到她就知道了,只需要将她请来,带入宣京便好,至于带不带东西......还是看她的意思吧。
“因为对我来说,她一个人便足矣。”
“一个人?”
顾行之心中有些吃惊。
“会不会大冒险了?”
元凤帝笑着摇了摇头,语气平淡但却带有极强的自信:
“不会。
“因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一人......就是一支精锐军队!?”
闻言,顾行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不知这个叫“司姜”的姑娘是本该如此,还是因为幼年印象,在女帝心中给偷偷加了分。
一人堪比一支精锐军队?
这种话,就连纵横江湖多年的一品境高手都不敢说出来吧?
而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疑惑,元凤帝也是嘴角扬起一抹微笑,伸出手指对着他勾了勾:
“来,阿年,试着用你最强的一击来攻击我。”
“嗯?”
顾行之有些没反应过来,呆呆地看着她:
“你认真的?”
女帝只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便又催促道:
“放心,我还没傻到用自己的命跟你开玩笑。”
顾行之虽然面露疑惑,可在女帝如此坚持的要求下,也是缓缓握紧了拳头。
下一刻,黑甲覆盖而下,衬得整个手腕漆黑如墨,坚硬如铁。
“我来咯。”
顾行之深吸一口气,提醒道。
“来吧。”
元凤帝脸色没有丝毫畏惧,就这么双手负后,挺起胸膛,直待顾行之的攻击落下。
不过,虽然女帝说了不用留手,但顾行之心中还是有些担忧。
毕竟,自己的黑甲近战之下,可是能“开山摧城”的存在!
就连最坚硬的花岗岩墙面,都曾被他轻松的破开一个大洞。
甚至不是刻意炼体,哪怕上三品境的练气士也接不住自己一拳。
如今要是落在女帝身上......
想到此处。
一拳轰出之余,眼看着就要落在元风帝身上,顾行之还是咬牙,在关键时刻收了劲儿,只留了大概四五分的样子。
“咚——”
伴随着一声闷响。
元凤帝顷刻间后退了三步。
但除此之外,脸上并无任何异样,依旧平静如初,仿佛没有遭到一丝伤害一般。
而一击过后,顾行之同样愣在了原地,心生疑惑。
以他对女帝的了解,即便这一拳自己收了力,她也绝不可能应对的如此轻松才是啊。
拳头落在她身上时,那一刻顾行之的感受,就好像是面前真的有一座大山。
哪怕隔着黑甲,可还是能从黑甲之外感受到一股坚硬的力道在阻碍自己前进。
不仅将自己的拳劲儿卸掉七八分,就连那股冲击力落下之后,也是迅速被平摊开来,根本就没有对女帝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或者说,伤害已经可以小到不计其数了。
而面前。
元凤帝同样暗暗咂舌这家伙的能力果然古怪,简直是个炼体的怪物啊!
因为她也能明显感觉到顾行之在最后关头收劲儿了,想必也是不想伤到自己。
如果没有收劲儿,恐怕即使自己身上有这件“铠甲”傍身,表面上怕也绝对不能做到如今这般平静吧?
哼,还算这家伙还有点良心......
元凤帝轻咳两声,心头也是涌过一抹暖流。
不过很快就又被她压下去了,当下袖袍一甩,得意洋洋的像个孩子,骄傲的说道:
“怎么样?”
顾行之目光诧异的回望着她,不由得好奇问道:
“你这是怎么办到的?”
“这个嘛......”
元凤帝哼唧两声。
随后在顾行之震惊的目光中,只见她缓缓扯下腰间的白玉赤带,撇开龙袍,露出了里面那层厚实且修身的赤红铠甲。
“这是......木制的?”
顾行之瞪大了眼睛,走上前去,试着用手指去敲打那上面的铠甲。
这儿敲敲、那儿敲敲......
完全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
而虽然隔着一层铠甲,元风帝本质上并没有什么感受。
但或许是两人独处一室,靠太近的缘故。
再加上顾行之在自己身上的动作着实有些暖味奇怪,也是忍不住让她娇颜浮现出一抹诱人的红晕。
当下忍不住双手抱胸,有些羞恼的说道:
“喂,阿年,你干什么?”
顾行之这才猛然惊醒,察觉到自己的动作好像有些过于激进了些。
摸了摸鼻子后,也是有些尴尬地笑道:
“那什么,这什么木头啊,这么结实?我的黑甲竟然在上面连个印儿都没留下......”
元凤帝瞪了他一眼,但终究没多责怪什么,而是深吸一口气说道:
“就是普通的木头,没什么特别的。
“如果非要认真的纠结一下,那就是侵了漆的紫檀木,价格比平常地木头会贵一些,但也仅此而已。”
闻言,顾行之也是挑了挑眉,看起来有些诧异,摸着下巴喃喃道:
“不应该啊。
“就算是紫檀木,也不应该能挡住自己的黑甲才对......”
像是看出了他的疑惑,也兴许是因为之前突然怪异下来的气氛,元凤帝也没再多卖关子。
只见她不知道在自己身上某处轻敲了一下。
那贴身的铠甲瞬间脱落下来,机关齿轮转动声清晰悦耳,不一会儿就重新化为了一个巴掌大的盒子,朝着地面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