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
第二天,尚还在睡梦中的顾行之迷迷糊糊就被人推醒了过来。
“行公公,行公公,快醒醒啊,出事儿了。”
程公公连连推着顾行之,着急的说道。
“嗯?”
顾行之睁开眼,疑惑中略带懵逼的看着他。
只见程公公一脸焦急,说道:
“天鹤阙那边出事儿了,他们似乎已经打定主意要现在撤离了。”
“现在?”
顾行之抬头看了一眼窗外迟迟升起的太阳,只顿了一下,惊呼一声卧槽后,便立刻跳下了床,来到了所住宿客栈的楼顶。
这里是他们精心挑选的地理位置,与天鹤阙就隔了一条街的距离,为的就是能随时监察到它。
顾行之顺着程公公所指的目标望去,发现果然如他所说。
今日的天鹤阙不仅没再营业,反而有马车一排排的停在楼前,大大小小的包裹不停往上推。
看那架势,明显是打算“搬家”来着。
而路过的众人看见这一幕,却皆是一阵惋惜。
毕竟,这么好的酒楼就这么突然要搬了,突然间还真是有点舍不得......
顾行之缓缓收回了目光,眉头皱起,迅速察觉到一丝不对。
虽然前几天同样是暗流涌动的样子,但不管怎么说,明面上还是很平静的。
他甚至亲自去探查酒楼结构的时候,还一度将那里选择作为最后的“决战点”。
但怎么这一夜之间,竟然会发生这么大的转变?
毫无征兆。
他想不通,更何况事情的发展也已经来不及让他多想。
顾行之当即深吸一口气,闭上眼,让自己强行冷静下来。
等到片刻后,重新睁开眼,转过头来看着程公公,沉声道:
“召集所有人手,准备动手。”
“动手?现在?”
程公公一阵吃惊:
“现在可是大白天,街上到处都是百姓啊,一旦抓捕必然会闹出很大的动静啊......”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顾行之目光重新看向天鹤阙,目光凝重的说道:
“动静闹大了,还有京兆府的人帮忙擦屁股。
“可今天他们要是就这么明晃晃的跑了,咱们回去可都交不了差。”
程公公咬牙,仅仅思索了片刻其中的利弊,便转身向下去传达命令了。
毕竟,一个任务完成但有瑕疵跟一个任务未完成,哪个更容易让上头满意?
不用想也知道。
顾行之撕开自己的外衣,露出了那身漆黑的飞鱼服,从腰间摘下黑狼面具戴在脸上,一步踏出,亲自前往督战......
————
与此同时,天鹤阙前。
原本负责暗地盯梢的一众司正监成员在接到命令后,也纷纷是撕开自己的一衣服,统一露出那身漆黑飞鱼服,光明正大的朝着天鹤阙走去。
大街上,本来还在惋惜天鹤阙搬走的民众们望着这一幕,也都是下意识的想要避开。
毕竟,这一副“官府办案,闲人勿近”的气势可太明显了。
而同样注意到他们的,也有天鹤阙的成员。
不过他们在看到那统一的飞鱼服时,却根本没有任何想要浪费口舌的意思。
因为双方都知道彼此的底细。
都是千年的狐狸,还用得着玩聊斋那一套吗?
所以天鹤阙的众人第一反应就是跑。
头也不回的跑!
“抓。”
戴着黑鹰面具,负责暗哨的小队队长也是冷冷的下了命令。
下一刻,只见原本还人潮缓慢的步行大街,瞬间激烈了起来,不断有人影穿梭其中,或跳于房梁之上,或游走于人群之间。
“哼,一群连中品三境都未曾踏入的喽啰,要是让你们跑了,咱家在司正监也就干到头了。”
说罢,那黑鹰面具的队长脚下猛地一踏,身形瞬间如同鬼影一般消失在了原地,奔袭如电,带起道道残影,先后追到了那窜逃的天鹤阙众人身后。
众人纷纷震惊。
离的最近的一名,像是帮厨打扮的青年眼看逃跑无望,索性回过头来,调动体内真炁,化作毒雾,喷吐而出。
妄图凭此招能短暂阻拦一下那追来的黑鹰队长。
但谁知,那黑鹰面具穿过毒雾的速度并未有任何削弱,一眨眼就来到了帮厨青年面前。
帮厨青年面如惨色,还想更进一步抵挡。
但下一刻,只见黑鹰队长手中青纹钢刀抬起,刀背向上,毫无手软的敲在了他脖颈最脆弱的地方。
“嘭——”
那帮厨青年甚至最后连声音都来不及发出,便彻底倒地昏迷了过去。
他可是踏入七品境,已经可以实现御物化物的高手啊,面对这黑鹰人,竟然连一刀都扛不住?
反应过来的天鹤阙众人再度变了脸色,当下不敢有任何保留,只一个劲的往前冲。
他们当然不会寄希望于全都能跑掉,只期望自己能成为那条“漏网之鱼”。
毕竟,来追他们的只有区区五人。
而逃往他们这个方向的,却足足有三十余人。
这种严重的比数差,让得他们看见了一线生机。
不需要能打,只需要比队友跑的更快,便足矣!
只可惜。
此行来围剿他们的五人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精锐,人数虽然不多,但都不可能去犯那种低级性的错误。
只见五人默契的分散开来,如同一张大网一般,每个人都去追捕自己眼前所出现的目标。
而那些被追上的目标,则无一例外都不具备反抗之力。
哪怕他们手段尽出,可在这些人眼中,前后也不过就是一刀的事情......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
这逃窜的三十余人便都已被悉数擒下。
那黑鹰队长也是转过头来,一边打扫战场,一边对着同行一人说道:
“去,告诉大人,东街这边的情况已经处理完毕,全都活捉,并无任何异......”
话还未说完。
一道响亮的轰鸣声瞬间于他们周围百米处响起,带着一阵猛烈的颤动。
那颤动之强,不仅连他们脚下一时间都有些站不稳,更是让周围的房屋如同多诺米骨牌一般接连坍塌。
一时间,民众凄惨,哀嚎遍野,让整个东街彻底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