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什么玩笑!
让自己去司正监?
那个皇帝直属,宫中人人都会练炁的地方?
别逗了!
假太监!假太监!假太监!
重要的事情要时刻在自己心中提醒三遍。
不然回头穿帮了,恐怕他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而且!
别看这个老太监给自己描绘的好,可在一切没实现之前,都是大饼!
不顶饿的啊!!!
万一他只是想压榨自己的价值呢?
万一他只是把自己当苦力肉盾呢?
万一又万一......
人在必要的时候是要赌。
但赌的前提一定是是收获和赌注要对等,甚至要远超于赌注!
像这种入不敷出的赌局,谁爱玩谁玩。
反正他不玩。
更何况,当初自己留在宫里是想要发现重大秘密的。
而秘密适合躲在暗处发现。
像司正监这种几乎摆在明面上,人人都知道都敬畏的机构,可从来不是他的第一选择!
综上,这也是顾行之为何执意要留在华清宫的理由。
而见到顾行之拒绝,本还想再多劝劝的左和枫在看到他那坚定无比的眼神时,也只能作罢,有些惋惜的摇了摇头:
“罢了,既然你不愿,那公公我也不强迫你。
“但这东西你拿着,日后你若是想通了,可随时来司正监找我。”
说着,左和枫便从腰间取出一枚青铜制式的令牌递给了他。
顾行之双手接过,只见令牌上书写着一个大大的“监”字。
不用想也知道,应该是某种身份令牌。
左和枫又说道:
“凭这块监令,你没事儿也可以去大内藏经阁转转,多看看武学功法,对你未来的武道修炼很有好处。”
顾行之不置可否,但他也能听出来左和枫言语间的护持之心,所以还是郑重其事的躬身行礼:
“如此,那便多谢左公公抬爱了。”
左和枫摆了摆手,看着面前的顾行之认真的说道:
“好好干孩子,咱家期待将来能再看见你。”
顾行之微笑相送。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一直在殿门前小心翼翼盯梢的武柔,这才转身,重新走回大殿,将他们之间的对话汇报给了自家娘娘。。
而坐在案桌前,正用手托着香腮,望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玉妃在听到这些时,先是微微一怔,旋即嘴角翘起,呢喃道:
“是吗?我倒是忘了这一茬。
“我害怕他离开,他又何尝不是怕离开我呢?”
见自家娘娘似乎心情又好了些,武柔这才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
“娘娘,您......不希望他离开?”
然而玉妃没有答话。
只是起身,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展露出那傲人曲线的同时,施施然走到了床榻前侧卧着,闭目养神。
————
就在华清宫的事情尘埃落定之时。
另一边。
储秀宫可不太平静。
无论是小太监还是小宫女,似乎都能看出来自家娘娘正憋着火气,连步伐都加快了许多。
“娘娘,殷姑姑醒了。”
这时,侧殿中跑来一位小宫女赶忙汇报着。
锦贵妃脚下一顿,旋即调转方向,朝着殷弦儿的寝殿走去。
只见床榻上,殷弦儿已然醒转,只是目光呆滞的看着头顶天花板。
原本俏丽的面容已然有半边红肿了起来,即使敷上冰袋,也难以消解。
直到一声清脆的推门声响起,这才拉回了她的思绪。
见来人是自家娘娘,殷弦儿赶忙就要起身请安。
但锦贵妃却先一步按在她的肩头,安慰道:
“好了,伤着就不必多礼了,快躺下吧。”
“娘娘,是奴婢没用。”
听见锦贵妃不仅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反而一如往日那般宽慰自己,本就心中有愧的殷弦儿更是差点哭出声来。
不过锦贵妃却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只是蹙起眉头,若有所思的说道:
“这事儿肯定有古怪。
“华清宫因为前朝的问题,向来低调,从不豢养练气士。
“但这一次,却不知从哪儿找来这么个小太监,而且竟然恰好就在出现刺客夜袭皇宫之后......”
闻言,殷弦儿似是也有所悟,红唇微张,略显惊愕的说道:
“娘娘,您的意思是,这小太监的身份有问题?”
锦贵妃摇了摇头,依旧紧锁眉头着说道:
“玉妃胆子是大,但还远没大到敢引男人进宫的地步,这可是诛九族的事情。
“就算她找死,也得顾忌顾忌身后的家族。进宫的女人,哪有为自己而活的?”
殷弦儿听晕了,但还是结结巴巴的说道:
“那,娘娘,这小太监看着也挺年轻的啊,如果真练炁了,总不可能连左公公都检验不出来吧?”
显然,之前华清宫发生的事情她也是听说了。
左和枫贵为皇宫大总管,深得元凤帝的信赖,以他的地位和实力,根本没必要去担风险,袒护一个妃子宫里的小太监啊!
就算是为前朝考虑。
储秀宫背后是大将军。
华清宫背后却只是个老太傅。
虽同列三大辅臣之一,但孰轻孰重,不用想也明白吧?
偏袒也应该是偏袒储秀宫多一些。
但结果,却依旧是那小太监没有练炁。
排除左和枫作假的可能,那就只有两种结果。
要么,这小太监当真没有练炁。
要么,他的境界已经超过了左和枫,连这位皇宫明面最强者都检测不出来。
无论是哪一点,细想之下其实听起来都很扯淡。
如果说这小太监没练过炁,那他凭什么能一巴掌扇晕殷弦儿这个六品入玄境的练炁高手?
要知道,就是普通的九品守拙境,也不是凡夫俗子能对付的,更何况这还是一巴掌就给扇晕了!
可如果说这小太监练炁境界已经超过了左和枫,那更是离谱......
左和枫已经是一品九重天境的强者了,比他还强?
或许有,但绝不是小太监这般年纪就能拥有的。
就算他打娘胎开始修炼,也根本不可能!
嘶......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锦贵妃锁着眉,站起身来,来回在房间踱步思索。
她总觉得自己遗漏了哪里。
如果左和枫没说谎......
如果那小太监扇一巴掌晕殷弦儿是事实......
如果一切都是成立的......
突然。
锦贵妃猛地抬起头来,想到了一种概率极低,但却越来越清晰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