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玦和裴皇后一块儿过来,怕是没什么好事儿。
昭帝从暖榻上坐了起来,整了整衣袖,将话本子随手丢到矮桌上,“宣。”
一下子,进来了乌怏怏的一帮人,庄妃一看到祁玦,立时便从暖榻上起来,走过去握住他的手。
“我的儿,怎么才不过几日的功夫,就受了这么多?而且脸色还不太好看,是不是查案太辛苦了?本宫便说,这活儿吃力不讨好,你偏是不听,非要这么折腾自己!”
说着,庄妃转而看向落后祁玦一步的嵇惊雪,“你们都是如何服侍殿下的?”
嵇惊雪立刻单膝跪下,“是卑职的失职,请娘娘降罪。”
“母妃,儿臣无碍,您是念子心切,瞧错了,儿臣没胖也没瘦,一切都安好无虞。”
也就他睁着眼说瞎话,这脸色,白得都跟纸一样了,不过因为裴皇后也在,所以庄妃也就没有多说什么,转而吩咐:“搬条椅子,再倒杯热茶,给我儿暖暖身子。”
停顿了一下,庄妃的目光又落在了晏明珠的身上,“也给这位晏三姑娘倒杯热茶吧。”
晏明珠倒是没想到,庄妃竟然会主动提出也给她倒杯热茶,毕竟这一屋子进来的人,就只有祁玦和她有这个特殊对待。
庄妃这人一向双标的很,这一点和祁玦如出一辙,尤其是当着裴皇后的面,庄妃故意装作看不到她这个人。
不过晏明珠还没开口,裴皇后便阴阳怪气的说了句:“庄妃妹妹,当着陛下的面,你却给一个嫌犯倒茶水喝,不知是何用意啊?”
“这是在本宫的寝殿,只要进了华清宫的,便算是本宫的客人,本宫想如何招待客人,还需要跟皇后娘娘你解释吗?”
庄妃面对裴皇后,可是丝毫不客气,反怼的话张嘴就来。
“如此依庄妃妹妹所言,凡是进华清宫的皆是客人,那为何连嫌犯都有杯茶水,而本宫身为后宫之主,却只能干站着呢?庄妃妹妹这厚此薄彼的招待,未免也太不和礼仪课吧?”
庄妃露出一个虚假的笑,“皇后娘娘真是睿智,臣妾这人便是喜欢厚此薄彼,尤其是对不喜欢之人,臣妾都看一眼,都会觉得脏,又如何会让她吃我的茶,坐我的椅子呢?”
裴皇后脸都绿了,而站在后头一些的明子瞻,更是非常合时宜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就说,祁玦这毒舌是同谁学的,看来这是血脉相传啊,庄妃这嘴皮子,和祁玦母子俩人加在一块儿,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打遍天下无敌手!
“你……”
眼瞅着无形的硝烟起来了,昭帝适时的开口,干咳一声:“行了,都赐座吧,这么乌怏怏的站着,叫朕晃眼,小九,你这急匆匆的入宫,还同皇后一块儿过来,莫不成是案子有什么发现了?”
“儿臣今日前来,是为两件事,不过在此前,儿臣还要向父皇秉明一事,今日皇后带着一帮的带刀侍卫,气势汹汹的闯入大理寺天牢,如入无人之境,
不仅大喊大叫,扰乱天牢的秩序,而且在没有搞清楚情况之下,便公然攀咬他人,还请父皇依罪处置。”
闻言,昭帝看向裴皇后,“哦,皇后,你带人去了大理寺闹事,真有此事?”
裴皇后赶忙跪下来解释:“陛下,这都是误会,臣妾今日,是去看望我那不争气的侄女的,先前在马球会上,臣妾那侄女一时犯了糊涂,险先害到珍宝,这些日子一直被关在天牢中,
臣妾怎么说也是她的亲姑母,虽然臣妾贵为一国之母,但也非常清楚国有国法,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所以臣妾不敢为侄女开脱,只是想着去看一眼,确认她是否安然无恙。”
昭帝点了下头,“皇后心善,朕也不是不理解。”
明子瞻张口便戳穿裴皇后的谎言:“陛下,她在放屁,她根本就不是冲着裴凝荷去的,而是冲着晏姑娘去的,一进去便找着机会,叫侍卫伤心砍断了天字一号牢房的锁,
还嚷嚷着说什么晏姑娘畏罪潜逃了,不仅要治我和大哥的罪,而是还说定北王殿下是罪魁祸首,绝不可轻饶,但实际上,晏姑娘一直好好的在看房里待着,只是从天字一号牢房,换到了隔壁而已。”
裴皇后真是撕烂明子瞻的嘴的心都有了,不仅反驳她的话,而是态度还如此嚣张跋扈,竟然还敢对她放粗话!
“陛下,这都是误会,臣妾这也是纯粹担心玦儿啊,虽然玦儿带兵打仗的能力强,但这查案毕竟是头一次,臣妾无意中看到天字一号牢房无人,
还以为是明少卿他们不慎将人给看丢了,这情急之下,才会叫侍卫将门打开,幸而这人又从另外一个牢房出来了,臣妾这一颗拳拳爱子之心,却被扭曲成是别有用心,臣妾实在是冤枉啊!”
听到这话,明子瞻可是坐不住了,立刻揭穿裴皇后的谎言:“她胡说,陛下,皇后娘娘分明就是冲着晏姑娘来的,说什么看望侄女,都是她的借口而已,
裴凝荷都关在那儿那么久了,她早不去看,晚不去看,偏偏挑着晏姑娘被关进去的节骨眼,而且,裴凝荷和晏姑娘的牢房又不是同一间,若不是她突然大喊大叫,
说什么有刺客之类的话,却让侍卫劈开了晏姑娘所在的牢房,跟个疯子似的就往里冲,不就是在找晏姑娘有没有在牢房里,若是真的不在,她好借着这个由头发难吗?”
把裴皇后形容成是疯子,把裴皇后给气得鼻子都歪了,“明子瞻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对本宫如此无礼!”
明子瞻翻了个大白眼,撇撇嘴,一脸的无辜,眨眨眼反问:“我对皇后娘娘不敬了吗?我只是根据事实来描述当时的场景,如果皇后娘娘偏要这么认为,我也实在是没办法呢。”
“既然你口口声声说是在描述事实,那你又如何解释,你为何会在天字一号牢房,而晏明珠却出现在了隔壁的牢房?还是说,她其实真的不在牢房之中,是看本宫来了,所以才急匆匆的赶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