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明晃晃的嘲笑她的身高!
晏明珠能忍吗?自然不能,直接抬腿赏了他一脚。
“既然殿下嫌弃我矮,那便叫个高些的婢女来给你量吧,恕不奉陪!”
心上人脾气太火爆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只能宠着惯着。
“本王说笑的,是本王的错,本王再也不说了,再给本王一次机会,可好?”
看在男人认错态度还算诚恳的份儿上,晏明珠便勉强原谅他了,重新开始测量肩宽的时候,她直接搬了条小板凳。
撩起裙角,站在小板凳上,正好与祁玦的高度持平。
但胜负欲极强的晏明珠觉得还不够,当着他的面,还垫了垫脚尖。
在看到自己在踮起脚尖的情况下,比祁玦高出了半个头的时候,她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现在是谁高了?”
这只有小孩子之间,才会进行的比较,晏明珠做起来行云流水,还抬手对着两人的头顶比划了两下。
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充满稚气的行为,祁玦配合的半仰起脸,含笑的眸底尽是宠溺的纵容。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晏明珠能在他的面前,表现出稚气的纯真一面,是有多不容易,这是真的信任他,在他面前极度放松的状态。
他见过她满身狼狈的模样,更见过她孤身一人单挑禁军的样子,她用单薄的身子,挑起了风雨飘渺的勇义侯府。
展现在世人眼里的,似乎永远是运筹帷幄,坚韧不拔的模样。
但在他的面前,却笑意斐然,举手投足之间尽显轻松欢快。
他必然会竭尽所能,护她周全,让她此生都能欢乐无虞。
“你高,若是觉得还不够高,可要本王蹲下些?”
晏明珠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拍拍他的肩膀,“站好了,给你量肩宽。”
在心中记下男人的大致尺寸之后,晏明珠忍不住在心中再次感叹,这男人,当真是黄金比例,身材匀称,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
量好尺寸后,祁玦淡淡然收回手,又问:“本王何时能拿到新衣裳?”
“七日之后吧,殿下你好歹也是堂堂亲王,还愁没新衣裳穿,怎么就只盯着我的?”
祁玦自然的接道:“你送的,怎是那些寻常俗物能比得上的。”
这男人,嘴巴实在是甜,跟抹了蜜饯似的!
晏明珠哪儿能招架得住,从小板凳上跳下来,故作镇定的干咳一声,“我累了,时辰也不早了,殿下也回去早些休息吧。”
“荔枝吃了,脚上的药也上了,本王的衣裳也被你弄脏了,所以临睡前,本王不该有补偿吗?”
有人像他这样,明目张胆的要补偿的吗?
“都说给你买新衣裳了,难道这还不是补偿吗?”
祁玦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理直且气壮:“不是还没买?如何算是补偿了?”
晏明珠一噎,尽是歪理!
正想要反怼回去,却见男人往前一步。
投下一片暗影,遮挡住了她眼里跳跃的烛光。
忽的,她的额头落下一枚温暖柔润的吻。
耳边是男人低沉磁性的含笑嗓音:“利息,晚安。”
走之前,还顺便揉了下晏明珠的鬓发。
晏明珠呆呆的站在原地,热度从额头一路传达到耳垂,红到发烫,连带着整颗心都是滚烫的。
如擂鼓般砰砰乱跳的心跳声,吵得晏明珠完全静不下心来。
她先捂住脸,而后又有些懊恼的捂住耳朵,发现还是阻止不了自己听到砰砰乱跳的心跳声。
“不许跳了!冷静冷静,我比他大许多,按正常年龄来算,他在我眼里就是个小屁孩儿,我怎么能对一个小屁孩儿脸红呢!”
晏明珠在心里不断地告诉自己,按照她前世的年龄来算,她死的时候,祁玦还只是个三岁的小娃娃,甚至都还没断奶呢!
她竟然对一个比自己小将近半轮的小屁孩儿脸红心跳,简直是禽兽不如!
可是……可是这男人,实在是太会撩了!
晏明珠跑到窗棂边,打开窗棂,深吸一口气,企图让自己脸上的热度降下来。
恰好这时,有白鸽落在窗沿上,冲着她咕咕叫了两声。
一看到白鸽,晏明珠瞬间便冷静了下来,脑子里再没半点儿涟漪,取下白鸽腿上的信条。
拆开一看,眼前瞬时一亮。
蔺桑枝已经带着元瑾深快抵达帝都了,按照目前的行程,明日一早便能抵京!
如此一来,她得要加快计划了。
晏明珠在暖榻上坐下,写了张信条,定下明日相见的地点,而后系回白鸽的腿上。
“去吧。”
白鸽亲昵的在晏明珠的手心上蹭了蹭,而后扑腾起翅膀,向着天空飞去。
次日一早,晏明珠起来的时候,明显感觉到气温冷了不少。
洗漱准备出门的时候,天空下起了小雨,雨中带着冷风,吹打在脸上,愈发寒冷刺骨了。
晏明珠回头正打算让流香取把伞来,突然,一片阴影投落在头顶,吹打在脸上的雨水瞬间就消失了。
抬头看去,正撞入一双清泠带笑的深邃眼眸中。
祁玦单手撑着一把油纸伞,全遮在了她的头顶,替她遮去了外头的风霜,而他则是被雨水打湿了半身衣衫。
男人清隽疏冷的眉眼在油纸伞下若隐若现,风姿绰约,如山如画,愣是一大早的,给了晏明珠的眼睛一个极致的洗涤。
甚至的,晏明珠还有功夫遐想,这男人真是每一处都生得极好,人都是向往美的事物,一大早瞧见如此绝代风华,心情都能跟着愉悦不少。
不过还没等晏明珠开口,祁玦已蹙了下隽眉。
“今日已是小雪,怎么还穿得这般单薄?”
在说话的时候,一旁的飞雨已经非常利落的将一件银狐暗绣斗篷递了过来。
祁玦接过后,手一抖,披到晏明珠的肩头,将油纸伞交给飞雨,而后微低首,给她系带子。
男人指节修长,在长带间来回穿梭,没一会儿便打了个颇为雅观的蝴蝶结。
晏明珠不由笑了,“殿下还会这种女士的打结手法?”
“看人打过,本王一贯过目不忘,并不难。”
言语间,还把自己夸了一遍,也真是没谁了。
“是是是,殿下绝代风华,最最厉害啦,不过这天都还没亮,殿下怎么也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