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玦长身而立,单手负于身后,嗓音冷淡:“当着本王的面,便敢肆意动手,看来你们平昌伯爵府,平日里没少欺凌弱小。”
这个弱小,自然是指晏明珠。
邓氏吓得脸都青了,“殿下恕罪,臣妇绝没有欺负过明珠,明珠也是臣妇的孩子,臣妇怎么舍得伤害她呢……”
祁玦冷嗤一声,直接打断她的话:“你的意思是,本王不分青红皂白,袒护晏明珠?”
“臣妇……臣妇绝没有这个意思……”
话没说完,却听祁玦淡淡嗯了声,无比自然的接道:“本王就是袒护她,不论你有没有做过,本王说有,就是有。”
所有人都惊呆了,连晏明珠都不由诧异地看向了他。
见过护短的,没见过这么嚣张而明目张胆的护短的,但听着,着实是叫人觉得非常爽!
“拖下去,打四十大板,逐出皇宫。”
邓氏直接就吓瘫在了地上,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这一刻对于她来说,有如从天界坠入地府!
前一秒她还是众人羡慕的定北王准岳母,结果转头,她就被定北王亲自下令,拖下去打板子,还要被逐出皇宫,平昌伯爵府的脸都被丢完了!
“殿下饶命,家母年纪大了,这四十个板子打下去,会出人命的,娘娘,求娘娘宽恕家母的冲动,她真的是无意的,就算是借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伤到殿下呀!”
庄妃张了张嘴,问的却是另外一个问题:“玦儿,你把贴身发带,是送给了这个三姑娘,而不是二姑娘?”
祁玦蹙了下隽眉,“母妃从何处听来的谣传?”
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发带送给了晏明珠,怎么传到庄妃的耳朵里,就变成晏青莲了呢?
就这个叫晏青莲的女人,和晏明珠有可比性吗?
高高在上的定北王殿下完全没有意识到,他的心都已经偏到完全不能看了。
虽然如今已经知道了真相,但庄妃心里却是不得劲儿了,她儿子千好万好,怎么眼神却不怎么好,偏生瞧上了个嫁过人的女人?
虽说晏明珠也是平昌伯爵府嫡女,但她原先是嫁给了裴家长子裴卓然为妻。
先前又因为和裴卓然和离的事儿,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
庄妃也不是看不起和离过的姑娘,但毕竟牵涉到的是她的儿子,她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一直以来都是她最大的骄傲。
她千盼万盼着未来的儿媳,可不是想让她儿子娶一个嫁过人的姑娘过门。
更重要的是,要是祁玦真的要娶晏明珠,传扬了出去,对祁玦的名声也会有影响,所以不管怎么看,这门亲事都是不行的!
庄妃想定了之后,开口道:“玦儿,本宫看这邓氏也不是有意的,只是性子急了些,四十个板子还是太重了些,就罚她道个歉便成了。”
“她仗势欺人的时候,可不是这般想的,此事母妃就不必插手了,拖下去,谁再为她求情,同罪处理!”
祁玦的性子一向是说一不二的,连昭帝都压不住他,更何况是庄妃。
飞雨利落的堵住邓氏的嘴,将她粗暴的给拖了下去。
“你,过来。”
祁玦的目光落在晏青莲的身上,而此刻,晏青莲从没有像此刻一样,希望祁玦不要看见她!
但祁玦却叫了她,她只能瑟瑟发抖的走了过去,“殿……殿下。”
“是你告诉母妃,本王在皇姑母的华诞上,将贴身发带送给了你?”
晏青莲心里咯噔一下,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臣女……臣女没有说过,臣女真的没有说过,殿下明鉴!”
女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可谓是我见犹怜。
这要是叫寻常男子瞧了,定会起怜悯之心,不忍心苛责。
但很显然,祁玦不是寻常人,更不会怜香惜玉。
祁玦冷笑一声,“你方才借着他人的名头,李代桃僵,想博得本王母妃欢心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如今倒是知道求饶了?”
“臣女……臣女……”
不过很显然,祁玦连给她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只冷道:“本王最见不得心口不一之人,拖下去,掌箍五十,丢出皇宫。”
飞云一把就把晏青莲给薅了起来,“是,殿下!”
于是乎,前一秒还嘚瑟到快上天的母女俩,像条丧家之犬一样,被拖了下去,这反转,真是叫人看得瞠目结舌。
“任嬷嬷,你既是服侍在母妃身侧,便更该擦亮眼睛,母妃一时瞧不清,但你不行,再出现今日的情况,本王连你一同治罪。”
任嬷嬷赶忙低头应道:“是奴婢的错,奴婢谨遵殿下之命。”
要不是这么多人在,晏明珠绝对要夸祁玦一句,这男人简直是史上第一鉴婊达人啊!
祁玦低眸的时候,正和晏明珠的视线对上,晏明珠飞快地朝他眨了下眼,眉宇之中透着一股俏皮的灵气。
见晏明珠眼里带着明显的笑意,说明她对于他的做法非常认同,并且为之心情愉悦。
这一瞬间,祁玦忽然有了一种体会,明白为何古时会有烽火戏诸侯,只为博美人一笑了。
祁玦微微一勾薄唇,清隽的眉眼在这一瞬间,似是冰雪消融,露出了料峭的春暖。
两人之间恍若无人的对视,叫庄妃先看不下去了。
她拿着团扇遮了下嘴,故意咳嗽了两声,“勇义侯府嫡外孙女,晏明珠?”
晏明珠回头看去,“是,庄妃娘娘。”
“你与裴家庶长子的事儿,本宫也略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真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子,不过今日,你怎会与玦儿一同入宫?”
晏明珠不卑不亢地回道:“今日臣女与殿下偶遇,殿下便邀请臣女来一睹御花园百花争艳的美景。”
她儿子竟然主动邀请一个姑娘入宫赏景?果然,玦儿是真的对这个女子上心了!
庄妃心中警铃大作,面上却显山不露水,“本宫倒是觉着,景美,这园子里的姑娘更是美,晏家姑娘你觉着,这里的哪家姑娘,你也能瞧着顺眼?”
“回娘娘,各家姑娘自有各家的美,只是若入不了殿下的眼,再美也不过水中花镜中月。”
祁玦轻笑出声,“你这是在间接的夸自己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