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吃亏,叫祁玦更生闷气了,这个女人,倒真是把一丝一毫都算的清楚,半点儿不会占别人的便宜。
想到他被归类为别人,孤傲的定北王殿下莫名觉得不爽。
但晏明珠却浑然未察,露出一个微笑道:“那臣女就不打搅殿下了,告辞。”
晏明珠刚打算转身走,却听祁玦又叫住了她:“等等。”
转回身,晏明珠有些好奇:“殿下还有事?”
这姑娘,当真是没有半点儿情趣,说是来还钱就是还钱,还完之后,就这么直接要走人了。
祁玦又是气又是无奈,但还是启唇道:“上车。”
而后侧首,给了飞雨一个眼神,“将她安全送回侯府。”
晏明珠想也没想的婉拒:“不必了殿下,也没几步路,就不劳烦殿下的马车了。”
但祁玦的声音却是完全不容置喙:“本王可不想前脚才救下的人,后脚就又被人给盯上了,上车。”
只要是眼睛没有瞎的人,瞧见车匾上的“定北”二字,早就屁滚尿流了,哪儿敢上前自找没趣。
晏明珠自然是明白,祁玦这是在给她行方便,怕转头平昌伯又派人来刁难她。
平昌伯毕竟与别人不太一样,是晏明珠的亲生父亲,如果晏明珠这个做女儿的,敢在平昌伯的面前忤逆他,世人也只会觉得是晏明珠这个做女儿的不孝。
既然祁玦都这么说了,晏明珠也就没有再拒绝,盈盈行了一个礼,“那便多谢殿下了,告辞。”
等晏明珠上了马车,宝马香车徐徐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行驶了,祁玦才收回目光往王府的方向走。
飞云看祁玦打量着手里的鸡蛋,试探地询问:“殿下,可需要属下将鸡蛋交到厨房?”
他们家殿下不喜荤食,这鸡蛋自然也是很少吃的,再者说,堂堂定北王殿下,拿着一枚鸡蛋回府,岂不是很掉面子?
却不想,祁玦淡淡问了一句:“鸡蛋只要从鸡窝里取出来,便不能孵出鸡仔了吗?”
飞云困惑地啊了声,但介于是自家殿下问的,他仔细思考了一下,回道:“属下曾听人说过,受过精的鸡蛋,容易孵化出小鸡。”
祁玦嗯了声,刚好到了王府门口,吴伯出来迎接,“殿下您回来了?咦,殿下怎么没坐马车回来?”
今日出门上朝的时候,祁玦是坐雕花马车离开的,怎么回来,马车就不见了?
祁玦没有回答,而是转手把鸡蛋交到了吴伯的手里,“好生照看。”
拿着鸡蛋,一脸懵逼的吴伯:“?”
等祁玦走出一段距离了,吴伯才追上飞云,“飞云,殿下这是打哪儿来的鸡蛋?方才殿下说让我好生照看,这是什么意思?这鸡蛋,不是拿来吃的吗?”
一枚鸡蛋,能怎么照看?看着祁玦长大的吴伯,第一次有些不太理解自家殿下的用意了。
飞云给出一个猜测:“可能是,殿下希望能看到这枚鸡蛋,可以孵出鸡仔来?方才殿下就问我,鸡蛋是不是都能孵出鸡仔,我想殿下应该就是这个意思。”
一向不食人间烟火的定北王殿下,何时还关心起这种接地气的事情了?
“殿下怎么会关心这个?莫不成,是这枚鸡蛋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
吴伯拿着左看右看,就是一枚普普通通的鸡蛋,实在看不出什么不同之处来。
飞云露出一个一言难尽的表情来,“这枚鸡蛋,是晏姑娘送的,晏姑娘送完鸡蛋后,殿下便把马车腾出来,让飞雨护送晏姑娘回侯府了。”
吴伯听得下巴都合不上了,“这……殿下对这位晏姑娘,倒是格外上心些。”
“吴伯,你说殿下不会真的对那位晏姑娘有意思吧?我不是说晏姑娘不好,但她先前毕竟是嫁过人的,这事儿若是叫庄妃娘娘知道了,怕是……”
不等飞云说完,吴伯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主子的事,不是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可以揣摩的,我瞧那位晏姑娘,倒是的确与旁的姑娘不同。
若是殿下真的中意,王府能多个女主人,也能热闹一些,没什么不好的,只要能有个知冷暖的人陪在殿下身边,其他的都不重要。”
没有人比吴伯更清楚,他们家殿下身上背负着多沉重的担子,他只希望,殿下能过得快活一些。
平昌伯爵府。
平昌伯正悠哉地靠在暖榻上,闭着眼睛,由着邓氏给他按揉肩膀。
“夫君,这个力道可舒服些?”
平昌伯舒坦地嗯了声,亲热的拍拍邓氏的手背,“这满府上下,唯有夫人的按摩手法,最得我心。”
邓氏羞涩地抵了下平昌伯的胸膛,“夫君怪会打趣我的,夫君不嫌弃我年老色衰,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平昌伯睁开眼睛,一把搂住邓氏的腰肢,邓氏顺势就靠在了他的怀里,都不需要他拽。
软玉在怀,平昌伯心情大好的大笑,牵过邓氏的手,亲了一下,“夫人风华正茂,为夫看多久都看不腻。”
正要亲热,外头却在这个时候传来了煞风景的声音:“主君,主君不好了,出事情了!”
被打搅了兴致的平昌伯有些不悦,但还是松开了邓氏,坐端正了些道:“吵吵嚷嚷的,出什么事儿了,进来说。”
谁知,进来的却是一个一手血,连带着前襟也染了不少血迹的仆人。
这仆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跪得非常重,把平昌伯都给吓了一跳。
平昌伯仔细一瞧,这不是他今早派出去,把晏明珠那个孽女给带回府的仆人吗?
“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了?晏明珠那个孽女呢,把她给我带进来。”
仆人趴在地上,颤颤巍巍地回道:“主君,三姑娘……三姑娘没有回府……”
一听这话,平昌伯瞬间板下脸来,邓氏马上搭腔道:“夫君,我先前便与你说过,明珠那孩子与从前不太一样了,
尤其是在被裴家赶出府之后,更是肆无忌惮,如今这满帝都,还有何人不知她的那档子事?如今看来,她也是不把夫君你这个父亲放在眼里,对您的话也视而不见了。”
平昌伯恼怒地一拍桌子,“这个孽女,以为躲在外头不回来,我就拿她没法子了?你们这群废物,我可是派了五个人,连一个弱女子也带不回来,伯爵府是养你们吃白饭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