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一家人用什么真言丸,你是唯恐天下不乱吗?”赵璟铭上前一步夺过那粒药丸,铁青着脸拽起程琬玉就往外走,有道是家丑不可外扬,他恨极了萧氏把事情闹到了宫里来,害得他在众人面前颜面尽失。
她这么做,岂不是让众人觉得他处理不好自己的家事?
都说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家宅不宁,父皇怎么会信任他?
蠢女人,就凭这一点,他就觉得她比不上谢锦衣,谢锦衣跟贤太子妃不睦也没闹到宫里来吧?
程姑姑冲喜鹊递了个眼色,喜鹊跌跌撞撞地跟了出去,齐王妃看着萧皇后,凄然道,“母后,您看见了吧,殿下袒护程氏竟然袒护到了这种地步,我以后在府上还有什么立足之地?”
“此事谁是谁非,本宫心里已然明了。”到底是自己儿子,萧皇后也没说什么重话,安慰道,“程氏无德,本宫自然不会坐视不管,你放心,本宫自会给你一个公道的。”
都说患难见真情,她被冷落的那段日子,齐王妃去看她的次数最多。
嘘寒问暖,让她很是感动。
如今,儿媳跟儿子不睦,这次她是偏向儿媳的。
“多谢母后。”齐王妃神色黯淡。
“皇后,有道是得饶人处且饶人,你也不要太过分了。”萧太后冷声道,“既然是齐王府的家事,就让他们小两口处理就好,横竖是妻妾之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太后的意思是,程琬玉陷害臣妾,是臣妾咎由自取。”齐王妃忍不住问道。“就算是臣妾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吗?”
“齐王妃误会了,哀家并不是这个意思。”萧太后面无表情道,“你是正室,管束妾室是你份内之事,你连妾室都管不住,份内之事都做不好,还有什么脸面在这里喊冤?没见过哪个王府的王妃因为妾室的事跑到宫里来告状的,哀家劝你息事宁人是为了你好,记住自己的本分,有工夫在这里辨个谁是谁非,不如去找景王妃讨个药方,看怎么生个孩子傍身得好。”
齐王妃跟景王妃交好她早就听说了。
也没见景王妃神医妙手地帮她,可见两人也不过是泛泛之交罢了。
程姑姑闻言,忍不住嘴角微翘。
生个女儿还跟齐王犯冲,如此不祥之人,也好意思抛头露面地跑到宫里来丢人现眼。
“这些事情自有臣妾处理,就不劳母后操心了。”萧皇后脸一沉,起身道,“臣妾这就送齐王妃出宫,母后也请回吧!”
萧太后气得转身就走。
程姑姑亦步亦趋地跟了出去,叹道,“也不知齐王殿下会如何对待琬玉……”
“你放心,她不会有事的。”萧太后愤愤道,“你这就传话给齐王,让他即刻去慈宁宫,就说哀家有话跟他说。”
“太后,这个时候咱们跟齐王殿下约见,不太好吧?”程姑姑提醒道,“皇后刚刚复宠,齐王心里也是很高兴的……”
“正因为皇后复宠,哀家才要见他的。”萧太后边走边道,“你知道,皇后的希望全都在秦王身上,并不重视齐王,齐王对此早有怨言,若是这个时候咱们出手帮他一把,他定会感激在心的,刚刚你也看见了,他带走程琬玉,不仅仅是保全他自己的面子,更是顾及到了你的面子。”
“还是太后看得远。”程姑姑恍悟。
何公公绘声绘色地把坤宁宫的纷争说给显庆帝听:“皇上,您看这事……”
最近皇后跟太后动不动就起波折。
宫里早就议论纷纷。
“这事都是朕的错。”显庆帝扶额道,“之前是朕太过倚重和信任太后,先由她们闹吧,等朕查出当年余太后病故的真相再作定夺。”
萧太后虽然对他有恩,但余太后毕竟是他的生母。
血浓于水,尤其是他的生母一辈子也没有享过福,先是为了他,在库房里忍辱负重,后来也是为了他,在外颠沛流离,历尽艰辛,好不容易他坐稳了皇位,接她入宫,她却染病身亡……
他不想生母死得不明不白!
“皇上,老奴倒是觉得,景王妃医者仁心,是断断不会说谎的。”何公公趁机道,“皇上若是想查什么,不如交给老奴,让老奴去跟景王妃打探一二,景王妃既然能拿到余太后的亲笔信,说明她对此事是上了心的。”
谢锦衣不仅医好了他的老寒腿,还给他调理好了胃肠,他觉得他现在走路都带风。
这样的大恩,怎么报都不为过。
“此事朕早有安排,就不用你插手了。”显庆帝沉吟道,“朕已经把此事交给了夜风,他会查个水落石出的。”
“皇上英明。”何公公神色一凛。
夜风是皇上身边的暗卫头目。
平日里行踪神秘,连他也没见过几面,他只知道,夜风身手了得,专门负责皇上的安全,手下人更是神秘,连他都不知道有多少人,被安置在哪里。
回府的路上,齐王妃越想越生气,一想到回府还要面对那个负心的男人,她心里就堵得慌,当即吩咐马夫拐弯去了景王府。
此时此刻,她只能找谢锦衣一吐为快。
谢锦衣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很是同情道:“事已至此,嫂嫂也不要太难过了,先养好身子再说,恶人自有恶人磨,程琬玉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她原本以为,抓了现行就能一击而中。
却不想,赵璟铭竟然如此袒护程琬玉……
“我心已死,只求能多活几年,陪陪我的嫣儿……”齐王妃垂泪道,“弟妹,你若有本事管住景王,切记不可让他太早纳妾,起码得等你把孩子抚养成人再说,都说妾室的日子不好过,咱们正室又好过到哪里,对妾室不好,男人说你善妒,可和睦共处又做不到,若是碰到心肠歹毒又得宠的妾室,就会像我这般狼狈……”
谢锦衣只是跟着叹气。
原来世上的事情,不是有了证据就能明辨是非的,是她太单纯,还是世事太复杂?
两人正聊着,紫玉掀帘走进来:“王妃,贤太子妃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