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锦衣带着赵禹先去御书房见显庆帝。
大梁五日一朝。
平日里显庆帝都在御书房处理国事。
显庆帝很是高兴,和颜悦色道:“你既要打理景王府,又要照顾禹儿,辛苦你了。”
“这是臣媳份内之事。”谢锦衣微微福身施礼,显庆帝吩咐何公公:“给景王妃赐座。”
何公公忙搬了凳子过来。
“谢皇上。”谢锦衣盈盈落座。
显庆帝满脸笑容,瞧着很是慈眉善目,赵禹也不怕他,行了跪拜礼之后,便松开谢锦衣的手,走到他跟前,眨着眼睛问道:“皇爷爷,那天的宝石鸭真好吃,孙儿今天还要吃。”
也难怪赵禹对这道菜念念不忘,御膳厨的板鸭名字虽然普通。
但那些用来做食材的鸭子却是从小吃各种香料长大,味道自然很是不同。
“正是这宝石鸭才害得你病了,你竟然还要吃。”显庆帝满眼怜爱地抱起赵禹,放在膝上,仔细端详了一番,“瞧着气色倒是不错,可是大好了?”
说到这里,显庆帝又吩咐何公公,“让御膳房再做道板鸭给禹儿,多放点板栗。”
何公公道是。
“回禀皇爷爷,孙儿昨天就好了,婶娘还给我放了一天假,准我去荡秋千呢!”赵禹扬起小脸看着他爷爷,认真问道,“皇爷爷,王叔什么时候回来?王叔走的时候,答应给我带琉璃珠的。”
“你王叔很快就回来了,你好好读书,听婶娘的话。”显庆帝捏了捏他的鼻子,赵禹眉眼酷似太子,尤其是眼睛,都是赵家人特有的那种丹凤眼,像太子,也像他,祖孙温存了一会儿,显庆帝又对谢锦衣道,“还没去过太后那里吧?”
“还没有,小皇孙思念皇上,臣媳就带他先过来了。”谢锦衣起身答道。
“好了,朕还要批折子,你带他去见太后吧!”显庆帝松开赵禹,赵禹跑到谢锦衣身边,摇着她的手道,“婶娘,咱们走吧,见过太后我就能见到母妃了。”
“好,咱们走。”谢锦衣领着赵禹退了出去。
“景王妃慢走,女眷们都在皎月殿喝茶。”何公公把两人送到门口,笑道,“您带着小皇孙见过太后,就直接去皎月殿即可。”
“多谢何公公。”谢锦衣莞尔,从袖子里取出一小叠膏药塞他手里,“景王殿下说您常年服侍皇上辛苦,还落下了老寒腿的顽疾,就让我替您配些膏药用,您先试试,若是管用,我再给你多配些。”
其实何公公有老寒腿的毛病是冯贵妃无意间提及的,并非是赵璟桓。
谢锦玉手头上刚好有一个这样的方子,闲暇之余便让紫玉做了带了进来。
“哎呦,多谢景王和景王妃惦记。”何公公接过膏药,连声道谢,“奴才何德何能,真是愧不敢当啊!”
待两人远去,何公公才回了御书房。
显庆帝批了一本奏折,蹙眉道:“景王妃医者仁心,对禹儿倒是极好,只要她心地纯正,也是禹儿的福气。”
并非他不相信谢锦衣。
而是时间久了,人难免会生出许多这样那样的心思来。
毕竟她也会有自己的孩子的。
“景王妃为人谦和有礼,又身怀医术,自然比寻常闺阁女通透许多。”何公公放好膏药,笑道,“都说医者父母心,奴才倒是瞧着,景王妃很有当年魏皇后的风范呢!”
魏皇后虽然不通医理,但为人处事一向大度仁慈。
多次从屠刀下救回原本罪不至死之人,可谓是真正的母仪天下。
偏偏显庆帝次次都会听她的。
满朝文武竟然也无异议,后宫不得干政一说,从来不会扣在魏皇后身上,以至于魏皇后故去多年,每每有大臣犯事被砍头的时候,都会仰天大喊,魏皇后,臣冤枉啊!
“也难怪璟桓喜欢她,大概也是看到了这点吧!”显庆帝叹了一声,沉吟道,“谢氏善良怀柔,特赐珍珠十斛,黄金百两,还有库房里南晋进贡的那些锦缎都给她吧,也算是慰劳璟桓带病巡视边境之功。”
“是,奴才这就吩咐下去。”何公公道。
萧太后寿辰,心情很好,见谢锦衣和赵禹来,笑容满面地寒暄了几句,便带着两人去了皎月殿赴宴。
众女眷正聊得热闹,见萧太后一行人进来,忙跪地行礼,齐声祝寿:“恭贺太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千岁千岁千千岁。”
萧太后笑盈盈地招呼众人坐。
赵禹见了太子妃,兴奋地扑了过去:“母妃,您早来了吧,禹儿好想您啊!”
“见过娘娘,太子妃。”谢锦衣上前见礼。
“快坐下,就等你们了呢!”冯贵妃笑着冲谢锦衣招手,太子妃摸着赵禹的手,也冲谢锦衣笑,“弟妹快坐,这些日子禹儿让你劳心了,我这当亲娘的,倒是半点忙也没帮上。”
“嫂嫂客气。”谢锦衣笑道,“都是份内之事。”
“小皇孙看上去气色不错。”冯贵妃细细瞧着赵禹,扭头对太子妃道,“本宫倒是瞧着小皇孙胖了,也壮实了,可见景王和景王妃对他疼爱得紧。”
“禹儿正是长身子的时候。”谢锦衣答道。
太子妃一把揽过赵禹,久久不愿放开。
生怕她一松手,赵禹就不见了。
这次是赵禹侥幸躲过一劫,万一再有下次怎么办?
赵禹是她唯一的孩子啊!
程琳玉坐在邻桌,瞧着太子妃跟赵禹母子情深的样子,低声对程琬玉道:“你瞧着吧,太子妃肯定会想办法把赵禹接回太子府去的,她再也不会放心谢锦衣了。”
只有秦王或者齐王坐稳了那个位子,才能保证徐慎行的仕途和富贵。
虽然太子寿数难长,但有个赵禹在,总觉得后患无穷。
要不然,赵璟桓为什么大张旗鼓地把赵禹接到景王府去抚养,肯定是有所思量的。
“但愿如此。”程琬玉冷笑,悄声道,“若是这招不行,咱们再来一招。”
一想到赵璟铭曾经求娶过谢锦衣。
她就恨不得抓花了那张狐媚的脸。
仗着有医术,四处勾搭男人,当真是不知廉耻。
程姑姑一记冷眼看过来。
姐妹俩才知趣地闭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