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赵璟桓。
谢锦衣也看赵璟桓。
“回禀太后,我们回来的时候,误入了一个卦阵,公主受了点伤,不方便进宫。”赵璟桓淡淡道,“途中已经找女医看过了,上了『药』,没什么大碍。”
众人恍悟。
谢锦衣垂眸。
虽然赵璟桓说得云淡风轻的,但凭直觉,她觉得此事另有隐情。
“璟桓,到底是什么人设的卦阵?查出来没有?”显庆帝关切地问道,“你呢,有没有受伤?”
要不是萧太后问,他竟然不知道他们遇到了如此凶险之事。
“回禀父皇,那个卦阵设在樊城跟西域交界的林子里,儿臣不知道是谁设的。”赵璟桓从容答道,“我们一行人都多少受了点轻伤,索『性』没什么大碍。”
“真是岂有此理!”萧太后沉着脸道,“西北一带一日不宁,哀家这心就一日放不下,这也幸好是璟桓跟乌雅公主没事,否则,咱们就是铲了那片林子,也要把此事查个水落石出,找出设阵之人,决不轻饶。”
“多谢太后关心,其实此事倒也没这么严重。”赵璟桓沉声道,“当时是我们人生地不熟的,误闯了林子,并非是有人刻意加害,兴许人家设个阵是打猎用的呢!”
若是刻意的话,镖上该抹毒了。
他其实并没当回事。
“这不是误闯不误闯的问题,而是朝廷严令不准行妖术之风。”说着,萧太后看了看显庆帝,肃容道,“皇上,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既然璟桓好巧不巧地遇上了,那咱们可不能由着这种风气猖獗肆意下去哪!”
众人一阵窃窃私语。
“太后,皇上,此事应该从源头查起,臣等建议立刻派人彻查此事,得防患于未然才是。”礼部尚书率先起身作揖道,“还望太后皇上三思。”
“臣附议!”吏部尚书跟着起身。
“臣附议!”户部尚书也跟着起身。
刑部尚书和工部尚书,你看我,我看你,低头喝酒没吱声。
他们是景王殿下的人。
兵部尚书头也不抬地埋头吃菜。
他是个粗人,只忠于皇上,谁的话也不理会。
“本宫倒觉得此事无需如此兴师动众的。”一直不吱声的大长公主缓缓开口道,“各地风土人情不同,有所差异冲突也在所难免,再说就连璟桓也说是误闯,并非有意为之,何况五行卦并非邪恶妖术,大可不必介怀,求同存异才是大国风范。”
楚老太爷只是埋头吃。
还不时地举杯朝众人笑道:“来来来,喝酒喝酒!”
众人很给面子地喝了一杯。
此时最高兴的就数楚老太爷了。
萧太后见大长公主这么说,很是不高兴:“大长公主此言差异,所谓阵法都是蛊『惑』人心的,先帝时就严令不准推崇道术之风,大长公主这么快就忘了吗?”
“我自然是没忘,我只是看不惯有人曲解事实罢了。”大长公主毫不示弱,当着众人的面,冷讽道,“再说这些事情皇上自会裁决,太后还是不要『操』心的好!”
萧太后什么心思,大长公主瞧得一清二楚。
她若是存了什么不该存的心思,她第一个就不答应。
萧太后虽然心里恨得牙痒痒,但面上还是极力隐忍着,勉强笑道:“什么时候天下太平了,哀家什么时候就不用『操』心了。”
“只怕是人心不平吧!”大长公主冷笑。
楚云昭坐在赵璟桓的身边,低声道:“我不是不让你提此事吗?你怎么全说了?我告诉你,太后最是痛恨鬼神阵法啥的,此事非得闹大不可,你瞧瞧,这都吵起来了。”
“你知道什么?这事根本就瞒不住的。”赵璟桓不以为然道,“你还看不出来吗?太后是想借此事增援西北力量,不信,你瞧着,好戏在后面呢!”
什么时候太后开始关心乌雅,关心他了?
不过是想打着这个旗号做自己的事情罢了。
“好了,此事再议吧!”显庆帝摆摆手,肃容道,“今儿不说这个,等朕查明原委再说,事关西北大计,自然得好好商量商量再说。”
众人齐声道是,高呼万岁。
谢锦衣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赵璟桓,不免有些出神。
其实西域北戎还有南晋五十年前还是一家人,后来因为外戚篡权才分成了三个国家,而西域和北戎就是被分出去的那两个国家,后来三国通婚不断,实际上又跟一家人差不多了,同风同俗,就连乡音也是一样的。
而乌雅公主恰好出生在三国和平的时候,身份尊贵又备受宠爱,行程上自然不会受任何限制。
甚至她自己亲口说,虽然她是土生土长的北戎人,但她小时候经常跟随北戎王外出,不但对南晋西域的风土人情熟悉,对樊城一带也很熟悉,闭着眼都能走个来回。
所以,若说赵璟桓带人误闯了林子也就罢了。
乌雅也能误闯了?
刚巧赵璟桓的目光也看过来,四目相对。
谢锦衣别开目光。
算了,他们之间的事情,她没有资格过问,也不想过问。
楚云昭看看赵璟桓,又看看谢锦衣,笑道:“殿下,你这个女人可不是一般的女人,齐王放出风声要迎娶她的那一天,你知道她在做什么吗?她带着人去了勤义坊逛街,看戏,潇洒地很呢!倒是一点都不害怕!”
“既然她爱逛街,那本王明天就陪她好好逛逛。”赵璟桓大大方方地看了谢锦衣一眼,又道,“等齐王好了,我再揍他一顿,让他长长记『性』。”
“等过了今天,我想齐王就不盼着自己尽快好起来了。”楚云昭坏笑道,“光那些弹劾的奏折就够他受的了,我要是他,索『性』借此机会躺他半年再说。”
“可惜他不是你。”赵璟桓挑眉道,“要不是不想伤了父皇的心,就凭他做那些昧良心的事情,我早弄死他了。”
宴席散后。
何公公捧了一个红木匣子给谢锦衣,说是皇上的赏赐。
谢锦衣谢了恩,又去拜别了冯贵妃。
赵璟桓才吩咐容九送两人出宫回府。
路上,紫玉好奇地问道:“容护卫,听说乌雅公主也受伤了?伤在哪里啊?”
她奇怪的是,乌雅公主怎么又跟着来了?
难道他们北戎就是如此没有规矩吗?
堂堂公主成天跟在男人后面跑
“听说是腿受伤了。”容九骑着马走在马车旁边,把自己知道的一股脑地告诉紫玉,“说起来,此事全怪乌雅公主,我听周毅说,是乌雅公主非要走那条路的,说是穿过林子能省半个时辰的脚程,殿下信以为真,这才误闯了卦阵,不光是殿下,好多人都受伤了呢!”
这幸好殿下伤得是手腕。
若是再严重点,她乌雅也担当不起不是?
谢锦衣心头微动。
果然是这样。
赵璟桓没当众提此事,是担心乌雅公主内疚,还是他也察觉到了什么
直到下了马车,回了清心苑。
谢锦衣还在想着这件事情,乌雅的用意到底想干什么?
若赵璟桓有个三长两短的,对她有什么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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