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陵大道灵力几乎干涸,如此一来,却让他对那滴丹田黑血看的更加清楚。
如今的黑色血液,早已布满顾子陵整个丹田,它如同一根根黑色的经脉,紧紧束缚在顾子陵丹田内壁之间。仔细一看,却令人毛骨悚然。顾子陵内视丹田,黑血所呈现的画面,给予了他视觉上的冲击。此黑血虽然如今并未对他造成多大影响,但是顾子陵知道,早晚有一点,会有变故发生。
这不仅仅是他的直觉,更多的是顾子陵这数年来的观察。
昔日的梦境,虽然只是一道幻象,但是却始终刻画在顾子陵的脑海。说不定哪一天,真如梦境中那样,他会成为黑血所掌控的傀儡。
顾子陵本尝试动用天碑碎片,可他却骇然发现,他已然与天碑碎片失去了联系。准确地说,他与天碑碎片之间,被一道特有的阵法所阻隔,这是一种封印,其上还残留有瑶池仙后的气息。也就是说,是瑶池仙后害怕顾子陵在东域随意动用天碑碎片,故而在其丹田之间,种下了这一道封印。
不得不说瑶池仙后处处都考虑到了,不然也不会如此而为。
她是否出自于好心,还是拥有其他不为人知之事,只有她自己方才清楚。
有时候顾子陵甚至还会怀疑,瑶池仙后是出自于何等目的。
受到封印的束缚,顾子陵不得不放弃这一想法。只是每当他看到丹田黑血时,感受到那道强大的气息,便有一种莫名的担忧。无奈之下的额顾子陵,摇了摇头,不再多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该来的始终会来,躲也躲不掉。他开始吞噬灵石,以此来恢复丹田大道灵力。
如此成为裹尸境修士的他,丹田灵力愈加浑厚,故而在耗子一空的情况下,需要吞噬大量灵石,方才可以恢复灵力。未入裹尸境之时,顾子陵对此境界仅有一种简单的概念,如今他身处此境界,方才明白裹尸境与起灵境之间的差距究竟有多大。若起灵境能够徒手毁掉一座山,那么裹尸境修士,则能灭掉一座城。
可见二者之间的差距,是如何之大。
裹尸境,乃是修士所有境界之中的一个核心阶段,是修士的一个至关重要的过渡期。入土、开棺、起灵,是修士的基础,裹尸、封台、大成,才是真正的成长阶段。至于大成境之后,还有终极阶段,只是顾子陵如今未曾接触,也从未遇过,甚至还不知大成之后,究竟还有何等境界。
三日之后,顾子陵丹田灵力终是恢复如初,身上被阵法反噬之伤,也已痊愈。
顾子陵睁开双眼,只是他眼神之中,依旧藏有一缕愁容,这缕愁容源自何处,似乎皆因宿凝儿。
宿凝儿始终是顾子陵心中的一种痛,曾几何时,他从未有这种感觉。可时至今日,他越来越觉得对不起宿凝儿。当年在一起时不懂得珍惜,如今“失去了”,才后悔莫及。倘若宿凝儿真因为某些事而选择忘记自己,顾子陵恐怕会更加后悔。甚至还会为之而绝望!
伤势恢复的顾子陵,首先见到了白关,然后便向院落外行去。他又一次来到的宿凝儿所在院落之外,静静地看着。他不言不语,只是双母瞪着那院落深处,满是柔情。直至太阳落山,他方才离去。如此日复一日,直到下一场对阵比赛开始。顾子陵所抽取之签,乃是九号,而其他人,也有人将他的玉简序号抽中。
当顾子陵见到那抽中自己玉简之人时,终是松了一口气。因为那人序号是九十七,至少不像那韩阴一样那般强大。
此人乃是一位中年壮汉,体型健硕,与顾子陵相比,完全如同一座山岳,以顾子陵的身高,都只能抬头而望。此人身穿锦衣,似乎地位也不低。至于阵法造诣如何,只有比试了才知道。
中年壮汉并不知道将韩阴打败之人是顾子陵,所以见到后者时,也没有过多的惊讶,相反还有一种轻视。对于那壮汉而言,顾子陵排名远远在他之后,自然会有轻视之心。
随着对阵钟声的开启,仅在短短半个时辰之内,顾子陵便独自一人从阵法天台上走出。至于壮汉,则被阵法反噬而到底。顾子陵两连胜,加上他打败了韩阴,所以其排名瞬间晋入前列。不过第二场考核并非需要名次,只要不被淘汰即可。或许是这盗术盛会并没有太多生命危险,故而很多弟子都拼尽了全力,也想赢得一场比赛。
此考核游戏其实并不公平,可不是每一人都像顾子陵那样运气不佳。由大部分修士,凭借运气,排名也是靠前。至于那些被淘汰之人,甚至还有阵法天赋卓越者,可惜了可惜。凡是比赛,总会存在运气,也有很多不确定的因素在内。当然,换作阵法造诣真正高深之辈,定然能够坚持到最后。
比如韩问,韩问竟然抽签抽中了宿凝儿。
当顾子陵听到了这一爆炸性的消息时,瞬间惊讶。他结束了第三次对阵比赛之后,怀中复杂的心态,去观望宿凝儿与韩问之间的对阵比赛。此时的宿凝儿,刚好与韩问同时登上高台。他们之间的对阵之赛,成为了全场瞩目的焦点。韩问排名,在这东域可入前五,而宿凝儿,则是公认的勾陈第一人。
两人相战,必有更加经常的画面出现。
这也是宿凝儿的第三场比赛,之前的两场对阵,均已宿凝儿胜出而结束。那两位抽到宿凝儿的修士,皆是在半刻钟内失去战斗力的。他们的阵法造诣,与宿凝儿相比,完全是天差地别。甚至其中还有一人在第一场考核之中排行十七,却也在宿凝儿手中,迅速败下阵来。
宿凝儿,这个拥有第一阵法天赋的女修士,早已名震东域,能够轻易将这些弟子打败,也在围观的众修士预料之内。只是这一次,让很多修士多了一缕希望。由于大部分修士参与了赌注,并且很多修士都投了宿凝儿,所以这一次宿凝儿与韩问之间的对阵,让那些投机者有了可乘之机。
由于赔付比例不同,故而很多修士选择放手一搏,他们将一切都压在了韩问身上。韩问是个神秘人物,他年纪轻轻,便成为一名优秀的盗墓者,与宿凝儿名声相比,也丝毫不弱。虽说他排名在宿凝儿之后,但这也只是理论上的。毕竟对阵之后,谁能更盛一筹,谁都不知道。
不少人对这场对阵结果期待起来!
“你们都说说看,他们二人谁能胜之?”
“当然是凝仙子,其三岁时,便成为一名盗墓者,七岁便学会了当世第一阵法,十二岁更是逆天,成为了当世公认的阵法奇才。而那韩问,虽然小有名气,但是与凝仙子相比,却不值一提。”
“非也非也,正是因为韩问的神秘之处,方才让这场对阵多了一种变数。嘿嘿,你们看看那赌注赔率,说不定其上的某些人会一夜暴富。”
“暴富,依老夫看是破产差不多。”
一众修士说道此处,都哈哈大笑。每一届盛会,大凡修士多多少少都会参与赌注,只不过是赌的多与少。盗术考核也算乃是勾陈东域第一大盛会,参与之人多而广,眼前数万人,仅仅只是现场人数。除了他们之外,诸般势力都在观望这一次盛会的结果。
待结果公布之时,新一轮的招揽争夺之象,也会随之开始。
众修士在谈论,顾子陵却双目锁定在韩问身上。韩问与宿凝儿之间谁能更盛一筹,顾子陵可没底。
钟声再次敲响,宿凝儿与韩问之间的阵法比拼,终是开启。
韩问满脸笑意,面对宿凝儿,他非但没有忌惮,甚至还有些许兴奋。韩问的性格本就是如此,顾子陵自然知道这一点。宿凝儿如今依然改变,所以她的行事风格,顾子陵却不理解。韩问再次相笑,对其行礼,表示恭敬。至于宿凝儿,却没有任何表现,那冷漠的表情,远处的顾子陵见之,都全身寒颤。
这种阴寒,与之往日的宿凝儿身上透露之气,完全不同。
韩问率先布阵,一声龙吟咆哮,九条金龙重天而降,形成了一道龙形囚笼。此阵应该是一座困阵,困阵阵法造诣,从某种意义上讲,在诸般阵法之上。不管是杀阵还是幻阵,甚至其他,都不足于困阵。韩问如此布阵,看来他也是为了保险行事。
可是,宿凝儿从不按常理出牌。
宿凝儿根本没有布置阵法,只是闭上了美眸,感知四周。这种破阵之道,顾子陵很是熟悉,顾子陵懂得的破阵之道,更多的也是从她那学习而来。闭眼冥想,实际上是以静制动。万阵皆有破绽,哪怕是至高无上的阵法,依旧如此。韩问所布置之阵,如此完美,他人或许看不出,但宿凝儿可不同。
这丫头的阵法造诣,堪称逆天,非等闲之人可比之。
韩问怕一阵难以拦住宿凝儿,故而再次布置第二阵。作为一位盗墓者,能够同时布置第二阵,可不容易。顾子陵能够布置第二阵,韩问自然可行,甚至他能够布置第三阵,顾子陵也会相信这一点。毕竟韩问这家伙,同样有着天碑碎片作为倚仗。
韩问所布置的第二阵,乃是杀阵,与之前的九龙阵遥相呼应,只不过这一阵所透露的大道气息,拥有无际的杀伐之力。杀伐之力果断,形成了一道道黑气。黑气如同液体一般凝实,其内大道运转,像是一条条黑色的树根,像宿凝儿所在位置束缚而去。
“黑色树根”在“神龙”的相助下,一金一黑,形成了一道阴阳鱼眼,构成了一道太极图腾。两种大道,相生相克。此大道代表阵法,阵法相生,更是铸就了一种自然大道。本还有破绽的阵法,完美地融合在一起,显示了另一种骇然之姿。
可是,当两道阵法大道向宿凝儿笼罩而去之时,却发生了另一种骇然变化。
顾子陵不知道,有些东西更是不明白。他将一切都看在眼中,却想不出任何与宿凝儿有利的办法来。换作是他,想要破掉此而阵,恐怕不容易。唯一的办法便是以阵破阵,但是若是如此,却也胜负不定,因为很有可能是韩问所布之阵,极有可能瞬间破除顾子陵所布置之阵。顾子陵想归想,如今更多的是担心宿凝儿。
宿凝儿什么都变了,至于阵法造诣是否改变,顾子陵不知。
所以他更多的是一种担忧!
但从心底身处,顾子陵还是相信宿凝儿,因为在宿凝儿心中,没有任何人的阵法造诣能够胜过于她。
“宿小姐,为何还不出手,你若想在本世子所布置的阵法之中寻找出阵法破绽来,简直痴心妄想!”
“是吗?”
数日一来,这还是顾子陵第一次听到宿凝儿说话。虽然此话仅有两字,但此二字之中,依旧蕴含寒冷之意。
只见宿凝儿突然睁开双目,那美丽的眸子之中,展露一缕精明,只不过这缕精明很快被冷意覆盖。只见其还是用着那惯有的动作,一指点出,直接点中其中一条神龙,神龙当即崩裂。每一具神龙,虽然是困阵之根,但是也是困阵破绽所在。换作其他修士,绝对无法看出破绽所在。
就算此刻,围观的众修士也道不出为何宿凝儿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做到这一点。
当然,韩问也非同一般人。在困阵被破的那一刻,他再次布置第三阵,虽然第三阵并非同时布置,却也在这一时间挽救了溃败之势。宿凝儿擅长破阵,顾子陵早已清楚。而韩问却擅长布阵,故而二人对阵,呈现除了另一种形貌。一人布阵,一人破阵。
只是看上去,韩问依旧处于下风。
因为他没布置一阵,宿凝儿都在极短时间内破之。如此破阵手段,当真是令世人大开眼界。怪不得宿凝儿当年以入土境修为,便可名声大震,堪称阵法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