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某人淡淡说道:“从南方流过来的人,皆是穷苦之辈,很多人身无分文,还要被你们堵着不放,你们可还有良心?”
虽然语气淡然,但雷音滚滚传出去很远。
武将忙说:“周城主误会了,确实没钱的人,我们都是放过去了的。”
“逼迫女子卖身凑过路费不假吧?”
“只是····只是个别例子,已经严惩。”
周某人不理,顾自说道:“他们慕本城主之名,万里迢迢扶老携幼前来投奔,如此逼迫,是恶意败坏本城主名声,简直····就像是本城主逼迫一样,镇魔军已经形同跟本城主开战,本城主不能忍。”
甚是愤怒。
欺辱弱者最容易激发愤慨与同仇敌忾之心。
其实哪天不出些乱七八糟的事呢,一般人说不清楚,更不知真假,当权者还能不清清楚楚吗,想用的时候,需要理由的时候,挑点能激起民愤的事说就行了。
周城主愤怒,也就有了造桥的理由,是镇魔军理亏。
干出这些事,毕竟只是其中的一些兵痞而已,城墙上的镇魔军大部分都是正常人,闻言颇为羞愧。
甚至也愤慨。
败坏镇魔军的名声!
军队的军饷能足额准时发放的话,通常很守规矩,毕竟有军纪在。只有那些军饷都发不出来的军队,才会军纪越来越败坏,没法管啊!
镇魔军是一直足额发放军饷的军队,军纪还在,出点什么事只能算是个别现象。
武将忙说:“周城主息怒,有事好好谈····”
几十万人的军队,每天也是乱七八糟的事不断,大事不多,小事小过连绵不绝,尤其是一些兵痞动不动就惹点事。
仙庭的军士出身原本都不错,都是那些大大小小家族里的公子少爷,以及修仙宗门里的天才人物,小日子都是过的相当好的人群,只要不是清修者,个个····美女成群小意思。
到了军队就苦逼了,只有将官才能带家属,不得私自出营,就很可能几十几百年都碰不到女人一下。一发军饷,青楼去不起,窑子排不上队,看到母猪就发情的也有,出现这种事免不了。
食色性也嘛,但又不能说出现这种事就是对的。
而处罚其实也就意思意思,面壁思过几天,也就算了。
“在界河城,扰民害民之事,一点都不准有。
此处便是界河城治下,受害者告到官府,官府必须主持公道,将犯事者交由地方治罪吧。”
镇妖关这里算不算界河城辖地呢?
以地理位置算,应该是。
但这里施行的还是仙庭律,并不归界河城管辖。
就有掰扯之处。
武将说:“军方自有军规,军士犯事自有军规处罚,地方上管不着····”
“军规在周黄律之下,何况你们的军规显然已经不足以保境安民····”
这武将口才不太行,掰扯不过他,感觉有很多可说的理由,但又不方便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
“周城主,幸会····幸会。”
镇魔军统帅显然并不在镇妖关,被紧急找了回来,从南方急急忙忙赶到,也算及时的飞到了周某人面前。
这个声音····貌似听过,周某人还是第一次见到镇魔大将军。
之所以确定他就是镇魔大将军,因为一身统帅盔甲很是威武。
正规军的盔甲造型自然各有不同,一军统帅的盔甲,谁穿上就代表一军,不同凡响。
“贵姓?”
真不知道镇魔大将军贵姓,没有关注过。
“姓谷。”
姓谷的话,好像一直没有换过人,就是当初遇上一个他的仇人,鼓动那人去杀他所有亲人的那位。
可以说,这位镇魔大将军被他坑的很惨,那位仇人仇人原本还算理智,只是想杀他一个人,一人做事一人当嘛。后来真的疯狂报复他,到处找跟他有关的人,杀了他很多亲属后人。
至于那位仇人是不是被他找到杀了,就不知道了。
既然就是这位,也不是什么好鸟,周某人不屑的冷哼一声:“谷大将军治军不严哦。”
走到这样的高位,谁还能没些仇人呢?
这些年,镇魔大将军确实忙着到处跑,到处救火,到处办丧事,到处追杀仇敌,对镇魔军的管控力有未逮,稍有些松懈。
“周城主,有什么事坐下来谈。”
如此两军对战一样阵前骂阵,不太好看。
双方没走到势不两立不死不休的份上。
坐下来谈是私下谈的意思,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骂骂咧咧,不好看。
“已经没什么好谈的了吧,本城主对镇魔军已经非常宽容,你们却越来越肆无忌惮,已经达到了本城主忍无可忍的地步。
所以,镇魔军好好待在镇妖关反省反省,不得擅自出关,一旦扰民,周黄律必定加倍严惩。”
总不能说你们想打我,我就先整你。
这种事也必须占据道义制高点,师出有名的压制住镇魔军。
镇魔大将军微微皱眉,瞄瞄他胯下坐骑董大人,认识。
“这么多人的一支大军,有点什么事免不了,有事坐下来谈就好,周城主还是先停止建桥吧。”
他自然很明白仙庭如今的经济情况,镇魔军一旦没了收入,连一成的军饷都发不出来,用不了多久就会崩溃,哪里会有什么战斗力。
没钱谁卖命?
一旦打仗的时候,还得加钱,才能激发军士的斗志。
比如升官啊,增加阵亡抚恤啊,给予家属保障啊,等等后续福利,都是加钱。
所以打仗需要巨额的支出,打的就是资源就是钱。
过路费的收入对镇魔军非常重要,但周某人以大义的名义建桥,切断镇魔军这笔收入,也理所当然。
“本城主已经给过你们机会,激怒本城主的是你们。”
拒绝。
镇魔大将军盯着他打量很久,说:“周城主应该明白此举会有什么后果,回头镇魔军断了军饷收入,肯定会滋扰地方,后果自负。”
镇魔军没了收入,就会向附近的地方官或者大户人家借钱,引发冲突。
周某人淡淡的说:“后果本城主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