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口密集区域的刺杀,反而更加让人防不胜防,毕竟总不可能时时防备着每一个路人,不经意间靠近了些,属于正常情况,结果忽然不正常了,措手不及。
尤其是喝多了酒后,反应会慢上一拍,甚至好几拍。
不死也难。
周小舟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酒葫芦,不知不觉也有点喝多了。
酒这玩意真不能喝多。
但酒喝到一定的程度,也能战斗力暴涨,酒壮怂人胆呢。
“刺客抓到了吗?”
“没有。”
荡寇将军嘛,刺杀他的人肯定是寇那边的人。
荡寇将军成了极度危险的职位。
周小舟不由头皮一麻,他如今有点闲,不定又会被推上这个位置。
这种内斗的事,他确实不想干,和雷霆卫那边也是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也没心思建功立业什么的,有更多的时间提升自身的修为,才是他目前最需要做的事。
“抓紧抓捕凶手,别让刺客跑了。”
“是。”
薛钦重只是特意来告知他一声,很快又走了。
周小舟在自家附近转了一圈,看看还有多少可疑人物盯着他家。
盯梢的人,还是有不少,甚至住到了他家附近的人家中,长期监视,说不清楚都是哪路人马。
这是没办法的事,举足轻重的人本就受关注,一举一动都会被人揣测,盯上他的人未必就是仇人。他的仇人又那么多,就算有些人放弃了,躲避了,总也会有头铁的,依然苦苦等待机会。
即使只是在乡间务农,也未必不会没人视你为仇敌,有竞争就会有仇敌。
有些阶级矛盾自带仇敌成分,不仅仅只是个人恩怨。一个狗官、或者为富不仁的帽子扣过来,自然会有大量的陌生人赶过来替天行道。
狗官或者为富不仁,本身就是财露白,替天行道其实依然是一种人为财死的行为。
找上周小舟替天行道的难度太高,有些人又不甘心,才又隐伏下来。
只要露出一点点破绽,很可能就会万劫不复。
危机四伏。
在附近转了一圈,倒是没有人敢趁机对他出手了,也算是种喜事。
“周大人人生得意,高官得做,妻妾成群,富贵缠身,真是让人羡慕。”
转回家门口时,有人站在台阶边等他,又是那个舒逆,甚是感慨,“能过上周大人这样的日子,其实一直是舒某的梦想,结果兜来转去,也只是两手空空。”
“丹城执法堂堂主,不也是高官吗?”
丹城执法堂堂主算不上高官?
可以算,毕竟是高层之一。
也可以不算,丹城只是民间组织,说是匪类也可以,险恶之地,甚至不敢成家立业,免得成为自己的软肋。
舒逆尴尬了一下,笑说:“周大人莫要取笑。”
这个家伙又出现在这里,还是让周小舟微微有些意外,双方已经处于敌对关系,这么不认真的吗?
他宣战丹城可是认真的。
宣战归宣战,两国交战还不斩来使呢,周小舟也没有劈头就打的必要,淡淡的问:“有事?”
“确实有事。”
舒逆笑说,“丹城被周大人宣战之后,之前是一片嘲讽声,如今风头有些变了,不少人开始担心周大人真的会去进攻丹城,甚至开始迁移出丹城,使得丹城有些惶惶不可终日,有日渐凋零的趋势。
这事吧,说是坏事,肯定是坏事。
说是好事也可以,风气确实有所转变,不再之前那般肆无忌惮,各种规矩也被严格落实下来了,人心有向善的趋势,舒某特意来向周大人感谢一二。”
这是来探口风的,如今丹城变好了,至少往好的方向发展了,没有必要再宣战了吧?
周小舟鄙夷的看着他:“你还在做执法堂堂主吧?”
“那是自然。”
“虽然换上一个新的堂主未必会比你做的更好,但你还坐着这个位置,就表示丹城没救。”
这话侮辱性太强。
舒逆瞬间有暴怒的冲动,又硬生生忍住了。
第一次来的时候,他并没有把周小舟太当回事,如今就不一样了,分神期未必斗得过他,还是在他的地盘上,有些弱势的感觉。
“年轻人,好好说话,你还嫩的很,不要以为给你三分颜色就能开染坊。”
“开战呗。”
周小舟冷冷的盯着他,上回追上门来的丹城十七家势力,也没见被惩罚,想要缓和关系,门也没有。
就算退一步,那十七家也不在容忍之列。
以周小舟如今的声势,带上一支人马去攻打丹城,其实也是可以做到的事。
他自己没想过,别人会替他想嘛,无形中的压力越来越大。
他的宣战,变得不再是儿戏。
犹如乌云盖顶。
一言,九鼎。
这是地位的肯定。
“打打杀杀只是下策,震慑宵小之辈的做法而已,一旦到了有资格坐下来谈的地步,就是另外一种方法解决问题。周小舟如今有了坐下来谈的资格,理当好好坐下来谈,而不是非要跳出来制造问题。
你已经是个解决问题层次的人了,懂吗?”
大致意思是,从被统治者变成统治者之一了。
周小舟若有所思,但还是摇头:“没被你们弄死,就是你们的恩赐吗?得不到本官满意的答案,本官自己会去讨要,解决那些给本官制造问题的人,也是震慑宵小嘛。”
谁是统治者还是被统治者,有待商榷。
舒逆把周小舟当成了同层次的存在了,但周小舟把自己当成了高他一个层次的存在,依然是统治权之争。
以下犯上就是罪的话。
丹城那么多人就是罪人。
和丹城直接的恩怨,简单的说,就是以下犯上的事,争斗的也是谁是上谁是下这样的问题。
谁更强,谁就是人上人,对方就是以下犯上的人,死也是罪有应得。
舒逆颇有些憋屈的味,那是被一个下人爬到头上拉屎拉尿的感觉,让他愤怒,又有些无奈。
至少目前周小舟确实算得上是他同层次的存在,是需要坐下来谈的那种人,他没有随便发脾气的权力。
“鄙人不善言辞,回头让善于言辞的人过来,跟周大人好好谈一谈,将此事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