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芸又要因为她公主的身份,而在人海里迷路。
这个身份对于她来说,享受到的福利自然也有,更多的是束缚和约束,挣都挣不脱。
每个人都在命运这条河里游泳,能游到哪,真不好说。
周小舟喝了几口酒,感觉自己有点醉意,又把酒葫芦收了起来。
能游到哪,都得活下来再说。
他如今面对的危局,已经是有生以来最大,敌人无处不在,而且一个个都很强大,起码都是天阶之人才敢到他这来了。所属的势力都很大,大致是西昌国王室,民间天阶散修肯定不会凑这样的热闹。然后就是钱家的杀手,器城和丹城一些大势力调动的高手,如果对他重视一点的话,出动的起码得是分神期那个层次。
面对元婴期,胜负都还不一定。
面对分神期,让周小舟头皮有些发麻,心里完全没底,除非对方都像那个合道境杀手那样,站着让他折腾到死。
他的实力明显不够。
而且,他的家就在这里,无处可逃避。
“如果家里出了什么事,姑姑只管先保重自己,能离开最好,也许能寻到一处世外桃源,避开世上所有的不幸,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
“姑姑像个只会逃避的人吗?”
乔星瞪了他一眼,拿着酒葫芦一边喝酒一边扭头进了门。
她和乔嫣手里应该都有乔八爷留下的厉害符箓,关键时刻其实也是不错的战力。
周小舟坐在台阶上,静静的打量着经过他家门前的人群,之前那些被买去埋伏他的房舍,都被查封了,至今贴着封条,陌生人想要住到他家附近来,难度增加了。
不管是钱家的杀手还是器城、丹城来的人,其实都不需要那么麻烦,把他杀了或者掳走,来人住客栈就可以,没有必要非得买房子住他附近。
因为他是名人,经过他家门外的人都会好好打量一番,也不好说谁就心怀叵测。
他也不是捕快那个专业的人,没有那么好的眼力劲,从对方的眼神里一眼就能看出别人的心思,得好好琢磨人心,钻研读心术之类的东西。
他只能感知对方有没有杀意,判断是否敌人。
对杀意的感知,他确实有一定的领悟,但并不准确。
对方如果收敛的好的话,也很难预知。
看着看着,倒是看到了一个认识的人,从人流里走了过来。
竟然是那个赵涅,真是有些意外。
一个器城的税务官,跑这来干嘛?
赵涅的修为顶多也就是金丹期,跑这来抓不了他,只会白白送命吧····
“周长老,想要找到你,还真不容易。”
周小舟疑惑的看着他,自己在器城偷税漏税了吗?
就做了一单买卖,还被他追上门收税。
以后也不在器城交易了,你还能追着要税吗?
不会是顶着器盟一个长老的名号,在哪交易都得给他们缴税吧?那就亏大了!
“赵管事大老远的来找本长老,这是有事?”
赵涅笑说:“在下代表炼器师联盟,诚心诚意邀请周长老返回器城,而且保证周长老的安全。”
派他来邀请,是因为他可以一定程度上代表胡长老那一系人的态度。
胡长老那一系人不对他动手,自然能一定程度上保证他的安全。
至于其他人动不动手,就不知道了。
胡长老那一系的人如果不想把他囚禁,器城大体应该不会再有人起这种心思,大家和和气气的你好我好大家好,和气生财多好。
尤其是丹城那边确实有几个大势力,很想把周小舟弄过去,就算不会把器城搞垮,至少也能弄得器城狼狈不堪,甚至会导致互相恶意压价的情况出现,扰乱了现有的市场秩序。
损失最大的肯定是器城。
周小舟一摊手:“名单呢?”
赵涅疑问:“什么名单?”
周小舟说:“都有谁对本长老出了手,必须把名单给本长老过下眼吧?
就算器盟可以容忍这样的行为,不追究他们,本长老也得心里有个数,不至于去了器城后糊里糊涂的敌友难分。”
赵涅尴尬了一下,笑说:“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他们已经知道错了,周长老大人大量,就不要追着不放了,从此揭过去,大家重新做朋友。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呢,有时候冲动一下免不了,应该给他们一个改过的机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从此化干戈为玉帛,一笑泯恩仇····”
周小舟看白痴一样看着他:“他人偷逃税费的时候,你又为何骂骂咧咧?”
难受的不是自己,别人的事只是清风抚面。
赵涅有些无语,无奈的说:“在下也不想来啊,这不是被逼着来的嘛!
这事就此揭过,也是最好的选择,因此大动干戈,不是什么好事。周长老若是因此不爽,也在情理之中,在下倒是可以让他们多少出点钱,好好给周长老赔个礼。
道歉就算了,周长老也没有必要非得知道是谁,免得心里留下芥蒂,影响了此后的友谊。”
“你是傻子,还是把本长老当成傻子?”
周小舟不屑的笑了笑,“若是你,你会就这么算了吗?”
赵涅尴尬的抽抽鼻子,苦笑了一下,又说:“在下这不是被逼着来的吗,他们非说咱俩能说的上话,比其他人来都要更好一点。”
他这样的性格,直来直去,虽然有点轴,要比笑面虎更容易相处一些。
而且,来请周小舟也有讲究,长老级别的人不来,顶多来个管事,赵涅也恰恰是个比较有代表性的人物。
周小舟坚决摇头:“这事器盟可以不管,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本长老也没有意见。但必须有详细的名单交到本长老手里,怎么处置是本长老个人的事。
这是本长老的底线,不然没有任何可谈的,你可以回去了。”
他也可以在武胜国弄出一个器城,死命把价钱压下去,恶心死他们。
赵涅不肯走:“在下大老远来一趟,周长老好歹给杯茶喝吧?”
如此这么三两句话就能打发走他,也不会非要把他逼着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