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也得跟老三商量商量啊!”冯氏愈发看不懂花椒了。
虽说她跟裴泽还没有成亲,但也是铁定的夫妻了。
买房买铺子这样的大事,不经过男人同意就买了?
“我也想跟他商量啊,可是他现在在哪里?”花椒环顾左右,其实裴泽每天也挺忙的,常常半夜才回来,甚至有时候不回来,可她的房租今天就到期了,难不成等着他回来?
再说了,她花的是她自己的钱。
至于这三条小黄鱼她不觉得是跟着裴泽沾光了。
因为她在仙灵岛也没有闲着,做饭洗衣晒鱼样样没落下,老林头和老李头是两成,而她只要了一成半,她拿的心安理得。
“我真是服了你。”冯氏冲她竖竖大拇指,嘱咐道,“老三回来要是问起,你跟他好好说,不要吵。”
“放心,没什么可吵的。”花椒觉得裴泽不会过问这事。
裴泽这个人吧,虽然手头不是很宽裕。
但他好像对银子什么的,不是特别注重,几十两,甚至几百两,在他眼里似乎都是小钱,他都不当回事。
“就算你买下铺子,一时半会儿的也不能住吧?”冯氏拉过裴安道,“这样,我先带安哥儿去我那里住下,等明天我再过去找你们。”
王氏也真是的,把裴安扔给花椒就走了。
心不是一般的大。
“行,那就劳烦表姑了。”花椒去屋里把行李收拾好,又弯腰嘱咐裴安,“听表姑的话,我明天带你去学堂。”
裴安点点头,很是听话地跟着冯氏走了。
不多时,程深便骑马到了店门前。
兴冲冲地拿了房契进来,店里还有好几桌客人在,花椒便引着他去了后院石桌前坐下,点了灯,两人签字画押,按了手印,花椒取了一条小黄鱼给程深,程深并不惊讶,很是痛快地收起小黄鱼,把房契和钥匙给了花椒,热忱道:“你那房子要是需要修缮,也只管找我,好多泥匠木匠什么的,也都在我这里挂着名呢!”
“好,你这就帮我找几个人,我想把后面的房子推倒重建。”花椒收起房契和钥匙,“工钱什么的,你帮我谈好,我只管付钱就行。”
“好,爽快。”程深笑道,“你放心,这事包我身上了,对了,如果你要房样,我这里也有,你挑个喜欢的,交给他们做就行。”
花椒愣了愣:“公子真是深藏不露啊,你怎么啥都做啊!”
房产中介兼职设计师,还外挂泥匠木匠。
简直是一条龙服务啊!
程深哈哈笑:“惭愧惭愧,我除了不喜功名,什么都喜欢。”
话音刚落,就听见他的肚子咕噜咕噜了几声,程深顿觉尴尬,忙起身道:“那你忙,我先告辞了。”
这才想起他还没有吃饭。
“既然来了,吃完饭再走呗!”花椒会意,笑道,“我买到了中意的房子,得好好谢谢你,恳请程公子务必赏脸。”
“恭敬不如从命。”程深求之不得。
花椒去灶房给他切了一盘猪头肉一盘肘子,还外加两个小菜,亲自给他端了过去,取了酒壶给他斟满果酒:“尝尝,我自己酿的。”
“你会酿酒?”程深很是惊讶,端起酒杯尝了一口,赞道,“琼浆玉液也比不上这酒好喝。”
“程公子果然识货。”花椒又给他倒了一杯。
程深哈哈笑。
笑着笑着,他心里又有些酸涩。
他跟她,也就一杯酒的缘分了。
门口又有马车停下,花椒起身,对程深道:“公子慢用,我过去招呼一下。”
“你忙。”程深自己给自己倒满,一口闷掉。
来人是吴媚。
她进门就找了个空位坐下,不冷不热道:“花椒,还有两个时辰,你好自为之。”
“放心,我会收拾好的。”花椒见是吴媚,又回到柜台前,慢腾腾地整理账目,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后院就两床被褥,一些日用品,至于店里的锅碗瓢盆,她得等客人走了以后清洗干净才能收拾。
程深回头见是吴媚,蹙眉道:“吴小姐?”
“哎呀,是程公子啊!”吴媚顿感意外,忙上前道,“阿姝说,你去九安寺还愿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后晌回来的。”程深看看吴媚,狐疑道,“你这是?”
“哦,这铺子是我姨母的,也是你未来岳母的,我是来收铺子的。”吴媚笑盈盈走到他对面坐下,打趣道,“程公子如果有空,可要去看看阿姝,她日日担心你呢!”
花椒:“……”
原来陆姝的未婚夫就是程深?
嗯,这个世界真是太小了。
“我会的。”程深不冷不热道,“不知岳母收回这铺子打算做什么?”
“是我想开个菜馆,相中了这个铺子。”吴媚笑道,“明天就开业,欢迎程公子前来捧场。”
程深全明白了。
半天没吱声,只是飞快地夹着盘子里的肉吃。
程家跟陆家早些年有些来往。
但关系并不密切。
上次他父亲应邀去陆家吃席,看中陆姝,自做自家媒,要他娶陆姝为妻,他跟陆姝相看过,他对她不反感,但也没太多喜欢,就是平平淡淡地感觉。
又因陆家的关系,他见过吴媚两次。
吴媚是官家小姐,性子有些蛮横,相比之下,他才觉得陆姝,的确是个温婉的。
但她们比起花椒,则都有些无趣。
花椒其实是个有趣的人。
吴媚见程深沉着脸不吱声,立刻意识到自己言行举止有些不妥,忙起身道:“我还有点事,先告辞了,程公子慢用。”
她是官家小姐。
得有官家小姐的派头。
陆姝听说程深在七里香菜馆吃饭,一颗心随之落了地,立刻激动起来:“他没说什么时候来我家拜访?”
“这个倒是没说。”吴媚摇摇头,“可我瞧着,他跟花椒关系不错,你说他是不是对花椒?”
“不可能。”陆姝摇摇头,笃定道,“程公子正人君子,绝不会做出那等事,再说了,裴泽也不是个吃素的。”
“这倒也是。”提起裴泽,吴媚微微脸热,“我爹不帮我,我跟他终究是没那个缘分的。”
就算她跟裴泽没缘分,也轮不到花椒嫁给他。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她跟花椒势不两立。
“媚儿,强扭的瓜不甜,别想他了。”陆姝知道吴媚的心思,安慰道,“以你的身份地位,要找个比裴泽强的男人,简直是易如反掌,何必非得惦记着他。”
吴媚哂笑。
哪能说找到就找到了。
裴泽回来的时候都半夜了。
推开门,屋里空空地,竟然什么都没有,他差点以为自己走错门了。
“将军,东家搬走了。”老李头早就在店里等了好一会儿了,见裴泽回来,立刻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裴泽,一字一顿道,“谢氏明摆着欺负东家,这口气不能忍……”
要不是等着裴泽示下,他就一把火点了谢宅了。
“不可。”裴泽沉吟道,“这等琐碎小事,切不可冲动,你今日灭了谢家,明日还会有李家,你都要一一灭掉吗?她们虽然过分,却罪不至死,要想在这条街上立足,总得遵守这条街的规则,这事你们不要插手,我自有分寸。”
“是……”老李头不情不愿地应道。
“花椒现在在哪里?”裴泽抬腿往外走。
“她在茗香楼。”老李头忙道,“店里的东西都搬到新七里菜馆去了,东家说,明天休息一日收拾铺子,后天就开门营业。”
裴泽停下脚步,吩咐道:“你明天去一趟九安寺,把今年的香火钱送去,顺便看看她……”
“是!”老李头欣然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