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个多余的人,在这里又给原本心情大好的父母或多或少地添堵,王学礼决定回自己家独自消磨无聊的时光。父母要留三儿子在家里吃过晚饭再走,王学礼说:“中午吃得晚,不饿,你们收拾你们的,我这就走了。”
离开父母家回到翠湖豪庭自己的家,天还没有黑。这时手机响了,见来电显示,是金小满。王学礼自己也纳闷为什么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还留着金小满的电话号码没有删除,想想这姐妹俩给自己带来的麻烦,决定不接电话。
过了不到五分钟,外面响起了敲门声,打开门,门口站着的正是金小满,穿着饭店里大堂经理的服装,神色有些慌张,不待王学礼让,就不客气地脱下脚上穿的布鞋,光着脚径直进到客厅里坐在沙发上。
两人有过小半年时间的相处,这个家金小满来过少说也有十回八回,两个人有过不止一次的肌肤之亲,所以金小满坐在沙发上,似有一种理直气壮的意味。
王学礼问:“你这个时间来,有什么事吗?”
金小满说:“没有事情,我哪里敢来打扰你这个大忙人。唐大力,你知道的,就是我那个姐夫,今天下午出事了,生产假冒伪劣食品,让公安给带走了。公安让通知家属,他在青山哪有什么亲属,就报了我的电话号码。”
“那个人渣,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还跟他纠缠在一起?”王学礼鄙夷地说。又觉得这件事目前与自己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便不再继续说下去。
金小满不说话,低着头,一脸可怜相。
“他让公安带走了,你得去公安局研究放人啊,来这里找我有什么用?”王学礼又不耐烦地说。
“我听芳华姐说,这事儿你能帮上忙。我听说,一开始是食药监去检查,封了他的熟食店,让他交罚款,他跟人家支巴起来了,人家报了警,公安来了,说他妨碍执法,就把人给带走了。”金小满含泪的双眼可怜兮兮地望着王学礼。
无奈,王学礼只得拿起手机,给同事薛蔓妮打电话询问情况,食药监口归薛蔓妮负责采访。
薛蔓妮在电话里说:“是那个用病死鸡生产烧鸡的小作坊被查封的事吗?今天下午我去了,是市里为保证节日食品市场安全搞的一次突击大检查,去他家查,是因为此前接到了群众举报。那个大金链子看来是真不懂法无知者无畏,野蛮阻挠执法,还拿出菜刀吓唬执法人员,那人家肯定要报警了,我听说要拘留七天。怎么,你认识这个人吗?对了,你老家是二台子的。”
王学礼赶紧澄清说:“不是我家亲戚,是一个朋友托我给问问。”
“我劝你别费劲了,听说这件事市长都过问了,通了天,不好办啊。这样的人,也该关进去受受教育。罚款的事,我看看能不能说上话,争取能取个下线。”薛蔓妮说。
薛蔓妮是个热心的人,王学礼相信这已经是尽了她的最大能力。
王学礼跟金小满简要说了下从薛蔓妮处得到的反馈信息,又说:“那个唐大利,他就是个人渣,不到半年时间,就把我老家二台子村搞得鸡犬不宁的。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爱跟他搅和在一块儿。对了,你们有一个共同的孩子。”说到这里,联想到因为大金链子的出现而使自己在结拜兄弟中蒙羞的事,王学礼心中渐渐升起了怒火,口气里已经有了轻蔑的成份。
金小满哭起来。
王学礼说:“你别在我这里哭啊,你也听清楚了,我就这么大的能耐,只能办到这了,七天后去派出所领人,交罚款吧。”
正说着,外面又响起了敲门声,开门,竟是那桂芸。王学礼一下子紧张起来:“小那,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我确实不该来!我这个不速之客,来得真太不是时候了。”那桂芸转身就走。
王学礼没换拖鞋就往电梯口追。
金小满也赶紧换上自己的布鞋跟出来,说:“姐,你误会啦,听我解释。”
金小满热情地拉住那桂芸的手说:“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那老师吧,我在电视上见到过你的。我和王哥只是普通朋友关系,今天遇到点麻烦事儿求他帮忙,你可千万别误会。我的事情已经说完了,这就走,你们接着聊吧。”
见那桂芸依然站在原地不动,金小满拉起那桂芸的胳膊,把她硬拽进屋内,又推王学礼:“王哥,你进去跟姐聊吧,不用送我了。”